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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过一个月的分离,玄烨终于忍不住出宫了,可是却不敢去见千若羽,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山上走着。一行人走着走着就来到了一所院子前,正好奇着这种荒山野岭怎么会有人住,门就开了。
“舒公子?”舞衣惊讶地看着门外的人,玄烨也是同样的惊讶,没想到出来的竟然是她,看了看舞衣身后的院子,问道:“这是舞衣姑娘的院子?”
“一个图安静的地方罢了,舒公子要是没事,进来歇一歇,喝口茶如何?”舞衣侧身给玄烨让出了一条路,见他迟疑在原地,随即明白他的顾虑,了然地说道:“舒公子放心,我这里没有那些嚼舌根的。”
“那就打扰了。”
玄烨随着舞衣进了内堂,地方虽然不大,可是一砖一瓦都十分别致,院子里的布置不多,大多都是极易打理的花树,看得出,她平时待在这里的时间并不多。
舞衣把玄烨带到了后院的一间小木屋里,玄烨虽然觉得奇怪,可还是跟着,一进门,眼睛就定在了墙上的画作上。画中的女子正在夕阳下翩然起舞,夕阳的余晖落在女子的侧脸上,映出一片妖冶……那是一个玄烨从来都不认识的千若羽。
“那是我初遇千老板的情景,那时候觉得她美得像妖精。”舞衣顺着他的目光走过去,手轻轻地抚上那一张妖冶的侧脸,眼里露出的是柔情万种。
“都没听她说过她会跳舞呢!”玄烨一直站在原地远远地看着,不敢靠近,生怕一靠近就再也不愿意放手。
“那真是太可惜了,实不相瞒,舞衣的舞皆是千老板所授,舞衣苦练两年也才学得皮毛,要是能看她舞一曲,说不定舒公子就不会再想起舞衣了。”舞衣走到桌子旁坐下,开始摆弄桌上的茶具。
“舞衣姑娘说笑了,以姑娘的舞艺,又怎会只学得皮毛?”玄烨也在对面坐了下来,不再看墙上的画。
“舒公子但凡得见一次,自会明白舞衣的意思的,这是以干花浸泡的花茶,舒公子尝尝看喜不喜欢?”
舞衣像是知道会有人来一样,事先煮好了一壶水。玄烨啄了一小口,接着仰头饮尽,赞道:“淡而清雅,好茶。”
“舒公子喜欢就好,她说过这是一种很特别的花,特别的花期,特别的形状,特别的幽香,就像她一样,特别地高雅。”舞衣又给他倒了一杯,玄烨许是渴了,一到手又是一口饮尽,颇有感触地问道:“舞衣姑娘口中的‘他’对姑娘而言很重要吧!”
“是啊,由她救我的那一刻起,我的命、我的心都是她的,为了她,我可以不惜代价地做任何事。”舞衣的眼神突然变得犀利,犹如黑夜来临的罗刹,可是玄烨却没有留意到,只觉得体内好像有一把火在慢慢燃烧着,身体变得怪怪的。
“舞衣姑娘也是一个痴心人啊!”玄烨以手撑头,希望借此能让自己好受一点。舞衣知道药已经起作用了,眸光变得更深:“舒公子很久没来找舞衣了,舞衣给公子跳一段如何?”
舞衣说着就自顾自地跳起舞来,玄烨双眼逐渐变得迷离,他看着眼前的人影由模糊变成清晰,正是那个让自己魂牵梦萦的人儿,佳人回眸一笑,顾盼生姿,朱唇轻启:“皇上。”
“雅雅,是你吗?”
“皇上快来啊!”舞衣纤手一转,热情地邀请着玄烨共舞。玄烨已经分不清是现实还是幻影,只想好好地抱一抱那人儿,哪怕梦醒了,又会剩下自己一个人孤独地沉浸在回忆里。
砰……
“小姐,怎么了?”善姨一听到响声就赶了过来,只见千若羽愣愣地看着满地的碎片和残花发呆,见她没反应,又紧张地问道:“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还是伤到了?”
“没事,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打翻了花盆而已。”千若羽勉强拉出一个微笑,心里莫名地泛起不安,连手也无缘无故地在发着抖。善姨注意到她的异样,又是一阵担忧:“我等一下让人来打扫一下,小姐先移到别处吧!”
“没关系,今天风不错,我还想在这里吹吹风。”千若羽慢慢地挪到贵妃椅上坐了下来,可是心里的不安却无法停止,总觉得有什么事情发生了。
善姨这才想起来这里是有事要禀报的:“小姐,刚刚收到消息,皇上一个时辰前出宫了。”
“人呢?”千若羽立马警觉起来,她等他出宫都已经等了一个月了。
“不知道,余公公那边也联系不上,许是事情来得突然,余公公来不及通知我们,已经让紫云调动人手去查了。”
话刚落,周紫云便神色慌张地跑来了,禀道:“小姐,在舞衣房里发现了这封信。”
千若羽接过一看,眉头随即拧得死紧,信里写的不是别的,正是舞衣今天要做的事,急急地问道:“她现在在哪里?”
“丫鬟说她下午就出去了,什么人都没带。”
“是山上的别苑,只有那里了。”千若羽刻不容缓地跑走了,善姨见她急成这样,想必是事情闹大了,交代道:“紫云,我跟着小姐,你快去通知关统领。”
“我知道了。”
“雅雅。”玄烨眼神迷离地看着佳人的红唇,只想狠狠地吻下去,以解相思之苦。舞衣又怎会看不出他的想法,可是有些准备必须先做好,抵住玄烨凑过来的唇,娇媚道:“皇上别急,我们来玩点别的。”
舞衣拉着玄烨的衣领把他往里带,一靠近竹榻就把他推倒在上面,接着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粗绳。玄烨不明所以地问道:“雅雅,你想做什么?”
“皇上很快就知道了。”舞衣以一个极尽暧昧的姿势跨坐在玄烨身上,轻轻地在他耳边吹着气,惹得他热血沸腾,不断地喘着粗气。玄烨想伸手摸一摸爱人的脸,却被对方抓住了。
舞衣轻轻地在上面落下一吻,满意地看到玄烨的眸色又深了几分,随即把他的双手拉高至头顶用粗绳固定住。玄烨虽然难耐,可是却一直耐心地等着,等双脚也被绑上时,舞衣脸上的笑意逐渐变得狰狞:“皇上现在是不是很辛苦?想要我让你痛快吗?”
慢慢拉开朱瞻基的上衣,露出一大片魁梧的胸膛,可是舞衣却丝毫不觉得诱人,反而是恶心极了,咬牙切齿地说道:“可是我不想耶,我只想看着你痛苦地死在欲火下,七孔流血而亡,啊哈哈啊哈哈”
玄烨难耐地扭动着身体,听觉、视觉都已经被体内噬人的欲火掩盖住了。舞衣看到他这个样子,心里痛快极了:“皇上一定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天吧?这就是你多行不义的报应,你欠了她的,我要你用命来偿还,哈哈哈”
千若羽赶来的时候只看到余靖和几名侍卫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一直跟随在玄烨身边的纳兰容若却不见踪影,木屋里不断传来舞衣接近疯狂的笑声和玄烨断断续续的呻吟声。
“玄烨!”千若羽推开舞衣,心痛地看着竹榻上痛苦挣扎的人,心中已经明白舞衣到底对他做了什么。舞衣没想到她会这时候到来,被她这么一推,随即重重地摔倒在地上。
“小姐!”舞衣忍痛从地上爬起来,还想过去就已经被善姨逮住了,千若羽回头吼道:“出去!都出去!”
舞衣看着千若羽充满怨恨的眼神,心里一阵空虚,整个人呆愣在原地。善姨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情况,二话不说就扭着舞衣出去了。
千若羽飞快地解开束缚住玄烨的粗绳,此时的玄烨明显已经神志不清了,手脚上的束缚一解开,立马化身成猛兽向千若羽扑去,一双手胡乱地拉扯着双方的衣服,衣物一落地就急切地冲进了千若羽体内。
千若羽痛呼一声,久未经人事的地方传来一阵撕裂般的疼痛。在玄烨疯狂的撞击下,木屋里只余下他自己粗重的喘息声和千若羽痛苦的呻吟声。
当落日的余晖照到木屋上的时候,千若羽终于拖着一身的疲惫从那道虚掩的门里出来了。周紫云立马上前搀扶:“小姐,你觉得怎么样?”
身体发软得很,千若羽只能轻轻地摇了摇头,气若游丝地说道:“余大哥,有劳了。”
“小姐别这么说。”余靖习惯性的弯身一礼,随即进去侍候了。千若羽接着看向不知何时回来,并被擒住的纳兰容若,吩咐道:“解开他的穴道。”
纳兰容若自知不敌,所以穴道解开后并不做反抗,只是防备着问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你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你只要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千老板认为我会接受这样的答案?”
“你不得不接受。”冷月看向伫立一旁的云儿,纳兰容若握紧了拳头,咬牙问道:“你们这是在威胁我?”
“云儿是我的人,谈不上威胁,今天就算你不答应,我也不会伤她分毫,只是劳烦纳兰侍卫从此消失。”千若羽冰冷的眼眸里看不出一丝情感,纳兰容若视死如归地闭上眼睛,回道:“那你杀了我吧,皇上对我恩重如山,我不能放任一个未知的危险留在皇上身边。”
“我说了,我不会伤害他。”
“可是我不相信你。”
“你欠了我的这是你补偿我的唯一方法。”云儿不看他一眼,如果问她最不愿意看到的事是什么,那就是纳兰容若从此消失。纳兰容若睁开眼,情深款款地唤道:“芸娘。”
“你答应,我活,你不答应,我死。”
“为什么?”纳兰容若不知道该从何问起,只有心痛得无法呼吸。
云儿深呼吸一口气,忍住意欲落下的泪水,回道:“我的命、我的一切都是小姐给的,在我痛不欲生的时候,是她帮我勇敢地站起来,是她让我看到了这世上还有很多值得我留恋的事物,皇上对你恩重如山,小姐也同样对我恩重如山。”
纳兰容若矛盾地沉思片刻,妥协道:“好,我答应,可是如果让我知道你们伤害皇上,我绝不手软。”
“不会有这么一天的。”
水里传来的温热让疲惫的身体稍稍感到了舒缓,千若羽无力地靠在浴桶边,任由周紫云有一下没一下地擦拭着。周紫云看着她身上遍布的青紫淤痕,心痛极了,泪不禁滴了下来。
“傻丫头,我没事,别哭了,让我好好睡一会。”
周紫云听话地憋住眼里打转的泪水,不敢打扰她休息。千若羽才刚合上眼没多久,善姨就在外面敲门了:“小姐,舞衣想见你。”
“让她进来。”
舞衣推门而入,一双眼睛直直地落在千若羽脖颈处的青淤上,眼里有悔恨,也有不解:“小姐,他就是那个让你痛苦的男人,是吗?”
“是。”
“那为什么?”为什么你要伤害自己来救他?为什么不让他就这样死掉?舞衣没有往下问,千若羽知道她要问什么,幽幽地回道:“因为我爱他,他是我的命。”
舞衣听着千若羽坚定的话语只感到绝望,心在滴血,很痛。
她知道千若羽有很多秘密,她不说,她也从不追问。千若羽要她学舞,可事实上那并不是学,而是模仿。她非常乐意,也非常开心,因为模仿的对象是她。
她每天都努力地跳着,可是不管如何都不及她分毫,她非常沮丧,可是千若羽却说够了。千若羽那时候的笑容里隐藏了很多东西,她看不懂。
直到有一天,千若羽带她来到了蝶舞云裳,她不明白千若羽为什么要让她待在这种的地方,怕她不要自己了,所以她努力地做好千若羽下达的每一个命令,希望能博取她的信任,再次回到她身边。
她要她做蝶舞云裳的头牌,她做到了,可是千若羽依然什么都不告诉她,到最后她除了跳舞,还是只能跳舞。
半年后,千若羽终于来到京师了。她隐约感觉到她要实行她的秘密,她暗说明说地告诉她,她可以帮忙,可是她却说她只要把舞跳好就行了,她非常沮丧,她不明白,可是千若羽从不会为她解释半个字。
有一天,蝶舞云裳来了一位贵客,裕亲王福全。她看到千若羽看着他离开的那种忧伤的眼神,他们认识吧!
那天,千若羽要她到郊外跳舞给一个男人看,只要告诉他到蝶舞云裳来就好,其他的什么都不用做。
日子一天一天地过去,跟千若羽牵扯上的人越来越多了,索少伦、秦将军、裕亲王、南王世子,千若羽和这些人到底是什么关系?这位舒公子又是谁,为什么千若羽要大费周章地把他引过来?
舒公子总是说她的舞影很像他的亡妻,看着她跳舞的时候总是深情款款的,他的亡妻曾经一定很幸福吧!
舒公子慢慢地就不再来找她了,他每天都会过来,千若羽每天都会刻意在乐坊里等着。千若羽看着他的眼神总是那么的不一样,她终于知道千若羽为什么要她模仿自己跳舞,她的舞影到底像谁。
于是她开始处心积虑地谋划着,出乎她意料的是那负心汉居然是皇帝。他待在宫里不出来,那她的计划要怎么实行?皇天不负有心人,她刚布置完一切,那昏君就来自投罗网了,那她就让他做个牡丹花下鬼,可是千若羽却在最关键的时候救了他,为什么?
千若羽说他是她的命,那她可知,她也是她的命?
“善姨,先把她带回山庄,蝶舞云裳不会再有舞衣这个人。”千若羽无情地宣布着对舞衣的处罚,蝶舞云裳不再有舞衣这个人,也就是说她对她已经没用了是吗?她不再要她了是吗?
“是。”善姨看着由刚才开始就一直坐在地上的舞衣,舞衣悲哀的笑声清楚地告诉她情这东西有多么地伤人。
玄烨醒过来的时候,早已经不在刚才的木屋里,想起身,身上却像快要散架一样。余靖和纳兰容若一直在门外候着,听到里面的动静立马进来伺候:“皇上睡醒了。”
“这里是哪里?”玄烨摇了摇睡得昏昏的头,余靖拿过挂在屏风上的衣服,一边替他穿上,一边回答:“回皇上,是蝶舞云裳的偏院。”
玄烨一听到千若羽三个字立马清醒了,眉头随即拧得死紧:“朕记得是在舞衣姑娘那里喝茶的,怎么会来了这里?”
“皇上不记得了?皇上和舞衣姑娘聊天,聊着聊着就睡着了。”
玄烨记得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余靖紧张地注意着他的反应,见他信了才继续往后说:“后来千老板来了,见皇上睡熟了,怕误了回宫的时辰,所以就让奴才把皇上送到这里来了,皇上放心,这里离前院很远的,没人会知道皇上在这里。”
玄烨眼里闪过一丝诧异,瞬间又恢复了平静,转头看了看窗外已经高挂的月亮,问道:“现在是什么时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