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三岁以前吃奶

汶滔滔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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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耿炳秀又惊又怒,冷喝道:“小丫头,不要以为你用些小手段就能放倒我了,咱家在江湖上行走多年,杀的人比你吃的饭还多!”

    何当归听后讶异不已,掰着手指头算道:“呀,我一天吃两顿饭,一年就吃六百顿饭,七年就吃四千多顿饭,大叔你竟然杀过四千个多人?失敬!”

    “四千人算什么,”耿炳秀不禁嗤笑了一声,“小妮子你的术算也太差了吧,一天两顿一年就有七百多顿……咦,一天怎么可能只吃两顿饭?你怎么只算了七年的饭量,难道你今年才七岁?”段晓楼疯了么,要娶一个七岁的丫头当夫人?

    “非也非也,小女子虽然年方十岁,可是三岁之前只吃小女子奶娘的奶和羊奶糊糊,从来不吃饭;三岁之后因为太穷而吃不上饭,所以这六百多顿还是多算的呢,”何当归一本正经地说,“话说回来,大叔你杀了四千人至今还没被人寻仇身亡,莫不是……那些人你都是在战场上杀死的,你其实是一位……将军吧?”

    闻言,耿炳秀面具之下的眼皮一抽,她猜得不错,自己过去十几年都在西北军中任征西将军,那些人的确都是在战场上杀死的!刚才听她一直“大侠”“大侠”的叫,他就索性以“咱家”自称,好让她误以为他是一个江湖豪侠,没想到只是因为说漏嘴了一个杀过人的数目,就让她猜出了这么多。糟了,再让她猜下去万一猜到自己的真实身份怎么办?

    耿炳秀想要坐起来却使不上力,心中更是大惑不解,须知道他的内功深厚无比,寻常的迷药或毒药都不可能对他起作用,就算真的中了什么厉害的药也不可能直到发作的那一刻才发现,之前却毫无征兆,怎么会这样?

    “死丫头,你究竟对我做了什么?”耿炳秀咬牙切齿地问。

    何当归挠一挠鼻尖,脆生生地解释道:“大叔你有所不知,小女子月前曾不幸殒命一次,而后在梦中得到一位神仙的救助,不只重新活过来,还受到了那位神仙的仙法赐福。据那位神仙言讲,从今往后若是有人要害我,只要我在心里默念‘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那个打算害我的人就会立刻感到全身酸软麻痹,就像你现在这样。当然啦,此事太过玄妙,原本连我自己都是将信将疑的,还以为那位神仙在哄我玩呢,没想到竟真的这般管用,好棒好棒啊!大叔,你真的不能动了吗?除了酸软麻痹之外,你还有没有其他的什么感觉?”

    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耿炳秀竟然立刻就信了九分,虽然他杀人如麻,而且喜欢在杀人之前将人肆意折磨一番取乐,不过由于儿时的一段遭遇令他极为相信这世上是有神仙妖怪和因果轮回的,而且,这丫头是吃了太上老君药庐中的药渣复活的,得到太上老君的仙法赐福也极有可能哇。心下惊疑不定,他索性闭上眼睛逆转自己的邈尸功,五年前他之所以选择修炼这种邪功,就是因为它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奇效。

    何当归见他突然闭上了眼睛,知道他是在运功“驱除仙法”,心中担心他会把安息草的药性给逼出去,却又不能把紧张的情绪表现在脸上,让对方察觉自己是在骗他,怎么办?要不要上去用石头砸一砸他的头,或者去点一点他的穴道?可是,对方是个武功盖世的吸血大魔头,万一他尚存有几分功力一把将自己捉住吸血就坏了!心中正在挣扎不休的时候,鼻端却突然嗅到一股子又腥又闷的怪味儿,下个瞬间里,一道疑似为“鲜血”的红色汤水从天而降,兜头兜闹地淋了那个面具人一身,惹得他咒骂不已,还强支着身体从地上坐起来。

    何当归立刻四下寻找那一大捧红汤的来源,但见不远处的草丛一片摇摆晃动,却看不见人影。

    耿炳秀仰天怒喊道:“岂有此理!炳某生平还从未受过如此奇耻大辱,谁?究竟是谁往我身上泼了这些东西,快出来,否则我就把这个小丫头撕碎泄愤!”

    何当归看大魔头突然坐了起来,一时心虚就向后退了两步,而耿炳秀虽然并未恢复功力,不过到底还是心志和武功都非常彪悍的一位人物,他借着这一股坐起的力道又猛然从地上弹跃起来,还缓缓抬起他的右臂,以掌心对准了何当归。此刻他的眸色转冷,心道,既然这丫头仗着有仙法保护而有恃无恐,那她之前说的什么“知道罗府的秘密出口在哪儿”肯定是在骗他,这样一个骗过他、对他没有用、还让他心生畏惧的人,一定要趁现在就扼杀在摇篮里!

    何当归立马感觉到了对方的强烈杀意,刚想说点儿什么或做点儿什么,却突然感觉腰间一紧,然后就落进了一个沾着龙涎香味道的怀抱。仰头去看时,虽然对方用一条布巾蒙着面,她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他是宁渊,而在她看他的同一时间,他已经带着她直直向后飘出了三丈远。

    先将这个找死的小丫头搁在自己身后,蒙面的宁渊手中突然出现了一把半尺长的袖剑,三分为守七分为攻,遥遥指向平举着一只右臂的面具人。而面具之下的耿炳秀感受到了来者的强大实力,以及他的双目中迸发的滔滔怒意,耿炳秀知道,此时此刻绝对不能透漏出自己的虚弱内在,于是尽量镇静地与来者对视,于是,两个无脸人的对话在这样的对视之中开始了——

    臭烘烘而血淋淋的面具人憋了片刻,谨慎地开口问:“……阁下何人?你跟这小丫头是什么关系?”

    香喷喷的蒙面人回答:“你既然也不以真面目示人,又何必来问我姓名。足下是否修炼了邈尸功?那些死鸦大概就是你的杰作喽?”

    面具人得意道:“不光如此,本座还杀了一名罗府侍卫,哼哼!阁下只问鸟不问人,足见也是一个无情之人,又何必要回护这小丫头?本座的邈尸功已经修炼至第十层,要杀你二人不在话下,识相的你速速推开,让本座吸干这女子的血以泄我心头之愤!”

    何当归从宁渊身后冒出来,适时地插嘴问:“喂大叔,聂淳叔叔他还活着吗?他现在身在何处?盼乞告知则个!”

    面具人冷哼道:“那天被那小子跑掉了……咦,你怎知道是我伤了聂淳?”

    何当归听后松了一口气,只是受伤了么,还好还好。而她这个放松欣慰的表情落在宁渊眼中,令他大为吃味儿,冷声问:“你跟那个姓聂的是什么关系?你喜欢他?”

    何当归翻了个白眼,心道,不是我喜欢聂淳,而是我一直都怀疑聂淳有点儿喜欢我娘亲,加上他的人还不错,当然要顺便关心一下。当下她重新藏回宁渊身后,打算先避一避风头再说,小女子能屈能伸,假以时日等她能自如运用自己的内力,变成那种高手级别的人物,那她也可以学他们这样,来一段战前的言语交锋。见二人都沉默地盯着自己看,何当归摆摆小手说:“你们继续,我不会再打扰你们了!”

    面具人接着刚才的话题说:“少年,瞧你的身形也年不过十五六岁,看起来倒确实是块练武的好材料,可是,就算你从生下来就开始习武,你打伤过的人也不如本座杀过的人多——”何当归悄悄在宁渊背后补充道,“我听说他杀过四千人,好可怕。”面具人顿了一下接着说,“本座不想杀你,并劝你珍惜生命,远离这个不相干的女子,让本座将她变成一具僵尸!”

    蒙面人冷冷道:“你休想动她一根头发,她是我的!”

    面具人在面具之下皱眉:“你的?”莫非,这个蒙面人也是罗家之人?还是,他也想要取这小丫头的性命?

    蒙面人傲然颔首:“她是我的女人。”何当归立刻冒出一个脑袋声称:“他胡说八道。”然后缩回去。

    又顿了一下,面具人发出了最后通牒:“你让不让开?”

    蒙面人坚决道:“不让。”

    面具人冷哼一声:“本座念你年少无知,这一次就放你一马,下次再见之时决不轻饶!”说完,他挥一挥还在滴答着血水的衣袖,转身大步开走了。

    何当归焦急地戳了一下宁渊的背,出主意说:“喂,你快去打打他试试,我猜他现在很弱的!”

    不等宁渊有所反应,耿炳秀闻言心中大为慌乱,自己不只有重伤在身,还中了那小丫头的一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此时此刻,昂首阔步的走路已经耗去了自己的全部气力,哪能去跟那个身法如电的神秘少年交手呢?

    因此耿炳秀毫不犹豫地咬破自己的舌尖,动用了本命元气飞速逃跑,他知道这一次动用只怕要让他折寿三年,可除此之外已别无保命之法了!恨哉,此次扬州之行,他不但元气大伤,还跟隆浒教教主聂淳正式结仇,以后难免会对上整个隆浒教的教众,真是太失败了!一个铜面少年,一个诡计多端的小丫头,让他在扬州城栽了平生最大的跟头,恨哉痛哉!

    看着面具人绝尘而去,何当归气恼地拍了一下宁渊的肩膀,嗔怪道:“你怎么把他放跑了?你不是很厉害吗,快追上去用你的剑打他扁他、劈他的脑袋!”

    谁知宁渊既不回头,也不去理会她,就那么一动不动的僵直站立了片刻,待那个面具人消失在夜幕中之后,宁渊仿佛体力不支了一般,摇摇晃晃地向前方倒去。何当归连忙扶住他,焦急地询问:“你还好吧?你受伤了?”

    宁渊尚来不及答话,不远处的天际突然传来一声接一声的呼唤:“何妹妹,你在哪儿?何妹妹,快回答我——”

    是段晓楼的声音!

    何当归刚想要仰头高喊一声“段大哥,我在这儿——”就突然被宁渊捂住口鼻推进了草丛里,她的重心在一瞬间向后下沉,那感觉就像是逆着风张开了一双翅膀。她下意识地闭上了眼睛,预想中那种坠地的疼痛没有降临,感觉有一只手掌托住了自己的背脊,灼热的温度透过布料丝丝缕缕地渗进来。下一刻,她又感觉到自己的背贴上了一大片沾满夜露的草叶,凉丝丝的寒意跟那只手掌的温度形成鲜明的对比。

    最让她无法忍受的是,她的胸口骤然被一个巨大的冲力撞上,瞬间撞走了她胸腔中的全部空气,让她的呼吸变得艰难而阻塞,“唔……嗯……”口鼻被封得严实,连呼痛都呼不出声来,她惊惶地睁开眼睛,视野中迎来宁渊那一双深沉的眼眸,或许是天上的星光太璀璨了,竟让他的黑瞳被映成了一种浅棕色,啊~~今晚真是好亮的星星呀……呵呵。

    “唔!”她突然睁大眼睛,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他正压在自己的身上!

    她抬手连捶了两下他的后背,换来了他的蒙面巾被鲜血染红了一角,却换不来他松开对自己口鼻的钳制,换不来他的胸口从自己的身上移走,她只好悻悻地住了手,毕竟这个登徒子刚才带着伤救了自己的一条小命,若一不小心把他捶死了,那自己岂不是恩将仇报、忘恩负义吗?

    “啊——何妹妹,你在哪儿?”段晓楼凄厉而沙哑的声音从高空中划过,然后渐渐飘远,“回答我啊,何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