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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几天去哪儿了?”何当归的睡意缓缓褪去,双腮醉着两片桃花,樱唇娇艳若滴,仰望着他问,“你,是不是,刚刚杀过人?”
孟瑄微怔了一下,才点头道:“不错,今天我杀了几个人,不过已经在隔壁除去外衫,又洗了几遍手与面,才进你的房里来。”他恐是自己的气味熏到了她,后退几步才复又笑道,“你的鼻子还挺灵,竟然能够嗅到我身上的血腥气。怎么,我吓到你了?”
她摇摇头说:“不是你的气味,而是你的气息,还有一些来不及敛去的肃杀气息。”
孟瑄默然一会儿,才弯了嘴角,侃道:“大约是老天看我这几日太辛苦,才准备了这样的盛宴给我,我早已饿极了,只是舍不得下口,不知道从哪里下口。”
“你,不想笑的时候可以不必笑。”何当归小心翼翼地说,“我不是一定要有笑才能哄的女人。”
孟瑄的面上本来只有三分强笑,听了这话,他反而复生了五分笑意,似叹息,似自语,又似打禅机,低低道:“众里寻她千百度,我以为她是她,没想到她是你……竟然这样轻易就寻到了,我仍不大相信自己的好运。”
当他裹挟着一身寒意走进这一室温暖水汽中的时候,当他脑中还留有那些血尸骸骨的残像,偏过头,目光所及之处,却瞧见他千娇百媚的小妻子,宛如一块儿上好的羊脂白玉,温润可触,只等他去掌握……那种心情,只能用“救赎”来形容。
那一个在阔大的一丈银箍樟木浴桶中浅浅睡眠的可爱女孩儿,就是他的女人,他的女孩儿,他的救赎者。
煞气缠身的他推门而入的一瞬间,她也为他推开了一扇心门,那一双冰雪樱花瓣塑成的小手,和缓而坚定地轻轻一推,霎时,就将她那个世界的阳光推送到他的世界。明亮温暖,从一端传递到另一端,照亮了他原本布着阴霾的天空。
这是她对他的救赎,不需要她为他做什么,只要她安静地呆在他后面的避风港中,让他知道,下一个路口拐弯时,她还在等他,他就再也不惧世间的风风雨雨。
“你做什么这样看我,”何当归不自觉地揽起一瀑乌色长发,拥在胸口处,又下沉两分,用奶白色的香汤稍稍遮蔽自己已泡成粉红的身子,口中规劝道,“你看上去非常累,你应该盥洗休息……请稍等一下,我、我拿银针来助你安神。”
“我正想沐浴,怎么咱们想到一处来了,原来这个就叫知夫莫若妻。”孟瑄浅笑颔首,目光却紧紧随着她移动,像是能够看穿那泓水,不愿放过任何细节。
何当归脸上懒懒歇宿的瞌睡虫,直到现在才尽数跑光,有了一些紧张的感觉,因为紧张而微微颤抖。在他的注视下无所遁形,无论如何遮掩,他带着笑意的目光带着能穿透一切的魔力,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他带她放纵沉沦的那一晚的种种细节。
孟瑄优雅地背过身去,玉带,汗巾,长衫,长裤,靴筒,薄厚两件绸衣,绸裤,亵裤……强壮的颈项,宽阔的肩膀,伟岸的背脊、蕴着力量的窄腰,紧实的臀部,结实的大腿,一一暴露在她的眼前,优美如雕像的轮廓,拿来同她作比较,让她又惭愧地在水中下沉两分,水线没过了她的上唇。
“瞧够了吗?娘子可还满意?”孟瑄人未回头,背后却似也生了一双眼睛,信然道出,她正在“偷窥”他的事实。
她无可辩解,羞红了双颊,口中逞强地接道:“我只是听人说,将军的功勋与他身上的伤疤是一致的,听说相公你战功彪炳,所以想数一数你身上的刀疤有几道罢了。没想到竟然一道都没有,可见传言是虚的。”
孟瑄被那一声甜而脆的“相公”取悦,与这女子初夜的一场疯狂在脑海复苏,勾着唇回身,将自己**的正面亮给她看。正面有伤疤,肩头上有一处疤痕,小腹两处,左边大腿两处,右侧小腿一处。这些都是最明显的旧疤,可以想见当年受伤时的那种深及白骨的重大创口,这样子的伤疤,只有真正的战士才配拥有。
他是经历过浴血奋战的真正战士,比起他的百寒玄铁铠甲和官碟虎符,他的这些伤疤,才是更值得引以为傲的男人资本。她静静在心中下了这样的判断。
在她平和而不带一丝私欲的注视下,他胯下之物却一分分地茁壮起来,忠实地宣告着他此刻的念想。眼前的男色何等诱人,可她却不受用,偏开头,视线绞住自己的四尺乌丝,窘然道:“我洗好了,相公你请外间稍候,让我收拾一下……”
“哗啦!”
带着他的凶器,孟瑄脸上露出点傻笑来,一腿,两腿,他跨进了大浴桶中,水线骤然上涨,大量漂浮着娇艳花瓣的香汤溢了出去。少时波澜平复,孟瑄的眸底已然烧着了大火,深深凝视她,面上却纯良而无辜地说:“瞪我做什么?它是被你引起来的,不关我事,我劝过它听话了,可它说,它只听你一个人的话。”
何当归再也听不下去他一本正经的解释,坚持要逃出浴桶,也不再顾及是否会被瞧见,踩着桶底、扶着桶沿站起来。眼看就要出逃成功了,可孟瑄就算肯裸奔跳江,也断断不肯将他的晚餐放走的。
一个饿狼扑食的姿势,他他倏地探出手,握住她纤细的双肩,从后面捕获了她,霸道的拉进怀中,蓄满力量的身躯贴着她的玉背和雪臀,不留一丝缝隙。一手扣着她的腰,一手覆上了她的酥胸,孟瑄发出了胜利的笑声,比他以往哪一回打胜仗时笑得都欢愉,把他的话语轻轻灌在她的耳际:“丫头,想我了吗。”
他的声音和浊气宣告着**的**,她感觉身后有一硬物紧紧抵着,不自在地往左挪了两分,硬物向左一分半;她又向右躲,硬物在水下摩擦着她,如影相随。
粗糙的指腹,刷过娇嫩的**,她的面上早已绯红一片,胸口犹如擂鼓,一声声跳跃在他们两个人的耳际。她几乎难以呼吸,垂眸喃喃语道:“你去哪儿了,将我一人搁在这里,只言片语都不留给我。我洗好了,我,我饿了,要去用晚膳了。”
敏锐的第六感,清楚地提示着她,自己与他之间存在着天壤之别。他的阳刚气息有着强烈的存在感,只凭一道灼烫的气息,就能融化她修建多时的冰雪心防。她是冰,他是克她的火。
“想我了吗。”他坚持地重复着这个问题。
她轻点了一下头,她想了他好几次。
一个点头,就足够了,至少,他不是唯一一个被那相思附骨的呆子。他扣住她的下颌,一边告诉她,“我杀了关墨,还带了礼物给你。清儿,我也想你,我无法迫使自己不想你。所以,想去吃饭,你得先喂饱我。”然后,低头吻住软嫩的唇瓣,以舌描绘着她的唇形。
她张大了一双眼睛,慵懒地轻眨两下,唇上的辗转热吻,以及身后臀儿上越来越灼热坚硬的物什,让她仅剩的一只瞌睡虫顷刻毙命。她扑腾出朵朵水花,却无论如何都挣扎不开他钢铁般的箝制。他的身躯太过强健,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在他的攻击下就只有束手就擒的份儿。
被封缄的唇儿,飘出迷蒙的轻呼:“请等等、你、你先洗澡……”她企图争取一个缓刑,至少,至少让她知道他,有没有像她依恋他那样依恋她了,或者,有她的一半、一勺那么深的迷恋。
可是,随着他逐渐加深这个吻时,**的火花,悄然无声的侵袭了浴桶中两个人。热烫的薄唇封缄摩擦,霸道的舌尖,允遍地口内的每一分柔嫩,纠缠着她的丁香,勾惹她的回应,悉数吞下她模糊的抗议。
“兹兹——”
灯烛爆出一朵喜花,浴桶中的一对男女犹自不知,缠绕于温热的水中。
窗外江寒连绵数千里,香汤暖浴之中,她却在他怀中翻腾,被他的魔力牢牢掌握在手,再也无力脱逃。
这一次他从杀伐争斗的彼岸渡过来,没有多少做前戏的柔情,甚至都未确定过她是否为他准备好——属于他的灼热,从后方轻触她的花径,缓慢而坚定的探入。他缓缓进入她,一如火热的刃划开了安静的刀鞘。
疼痛只是瞬间,接着就是火烫与饱满,她轻泣一声,被迫容纳他的全部。在他的占有下,她半睁着迷蒙的双眼,回头看他亮到可以遮星蔽月的眸子,那双眸子一瞬不瞬地看定她,看清了她每一个的反应,没有遗漏分毫。仿佛想要记忆她的每一个迷醉的神情,深深镌入记忆,永世固存。
经过他身躯的水,也同时抚过她的肌肤,她的整个身子都吊在了浴桶边上,软弱无力地求他宽恕。
他想看到她更多娇美的表情,于是换个姿势将她转过来,让她抱住他的颈项,轻轻拭去她面颊上两滴不知是水还是泪的晶莹,为他先前的粗暴而再三歉然,温存着怀中佳人的每分每寸。不知从何时起,她已不再拒绝,手儿环住他的后颈,腿儿缠上他的腰,闭上一双眼睛,如溺水之人抱到了浮木……
良久,当她从狂喜的浪潮里悠悠退下,在他的怀抱里虚软喘息时,孟瑄才告诉她:“清儿,我已找到我穿越时空来这里,一心想要寻找的那个女人了。虽不是十分确定,但也有七分准头了。”
找到他想找的女人了?她脑中一片空白,只能攀附着他,感受他强壮温暖的身躯给她支撑。什么女人,是自己吗?
“她……”孟瑄吻着她汗湿的鬓发,低低告诉她,“她是宁王的姬妾,古嫔,闺名有芳,年十九。她……是我在那边坤空间里的第一个女人,我是在梦中遇上她的,当时我身不由己……”
何当归虚弱而诧异地抬头,对上了孟瑄的双眸,他到底在说些什么?
孟瑄用细碎的吻安抚她的眉眼,温柔地说:“乖孩子,听我把话说完,我不想在你的面前隐藏任何秘密,所以才把这些都告诉你——在那一边,我被道圣柏炀柏给算计了,被他拉进了一场荒唐的幻梦里,又被灌了春药,说什么‘给一名受苦受难的女孩子解毒’。我完全是被迫的,当时我整个人全然不受自己控制,一下子冲进那座玉竹楼里,做出了那些荒唐事。”
何当归目瞪口呆,孟瑄怕她不信,特特郑重声明道:“当时我受药物蒙蔽,双眼昏花,又兼被梦中的云雾缠绕,连她长得是圆是扁都未仔细看过,只记得她骨瘦如柴,胸也平的。她尚及不上你的半分好处,真的,清儿,跟你在一起才是我所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