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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被阳光驱赶,月亮悄然落下,不知不觉中,东方一片红霞,一轮红日冉冉升起,渐渐的,普照大地。
清晨,白景桓踏着雨露而来,白色的流纹长靴上沾染了几片微微湿润的菊花丝,缓步来到凤潇潇门前。
方要迈进去,门内忽然跑出来一人,匆匆忙忙便撞上了猝不及防的白景桓。
“青澜,何事如此惊慌?”
青澜一见是白景桓,面上一喜,忽又面色沉了下去,急声道:“公子,你快来看看小姐,小姐身体不舒服!”
“哎吆……啊,青澜……”房内传来凤潇潇的痛呼。
白景桓面色一沉,快步走进去:“潇潇,怎么了?”
凤潇潇捂着肚子躺在榻上滚来滚去,一身淡蓝色的衣衫衬得脸色愈发苍白,杏眼微眯,双眉紧蹙的看着二人。
“我……我肚子痛,还……还没有力气。”
“怎么回事?”白景桓看向身后的青澜。
“方才奴婢侍候小姐梳洗穿衣,小姐忽然间就全身乏力,还直呼肚子痛……”
白景桓叹了口气,脸色急切的探上凤潇潇的脉门,脸色怪异的看了一眼她,眸中有挣扎一闪而过,甚为矛盾的样子,片刻后,沉吟道:“无碍,只是吃错了东西罢了,我开一副药,喝下去就好了。”声音中有淡淡的失落之感。
凤潇潇这个人,说她没心没肺,有时候却心细如尘,但说她心思细腻,有时的确是,没心没肺。
饶是一旁的青澜也看出来白景桓很是不对劲了,凤潇潇愣是没注意到,还不怕死的添上一句:“那怎么办?我这个样子怎么走啊,不如再等一天吧,明天再走好不好?”
“不用了,潇潇,你好好在这里休息,等少主来了你们再一同走吧,苍山五狼之事拖不得,我自己去便可,你不用担心。”
“这样啊,那好,你小心一点。”凤潇潇虚弱的说。
白景桓放下手中的笔,拿起药单交给青澜,道:“去抓药吧。”
赠人以纸,留有余香。经他之手,纸张上都带有了淡淡的玉兰花香,这样清雅的男子,为何眉间总隐匿着点点哀愁?
青澜想不明白,也知道,此事她无需多想,她也没有立场去想这件事。
“白公子也在此?”清朗的女声忽然传来,众人回身,一身红衣的卿言站在门前,面露微笑,手上提着一只被黑布遮住的笼子。
是怀王的人……
白景桓问:“不知姑娘来此,所为何事?”
卿言走进来,笑道:“听说凤三小姐即将离都,王爷说路途遥远,怕三小姐一路无趣,特的送来一只鹦鹉,以解三小姐烦闷之苦。”青烟四处张望,眼角瞥到榻上的凤潇潇,惊讶道,“凤三小姐这是怎么了?”看向白景桓。
“景桓替小姐谢过王爷,小姐今日身子不便,要留在此处继续养伤,倒是辜负了王爷的一片美意。”
“三小姐怎么了?受伤了?”卿言故作惊讶。
“无碍。”白景桓接过卿言递过来的笼子,对青澜说,“去拿药吧。”
卿言伸手拦住青澜,认真的说:“凤三小姐尚在病中,姑娘还是照顾凤三小姐吧,这等事情交由我吧,正巧卿言也要去一趟药坊。”
青澜迟疑的看向白景桓。
白景桓面色淡淡,抚着桌上鸟笼上的黑布,看着凤潇潇在榻上难受,淡淡的说:“如此,便有劳姑娘了。”
“白公子,客气了。”卿言施了一礼后,转身出去。
在他转身走出房门那一刻,青澜确定看到他眸中一闪而过的落寞,不,是一种难言的孤寂颓废之感,好像自己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又仿佛是被人抛弃却束手无策。
青澜心中猛然一惊,是自己看错了吧,这样清润如风的男子怎么会有如此孤寂的眼神。
白景桓纵马离开的那一刻,饶是不敢相信,凤潇潇居然中了“月眠”,这名字还是她起的。
“月眠”是毒又非毒,中者前三天全身无力,腹部疼痛,三天后进入深度睡眠,半月后毒素自行散去,恢复正常,对人体无害。
为给凤潇潇防身,他研制出“月眠”,却不想,今日她却用在了自己的身上。
潇潇,你若不想离开,只管和我说便是了,何苦要服下“月眠”……
你知道的,只要你不愿,我从不会勉强你。
青石铺就的小路尽头,一株株樱花树屹立在前方,樱花已落,只剩下斑黄的叶片,婆娑起舞,风过处,紫色的衣袍轻轻扬起一角。
南荣玘站在樱花树下,静静的沉思,微微闭上的眼眸,上扬起一抹柔和的弧度。
“王爷,白景桓自己走了。”卿言缓缓说道。
南荣玘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睁开撩人的凤眼,悠闲的转身,说:“凤潇潇中了‘月眠’,此药只有他二人才有,白景桓定是认为她因为不想离开,自己服下了‘月眠’。”南荣玘又问,“他所开的药方定是‘月眠’的解药了。”是肯定,不是疑问的语气。
“王爷英明。”卿言低声答道。
南荣玘向前走了几步,不动声色的说:“能潜入凤族使馆从她身上偷的‘月眠’,后神不知鬼不觉的让其服下,卿言,你不简单啊。”男子面上挂着淡淡的笑意,笑意却不达眼底,隐隐有股威慑之气。
“属下只是遵照王爷之令行事。”卿言有些紧张的说。
南荣玘静静的看着女子面上的表情,片刻后,忽而转身离去:“去下帖子,明夜月圆本王要请凤三小姐赏月,请凤三小姐务必前来。”
卿言抬手擦了擦额角的冷汗,轻轻的舒了一口气,快步离开樱花林。
身后的落叶纷飞,银杏树已满树金黄,在湛蓝的天际下,呈现耀人之姿。
服下解药后,腹痛渐渐退去,全身乏力的感也逐渐消失,活蹦乱跳的凤潇潇又回来了。
“小姐,吃药了。”
正在逗弄鹦鹉的凤潇潇转身看着青澜手中的汤药,一脸嫌弃得问:“不是已经吃过了吗?怎么又吃?”
小鹦鹉全身乳白色,头顶上三撮黄色的毛,昂扬向天,黑色的眼珠炯炯有神,眼珠下方有圆形的一抹橘色,煞是可爱,听说还有个很好听的名字,叫“玄凤鹦鹉”。
青澜端着汤药而来,轻笑:“白公子临走前说,这副药每隔一个时辰就要服一次,连服三次,病才能好。”
闻言,凤潇潇略略皱眉,疑惑得问:“不是吃错东西吗?怎么弄的好像中毒?”捻起几粒瓜子喂给小鹦鹉,小鹦鹉很给面子的嘎嘎的叫了两声。
青澜放下药碗,试探地问:“小姐不觉得……不觉得您这次的症状有些像‘月眠’吗?”
“月眠……”凤潇潇愣怔半晌,忽地伸回手来,这小鹦鹉竟然啄了自己一下,喃喃的说,“你这样说,好像真的有点像,可是这不可能啊,月眠只有我和景桓才有,这不可能啊……”
门口忽然传来敲门的声音,青澜走过去,侍卫交给她一张大红的请帖,小声说了几句什么后便退下了。
晚霞的风吹过,院里的菊花又洒下一片金丝。
“青澜,有什么事情吗?”
“小姐,是怀王的请帖,邀您明夜去赏月。”青澜递上请帖。
凤潇潇淡淡的瞥了一眼,轻轻地吐出两个字:“不去。”
青澜点头,转身方走出两步,便被凤潇潇又唤住。
“等等。”凤潇潇忽然想起那枚龙纹玉佩,沉吟片刻又说,“告诉南荣玘,我明夜会去赴约。”接着低头继续逗弄笼子里的小鹦鹉。
当时,凤潇潇只是想着,只要把这枚龙纹玉佩还给他,便两不相欠了,那些模模糊糊的不明情感,随着自己的离去也会渐渐淡去直至消散,可不曾料想,这一、夜,不是她所想的结束,却是另一个新的开始,一个她从未想到的结果……
今夜月圆。
一轮凉月挂在暗黑的夜幕上,圆月旁星辰暗淡,北方天际上空却有一颗独星耀眼四方,是北极星,指引人前进的星星。
清殊阁前小湖上,水面平静,湖水悠悠流过,水草在下面轻轻飘荡,水面上一轮圆月波光粼粼。
一只细腻白皙的手在水面上轻滑,顿时,荡起圈圈涟漪,水中的圆月顿时支离破碎,几条锦鲤在旁边游过,女子轻轻的笑了起来,拿回沾满湖水的手臂问对面的男子:“你可真会享受,这里的月色,看着格外美丽呢。”
南荣玘没有应声,优雅的斟上两杯酒,如斯的白玉杯,胭脂红的桂花酿,与那夜几乎一模一样。
月光照射下的白玉杯愈发细腻,在黄色的烛火下流光溢彩,女子轻轻摇晃手中的白玉杯,胭脂红的桂花酿随之摇晃,细细的抿了一口,浓郁的酒香伴着清凉的桂花甜味,入口凉润,酒中佳品。
凤潇潇似是忘了上次的教训,也或许是此时的景色太好,一时忘形,已喝下两杯。
南荣玘静静的看着眼前面色微红的女子,抿了一口桂花酿,浅浅地笑开。
若是凤潇潇此时抬眸,定会看到一只笑得很狡猾的狐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