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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江暝已经许久不曾回府。偶尔回来也只是匆匆处理一些急事便马上离府。而顾清璇的院子,更是一步也不曾走近过。只不过楚江暝依旧让人照顾着顾清璇,虽说不见好转,却也一直让顾清璇得到很好的照顾。
而楚江暝不知道的是,就在他流连青楼不再回府的期间,顾清璇竟然奇迹般一日一日好转了起来。
别人也不不知道,觉得奇怪,可是顾清璇却知道,对于久病成疾的人来说,自己的心境对于疾病的好转是有很大的影响的。之前她一直很虚弱,很大程度上也许是因为她并不想好起来,可是如今,她却想通了。既然不得不活下去,那便暂且对生活抱有一丝希望吧,从此谁也不为,只是为了自己,她也要生活的很好!
有了这样的认知之后,顾清璇果然是一日比一日更健康起来。她自己心中有自己的打算,楚江暝,顾心妍……这些人,对她做过的事,对她孩子做过的事,她一件也不会忘。她会好起来,会讨回一些原本就属于自己的东西。
所以顾清璇奇迹般地好了起来,让所有大夫都更为震惊的是,好起来的不禁是顾清璇的身子,还有她的容貌。
之前因为清瘦凹下去的两颊,因为日渐正常的饮食和名贵的补药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甚至可以说比原来更加好看。整个人都仿佛换了一个人,大家可能更记得的,都是那时呆在地牢里的她,做了许多笨重粗活的她,至于原来,她本就清冷,似乎也没有让谁留下惊艳的印象。
所以如今,身子好转了的顾清璇,肌肤甚至比一些少女更加白嫩。
当这样的消息传到楚江暝口中,他终于忍不住回府,并不是因为下人口中顾清璇如此大的变化而急于去看她如今有多美。他只想去确保她的平安和健康,这样,这样他就能继续折磨她了吧?既然顾清璇不会再爱自己,那边让她恨自己吧,恨也是需要动感情的,不是吗?
可是在楚江暝回府之前,顾心妍已经提早去见了顾清璇。
“让开!”面对拦着自己不让进屋的丫鬟们,顾心妍心里更是窝火,“你们以为你们是什么身份?竟敢拦着我?这府里除了侯爷,还没人敢拦着我!”
顾心妍气极说出的话让那些丫鬟们有些害怕,对于顾清璇的这个亲妹妹,她们可是比任何人都领教过,如今看着顾心妍,心里虽然怕,却还是不愿让开,“夫人……夫人恕罪,这……这都是侯爷的意思啊。侯爷吩咐过不让其他人进来,夫人,求求您就别为难我们了……”
“侯爷的吩咐?侯爷现在不在,府里就是我说了算!让开!”说完顾心妍便让自己身边的人强行拉过挡在门口的丫鬟们,自己径直往屋里走去。
顾清璇早就听到了门外的争执,也知道以顾心妍的性子,一定会进屋来找她,所以早就做好准备。
果然,当顾心妍进屋看到坐在一边怡然自得的顾清璇时,冷笑一声,“姐姐还真是冷静啊。”
闻声,顾清璇抬头看向顾心妍,可是当顾心妍看到此时的顾清璇时,却有些震惊,这还是当日那个在地牢里不省人事的顾清璇么?那样憔悴又邋遢的人,如今怎么可能是这样。“你……你……”
“我?我什么?”顾清璇起身抬起手抚了抚自己的脸,“妹妹是不是想说清璇为何不是当日那个在地牢里的样子了?”顾心妍冷哼一声并没说话。顾清璇却径直走到顾心妍身前,“顾心妍……你能从当日那个商人的庶出之女爬到今日侯爷夫人的位置,我顾清璇为何就不能从地牢里出来恢复容貌呢?恩?”
“你!”顾心妍一听商人庶出之女这样的字眼就有些生气。可是顾清璇却笑了笑,接着不紧不慢地说,“不过啊,妹妹……姐姐还是得提醒你一声,有的东西不是你的,就算你暂时抢在手上终究也是会失去的,知道了么?”
“就凭你?”这下顾心妍恢复了往日的神气,对着顾清璇呛声到,“别人也许可能,不过姐姐你嘛……就算了吧?”
“是么?”顾清璇想了想伸手有意无意地碰了碰自己的唇,“楚江暝很久没去找过你了吧?恩……应该也很久没吻过你了吧?啊?哈哈哈。”
顾清璇之前怎么也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说出这样的话,她不是为了一个男人就可以去争风吃醋的人,如今却也不得不说出这样的话,就像她刚才说过的那样,有的东西,她要抢回来。如果之前的顾清璇是为了孩子而活着,如今,便是为了仇恨,为了报复吧。
“你胡说!”顾心妍抬手就要去打顾清璇,顾清璇却一把握住顾心妍的手,然后抬起自己另一只手便给了顾心妍一巴掌,“如今你还想打我,没那么容易,仔细想想你曾经对我做过些什么吧,日后我不会再念一点姐妹情分,顾心妍,你不仁我不义。是你自己把自己走到如今这条思死路的,楚江暝为何娶你你自己心里清楚,他不爱你,可是他却舍不得我死。”
说完顾清璇便笑了,她想清了往日里楚江暝一切反常的举动,若是楚江暝心中对她还有一丝的不舍,那她便还有机会。
“你怎么会在这儿?”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楚江暝竟然意外地出现在了顾清璇屋子的门口。当楚江暝看到顾清璇站着的那一刻,还没来得及因为她身子的好转而高兴,却看到了一旁的顾心妍。
“侯爷……你回来了。”顾心妍因为刚才顾清璇说过的话仍心有余悸,此刻看到楚江暝,他多日不回府,这一回来便是到顾清璇这边,顾心妍心里十分不痛快。
可是楚江暝却皱了皱眉,看向顾心妍,“我不是说过不让任何人进来看她么?”这句话一出,让顾心妍慌了神,不能在顾清璇面前丢人,顾心妍赶紧找阶梯下,“江暝对不起,我……我是太担心姐姐了,你,你若是不开心,日后心妍不来便是,我……”还没说完话,顾心妍便作势要走,“江暝,你刚回来,累了吧?我,我差人去备膳食,待会你回来就能吃,恩?”
楚江暝点了点头。
果然,楚江暝还是对自己好的。顾心妍笑了笑便走开了,这种时候她可不能自讨没趣,决不能在顾清璇面前让楚江暝表现出对她任何一点的不好。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便是这个道理了吧?顾心妍冷笑着,顾清璇这个女人,这一病,竟然开窍了么?还想与她争楚江暝?她做梦!顾心妍握紧了垂在身侧的手,不管是楚江暝,还是侯爷夫人这个位置,都是她好不容易才得到的,怎么可能顾清璇说要回便要回。她绝不允许。
顾心妍走后,屋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楚江暝和顾清璇二人一见面,沉默便成了他们打招呼的方式么?
两人心中都各有所想,可是顾清璇却明白,这一回她不能先开口,尤其是像对楚江暝这样的人,欲擒故纵,以进为退是最好的办法。顾清璇故意不理他,转身准备进屋去,楚江暝果然忍不住出声,“你去哪?”
“自然是回屋躺着,当然,侯爷若是想将顾清璇重新送回地牢里,那就另当别论了。”说完话顾清璇并没有停下来,而是继续走进屋子里。
楚江暝跟了上去,“你身子已经好了,没事还躺什么?”
这时楚江暝总算是看清楚了顾清璇的样子。她果然好了,有力气跟自己抬杠,两颊也不再凹陷,气色也好了许多。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许久没有再见过顾清璇的原因,楚江暝觉得顾清璇似乎变漂亮了一些。五官似乎比原来更加精致……
“刚才与你的夫人说了会儿话,顾清璇乏了,躺躺不行么?”你的夫人四个字,顾清璇咬的极重,这样的话放在平日里,楚江暝自然是会生气的,可是这时,心里却隐隐有些高兴,她是在吃醋么?以前从来不知道像顾清璇这么冷静的人会吃醋,如今……
其实顾清璇不是没有吃过醋,更严重的话,更严重的事,她也不是没做过,当日楚江暝闹着非要娶顾心妍的时候,她那么低声下去地求过他,甚至说过她爱他,只是当时的楚江暝,将她的所作所为只是当做无所谓的而已。
楚江暝目不转睛地看着顾清璇,如今的顾清璇虽然恢复了往日的神采,甚至比自己最开始见着她时更加清亮精致,可是眉眼之间仍然带了些病态和柔弱,这样的顾清璇在提醒着楚江暝,之前发生过的一切,顾清璇因为他所吃过的哭患过的病,都是真实发生过的事。
她会原谅自己么?楚江暝心中十分不安,他走近了顾清璇的床前,缓缓坐下。顾清璇看了看他,却闭了双眼转身面对墙壁,留给楚江暝的,只是自己的背影。
这样的顾清璇让楚江暝有些哭笑不得,他很少见到这样发小脾气的顾清璇。怎么这病一好,连性子也变了么?楚江暝想了想并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好,他想说,他不会再将她送回地牢,甚至想说忘了之前发生的一切,他们重新来过,可是他实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说才好,也许楚江暝更怕的,是当自己说出这些话之后,顾清璇冷眼看着他说出拒绝的话语。
“你走吧。”
当顾清璇背对着楚江暝淡淡说出这三个字的时候,楚江暝愣了愣,可是他仍然只是呆呆地望着那个背影,“你就这么不想看见我?”
顾清璇没有开口,可是也没有再赶过楚江暝走,就这样楚江暝呆呆地坐在顾清璇的床边,看着她的背影,一直等到顾清璇真的睡着之后,他才缓缓的叹了一口气,像是有很多心事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