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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天澈得知此事,急忙赶去卧房看流云棠。流云棠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在房内大吼大叫。洛天澈是惊了一身热汗。他问御医说道:“蜜蜂蛰了人,还会影响脑子吗?”
御医说道:“王妃身体并无大碍,我开一副药熬了涂抹在她的伤口上,休息半天疼痛就会消失。蜜蜂蜇人痛不在身而在心。”
洛天澈略有所悟,他送走御医,关起房门对流云棠说道:“你闹够了没有,不就是被刺扎了一下,犯不着要死要活的。”
流云棠用衣袖掩着眼角,哭着说道:“瞧你找来的好人,初霓裳故意让蜜蜂蛰我,是想要谋害我的性命。”
流云棠听信了夏枝的谗言,所以才不死不休的闹腾着。
洛天澈吃了一肚子的闷气,他坐在凳子上背对着她,沉吟了片刻说道:“你是想要我赶走她是吗?”
流云棠说道:“是王爷自己这样想的,一个下人而已,我要想治她的话早就让她体无完肤。只是初霓裳是你找来的人,要是我不经问过你而惩办她,就是对你的不恭敬。”
洛天澈说道:“蜜蜂藏在花中将你蛰伤,虽然与人无怨,但是也是初霓裳不细心所导致的,你适当教训一下就够了,要是伤了她的身体,谁还来教你花艺。”
流云棠跪在床上,说道:“妾身知道该怎么做,王爷今日要在这里安寝吗。适才妾身让御医开了几副强身壮骨的汤药,要等王爷入睡时方能服用。”
洛天澈说道:“本王身体向来强劲,不需用药。”
流云棠从床上跪走到洛天澈脚下,将胳膊贴在自己的膝盖上,仰头看着他说道:“王爷日夜操劳,让妾身帮你缓解一下疲劳吧。”
“好吧,你起身说话。”
流云棠站起来,挽起长袖,将拇指按在洛天澈的太阳穴上,顺时针轻轻揉动。
洛天澈闭上眼睛,缓缓的吐着气息,眉头渐渐舒展开来。不知不觉他竟然坐在凳子上睡着了。
流云棠问他,“可好?”
“好至极处。”
流云棠说道:“那我扶你床上休息。”
洛天澈伸开胳膊搭在她的肩膀上,慢慢躺在床上睡下,不一会儿便如婴儿般的睡得香甜。流云棠端起桌子上的一碗汤药,小心的喂进他的嘴里。然后她垂下白幔,解衣与他同睡。
流云棠要惩办初霓裳了。她家厅堂上摆下家法,令下人用木牌毒打初霓裳美丽的脸蛋。
初霓裳跪在地上,恳求着流云棠说道:“贱女霓裳无意冒犯王妃,请你收下留情,饶过我这一次。”
流云棠说道:“不行,家中恶习不除,日后还会有人效仿。这次我将你鞭打也是给其他人一个立个警示。谁要是敢犯错,也会向你一样。来人,动手。”
一个腰肥体阔的女人穿着单褂,抡起胳膊就在初霓裳的脸上毒打。
初霓裳忍气吞泪,硬生生的挨下来这二十木牌。她用手捂着脸,对流云棠说道:“责罚已毕,我可以下去了吗?”
流云棠满心欢喜的点头说道:“嗯,退下吧。哦,对了,你们把金疮药给霓裳送去,再为她多加几件衣物。不得怠慢。”
两个丫鬟搀扶着初霓裳回到房中。
初霓裳一回来就关起房门,照着镜子观看自己的左侧的面孔。她听到外面有人偷笑的走过,一气这下就推翻了梳妆台上的铜镜,压着胳膊小声哭泣。
她的眼泪哭完了,就捡起地上的碎镜片,将它斜靠在墙边,用手小心的往脸上涂抹着药粉。
吃午饭的时候,有人将饭菜送到了她的门外。
因为脸上受伤的缘故,初霓裳说话的声音变得低沉,就像是一个男人说出来的。她说道:“我不吃,你们把它拿去喂狗。”
“喂狗的话岂不可惜了。”
说话的人是洛天澈,他站在门外已经等候多时,因知道了初霓裳被打的事后,觉得心有愧疚,不敢直接闯进房内打扰她。
初霓裳问道:“你来做什么?”
洛天澈说道:“请你打开房门让我进去,我隔着墙也看不见你到底伤势如何。”
初霓裳紧贴着门窗听着外面的响声,她确定外面只有洛天澈一人后,就推开门闩放他进来。
洛天澈看到她的脸吃了一惊,而后他便镇定自如的坐下,带来了外敷的药要给她抹上。
虽然初霓裳憎恨他,但是栖身他人屋檐之下,又怎么能不低头。她站在一侧,恭候着他的吩咐。
洛天澈说道:“别这么拘束,快走下来,我帮你把要抹上。”
初霓裳说道:“刚才我已经用过王妃送我的金疮药。”
“哦,原来是这样。我只是流云棠要给你点教训,去不知道她将你打得这么严重。你现在一定很疼吧。”
初霓裳说道:“回王爷,疼痛已被我咽进肚子,现在只剩下孤寂。”
洛天澈说道:“本王不会再让你受到这种凄苦,明日我便下令让你留我身边,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指使你。”
初霓裳冷声笑道:“奴婢只答应了要交王妃学艺,下个月我就会回到泽王府。日后见不到她们,也自然不会有人再指使我。”
洛天澈疼惜的把手放在初霓裳的脸上,替她擦去汗珠,他说道:“你就安心留在澈王府内,我有在,没有敢动你一根指头。”
初霓裳说道:“王爷厚爱,霓裳无福消受。请王爷回房。”
洛天澈说道:“我不会让你走的,你就死了那个心吧。从现在开始无论你是人是鬼都得在澈王府里。”
初霓裳一脸惊色,她说道:“你想软禁我?天泽殿下知道后一定会找上门来的。”
洛天澈说道:“就算是母后来了也没有,我决定的事情谁都别想改变。初霓裳,我不会为了你和皇弟反目成仇,但是也不会轻易让人把你从我身边带走。”
说完洛天澈就气冲冲的走了出去。
初霓裳始终不明白这个洛天澈到底想要干什么,难道不把她折磨到死,他就不会心满意足吗,果然比强盗更可怕的官兵,比官兵更可怕的是洛天澈扭曲的内心。
洛天铭获悉初霓裳被留在了澈王府也是惊讶不已,他原本想要杀害她的计划更加难以实施。洛天铭知道表姐云璃儿对洛天澈一往情深,于是就借着陪她去澈王府探亲之由,要在澈王府内对初霓裳下毒手。
云璃儿早就想去找洛天澈了,只是这几日她的父亲怕她出去惹事生非,强把她困在家中跟着奶娘做女红。
洛天铭托人带来的口信让她来城里的石桥相会,一起赶往澈王府。云璃儿兴奋不已,违背了父亲的话,骑着大马偷跑出去。她来到石桥上,果真看到有一顶气派的轿子在等候着她。
云璃儿说道:“表弟在轿子里面吗?”
官轿压放下来,从里面走出来一个束发的少年。他腰上配着一把弯月宝刀,缀有吊坠。洛天铭挺拔身姿,上前一步说道:“等你多时了,我们走吧。”
云璃儿策马挥鞭,先他一步赶去澈王府,洛天铭紧随其后。
澈王府一天中突然多了这两个不速之客,洛天澈心生顾虑,生怕来者不善。
云璃儿将马起到了澈王府的庭院内,家丁跑在后面,呼喊着要帮她把马欠到马厩去。云璃儿一挥马鞭,骂道:“下贱东西,何时轮到你来管本郡主的事了,滚一边去。叫我表哥来扶我下马。”
家丁不敢怠慢,急急忙忙的去请洛天澈。
不多时,洛天澈在流云棠的跟随下走来。云璃儿一拽着马缰,在他们身边转圈。突然,她踢了一下马肚,大马就扬起前蹄,在流云棠脚下乱声嘶叫。
流云棠吓得应声倒地,丫鬟急忙搀扶着她将后退去。
云璃儿放声大笑道:“姐姐好胆小,一声马叫就把你吓成这样。”
洛天澈沉着脸说道:“不准胡闹,还不赶快下来。”
云璃儿说道:“我要表哥扶我下马。”
洛天澈看了洛天铭一眼,示意让他去扶。洛天铭伸出的胳膊却被云璃儿一脚踢开。云璃儿说道:“表哥不亲我,以前你都是和我一起骑在马背上的,现在连扶我也不肯。”
洛天澈伸手举过头顶,抱着云璃儿从马上下来。
云璃儿性子顽皮,她抱着洛天澈的脖子,视若无人,在他的脸上亲了一口。洛天澈脸上燥红,回头瞥了流云棠一眼,然后正好衣冠,邀请客人凉亭畅谈。
澈王府内的池塘大如湖泊,水中央矗立着一座八角凉亭,周围竹叶飘摆,景色雅致。流云棠让人备了茶点,几人聚在凉亭里谈笑风生。
流云棠为亲自为他们弹奏琵琶曲陌上香。洛天铭鼓掌拍好,而云璃儿去扭头不服气的叫道:“有什么了不起,看我舞剑给你们看。”
说着她就拿起长剑弯腰从众人的头顶划过,接着提着软鞋,在凉亭里龙飞蛇舞。洛天铭仍是鼓掌说好。
洛天澈笑着说道;“成败无关紧要,我们图的就是个兴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