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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个人在京城吗?”
“嗯,是啊。换个环境生活挺好的,对了,你怎么不继续考了,干吗要放弃了,这不像你个性啊?”
“我是一个很自负的人,我本以为会考中状元,结果前三甲都没进,我对那些小官一点兴趣都没有。我也想过重新再来,但我再也没心情把书念下去了,又无脸回家面对双亲,所以便选择在这个安静的地方教学了。”罗志煜静静的说道。
“你想的太多了,什么事情都会过去的,其实即使你当了状元,也未必有现在过的舒心。”
“嗯,或许是吧。这两年看开了许多。”
“那你娶亲了没?”白无极声音有点哆嗦的问道。
“嗯,前不久刚刚有了自己的孩子。”
白无极听了后,心里又有了莫名的失落感与沧桑感,总觉得好像已经过了一个世纪似的,她觉得自己在乎的那些好像很能可笑,很不值。她此刻觉得自己跟个傻瓜一样。
“那你爱她吗?”她还是不甘心的问出了那句话。
罗志煜淡淡的笑着说:“无所谓爱不爱的,在一起能过日子就行,她很贤慧,对我也很好。”
正说着,远处走来一位已婚打扮的少妇,她头上带着头巾,身穿了一件天蓝色大花衣裙,没有特地的打扮,但看起来很温和和端庄。她手里提着一盒饭正缓缓向罗志煜他们走来。
罗志煜看到她后,马上站起来说:“噢,她过来送饭了。”
走近后,那少妇看了白无极一眼,尴尬的问道:“志煜,这位姑娘是?”
“她是我以前的同窗同学白静,今天正好路过青县,便来看望我了。”罗志煜很自然的说道。
“白姑娘你好。”少妇很友好的打着招呼。
“姐姐好,噢,不,应该称呼嫂子好。”白无极慌忙的回应着,尽量掩饰住内心的不安。
“呵呵,不知道你要来,也没多准备什么,不如现在我们回家,我再给你们做点好吃的。”
“姐姐,不用麻烦了,我还有要事在身,不宜久留。”白无极谦和的说道。
“留下来吃顿饭再走吧。”罗志煜也挽留道。
白无极正在为难之际,周绍白跑了过来,他自然的说道:“姐,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白无极一愣,这哪跟哪啊,她不解的看着周绍白,周绍白正冲她眨着眼睛。
“这位是?”罗志煜问道。
“我是她的弟弟,白立展。”周绍白自报家门道。
“原来是令弟啊,我记得以前你说过你有个弟弟,没想到长的这么英气。嗯,来的正好,一起去我家吃饭吧。”罗志煜热情的说道。
“罗大哥谢谢你的盛情邀请,只是我们这次出来的急,还有要事要办,下次如果有机会,我们一定会亲自登门拜访。”周绍白满脸笑容的说道。
“嗯,既然两位有要事在身,那我们就不强求了,等下次来了,一定要到家里坐坐。”罗志煜说道。
“一定。”白无极极力的微笑着说,她又抬眼看着罗志煜,她心里说道:这或许是我们最后一次见面了。相信你会比我过的好。
罗志煜看到白无极看她的眼神,心里也有丝慌乱了,他这时才感觉到自己心中竟有些愧疚。
周绍白看到他们俩个的微表情,马上说道:“我们走了,你们保重。”然后拉起白无极就向门外走去。
走在乡间小路上,白无极一直沉默不语,此时的她好像觉得有点失去活着的斗志与动力了,她不知道以后的路怎么走了。
而周绍白却比较开心,可以说是心情大好,虽然白无极还没有答应他的请求,但他表明了自己的态度,并且知道了白无极是也是爱他的。他们现在存在的只是一些小问题,而这些问题他是有把握解决的。周绍白看着白无极一语不发,便开玩笑的说道:“要知道你这么郁闷,我就不告诉你罗志煜在那了。”
白无极说道:“我没有郁闷,只是没有一点心里准备就看到他了,心里有点恍不过神来。你是怎么知道他在这的?”
“我们出发的前几天,皇上告诉我的。我一直想告诉你,但又怕你接受不了,而今天都走到这里了,我如果再不说的话,我自己都不会原谅我自己的。”
白无极想了想,看着周绍白突然问道:“你先对我说了那些话,又告诉我他的状况,你是早就计划好了的吧?”
听白无极这么一说,周绍白以为白无极生气了,慌忙解释说:“你别生气啊,我承认我是有私心,但我真的怕你见到他后,就会不理我了。所以我在确定你心里有我后,才敢告诉你的。”
白无极看到满脸紧张的她,心里突然就释然了,有这么一个关心他,紧张他,又这么优秀的人,她还有什么不开心的,“我的好弟弟,你紧张什么,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周绍白听到白无极少有玩笑话,内心的紧张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他笑着贫嘴道:“我那不也是急中生智嘛,而且这也说明我确实比你看上去年轻啊。”
“我敢说我老?”白无极故意装出生气的样子。
“我可没说老字啊。”周绍白继续贫着。
两人打打闹闹的就朝城里走去了。
次日一早他们就到达了青县。他们看到县里有好多处大型的捐赠处,他们选择了人比较多的一处。只见这里的人们都排着队,按顺序向官差领着粮食和银两。
“这里的受灾情况果然严重,你看人们都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的。”周绍白说道。
“嗯,是啊。不过看上去这些官差挺尽职尽责的。”白无极看着人们说。
“这个还是听听百姓的心声比较好。”周绍白刚说完,就拉过一个刚刚领过粮食的人,“小哥,你们这救济活动举办几天了?”
“四五天了吧。”一位年轻的小伙子拿着手中的粮食兴奋的说道。
“百姓们对朝庭的救济还满意吗?”白无极问道。
“挺满意的。我觉得最幸运的是我们县遇上一位好的青天大老爷。”
“你的意思是你们县长清廉?”白无极问道。
“嗯,我们县老爷不仅为官清廉、两袖清风,而且他想民之所想,时刻把我们放心上。”
“呵,小哥,真有你们说的这么好吗?”周绍白不敢相信的问道。
“看你们是外地人吧,不信算了。我得赶快把这些粮食拿回去给我老婆呢,不跟你们说了。”这位男子说完就跑开了。
看着他跑去的身影,周绍白问道:“你相信他说的话吗?”
“看他的说的那么真诚,应该没错。”
“哈哈,那我们还监查什么,赶紧回去吧。”周绍白开玩笑的说道。
正说着,突然一个小女孩和官差争执起来,他们两人赶快走过去。
“小朋友,让你爹娘过来取粮食,小孩子不能取。”官差耐心的说道。
“我爹娘生病了,来不了,我只能代取了。”这个约摸八、九岁的小姑娘说道。她一身干净的衣服,整齐的发型,与这里的人们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真的很让人难以想象她是难民。
“你今天已经取了好几次了,真不能再取了。”另一位眼尖的官差说道。
眼看小女孩的眼泪就快掉下来了,这时从后面走了一位中年男子,他对那些官差说道:“对待小姐,不得无礼。”
那些官差一看是县师爷,马上恭敬起来,同时也知道了这个小姑娘就是县太爷的女儿。
“小姐,夫人找不到你,快急死了,你怎么又来这了?”县师爷对小姑娘说道。
“我饿,家里没有粮食,所以我过来领粮食。”小姑娘不依不挠的说道。
“唉,老爷让我转告小姐,家里有粮食了,别再来这了。”
“你骗人,你骗人。我不回去,我不回去……”小姑娘的眼泪瞬间就下来了。
白无极见此情形不明白怎么回事,于是对小姑娘说道:“小姑娘,不要哭了,姐姐这有糖给你吃。”
小姑娘看到糖果然就不哭了。县师爷打量着白无极和周绍白说:“看两位的打扮不是本地人吗?”
“好眼力。”周绍白说道。
“这位大哥,你能告诉我们一下你们怎么回事啊?怎么孩子来领粮食,你还不让领了?”白无极问道。
县师爷看到周绍白和白无极的打扮,推测两人应该不是普通人,于是他说道:“不瞒两位,我正是本县的师爷,这个小姑娘正是我们县太爷的女儿。”
“县太爷的女儿?”周绍白和白无极惊讶的反问道。“那她怎么还出来领救济粮?”周绍白继续问道。
“哎,我们老爷十分清廉,自从发生灾情以后,他把家里的钱财和贵重物品都捐给了受灾百姓。现在救济款下来了,他一分不剩的全捐给了百姓,自己一文也没有拿。现在府上每人每天只吃一顿饭,所以小姐挨不住,才出来领粮食的。”县师爷说道。
“世上真有如此清廉的县官?本公子真想亲眼看看是什么人?”周绍白说道。
“两位是什么人,为何对此事这么关心?”县师爷疑惑的问道。
“你带我们去你见你们县老爷,到时就知道我们是什么人了。”周绍白说道。
“看两位气宇不凡,那我就信你们了。”
三人连同小姑娘一起来到了县衙门的后院,院子中除了花草并无其他的装饰,来到屋中后,里面的摆设更是简朴。除了房间比普通人家大些,其他的真没看出这是县老爷的住处。
“老爷,我把小姐带回来了。偶遇了这位公子和姑娘,他们非常想见您,所以我就把他们带过来了。”
“你们是?”县老爷看上去比师爷年轻些,虽然清瘦,但身子骨看起来很硬朗,整个人看上去也很精神。
“大人,您看看这个。”周绍白指着腰间的牌子说。
县老爷顺着周绍白所指看过去,顿时大惊,刚想要行礼,马上被周绍白拦住,说:“算了,不要虚张声势。”
“是是是,下官明白。下官真是有眼不识泰山,怠慢了两位御史。”县老爷尴尬的说道。
“不知者不罪。”白无极说道。
“敢问两位大人来此有何事?”
“我们本是奉皇上之命来监查救济款的下发情况,今日看到贵千金在街上领粮食,我们才知道我们这次来访是多余的。”周绍白说道。
“小女年幼不懂事,还望大人见谅。”
“我们这次来也不是多余的,至少让我们看到了一个值得全天下官员学习的榜样。”白无极夸奖道。
“大人过赞了,下官只是按本分做事。”县太爷谦虚的说道。
“把救济款如数发给百姓就已经很不容易了,可贵的是你宁愿自己家人受苦,也不想让百姓受难,这种品质我都自叹不如啊。”周绍白感叹道。
“是啊。这样吧,我身上带的银两也不多,先把这些给你,稍后我会派人再送些过来。”白无极把自己身上所有的银两拿了出来。
“这可使不得,两位大人能来已经是在下的荣幸,岂还有要银子这理。”县太爷受宠若惊的说道。
“你就收下吧,就当给孩子的。怎么说你也是大明的子民,是皇上的得力助手,如果你饿的倒下了,那这个县的百姓怎么办。”白无极劝说道。
“谢谢大人开导,下官糊涂,没有想到这一层。”被白无极这样一说,县太爷突然意识到自己的重要性了。
“我们回京后,一定会把此事禀报给皇上,让百官向你学习,并给你嘉奖。”周绍白笑着说。
“谢谢,谢谢大人。”
办完了此事,白无极也该和家人告别了,她自然是舍不得。
“静儿,你有空要常回来看我们啊。”白夫人说道。
“娘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的。”白无极忍住内心的不舍说道。
“在京城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们担心。”白老爷也露出不舍之情。
“我会的,爹,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和娘。”
“周大哥,我姐姐就拜托你照顾了。”只有白立展笑着说道。
“放心吧,我会照顾好无极的。有空我会让人来接你们去京城玩的,所以你们可能很快就会见面的,别这么难过了。”周绍白安慰道。
“是啊,爹娘,你们闲下来时,也可以去京城看我,我会带你们好好转转。”白无极说道。
“好好好。”白夫人说道。
周绍白和白无极到达京城后,周绍白笑着说道:“终于回京了,这次事办的还算顺利吧?”他说完便看向白无极等待着她的回答。
“顺利,而且还很满意。”白无极回答道。
“唉,你是各方各面都满意了,该见的人都见了,该办的事呢,办的也很顺利。可是我还是有遗憾的?”周绍白故意矫情的说道。
“你还有什么遗憾的事情没做,我可以帮你去做。”白无极没反应过来周绍白的意思。
“真的吗?这个你真的可以帮的?”周绍白兴奋的说道。
“什么事,快点说。”白无极不知道周绍白还有什么要办。
“就是答应我的表白啊。”周绍白厚着脸皮对无极撒娇道。
白无极一愣,这才明白过来他的意思,她叹了一口气,装作什么也没听见,驾着马向前快速走去了。
周绍白在后面紧跟着她说;“你别走啊,你不是说要帮我的吗?”
正在这时,周绍白看到迎面走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近后,他才兴奋的喊道:“嫂子。”
白无极听到周绍白碰到熟人了,回头看了一眼,发现眼前这名女子,穿了一件月牙白的衣裙,乌黑的头发上挽了一个髻,髻上插着一支珠花簪子,一看便知出身富贵人家,白白净净的脸庞上镶嵌着修长的双眉,小小的鼻梁下的嘴唇薄薄的,嘴角微向上弯,竟带着点儿哀愁的笑意。白无极看她这身打扮,又听绍白称呼她嫂子,便猜测到她应该已经成亲了。
“绍白,是你啊。刚出门回来吗?”此女子温柔端庄的问道。
“是啊,刚出了趟远门。你这是出来逛街啊?”周绍白笑着说道。
此女子旁边的婢女刚想解释,却被她碰了一下,抢先说道:“噢,是啊,闲着没事,出来逛逛。”
“嗯,也是,总在家呆着也烦。对了,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护民山庄的白无极庄主。”周绍白指着白无极说道。
白无极忙退了几步回来,点头向此女问好,“你好。”
“这位就是白庄主啊,久闻大名了,果然是英姿飒爽啊。”此女看着白无极夸赞道。
“呵呵,您客气了。只是我还不知道怎么称呼您?”白无极目前还不知道对方的真实身份。
“哈哈,瞧我,只顾介绍你了,还没给你说这位就是天辰的夫人苏雪玉。”周绍白介绍说。
白无极脸上扫过一丝吃惊,因为认识吴天辰这么久了,还不知道原来他已经成亲了。白无极意识到自己的迟疑后,马上热情的说道:“肤光胜雪,美玉莹光,大概就是说的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