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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世情缘不负相思引,等待繁花能开满天际
只愿共你一生不忘记,我回首笑对万千风景
千若羽高歌弹奏的同时,玄烨已经移步到案前,挥墨为佳人描像。画中的千若羽星眸迷蒙,柔情万种,月光打落在随风飘逸的罗裙和绝美的侧脸上,配合着身后的璀璨星空,宛如一副神仙画卷。
琴音绝,画已成,玄烨最后在落款处题诗一首。
柳烟浓,梅雨润,芳草绵绵离恨。花坞风来几阵,罗袖沾香粉。
独上小楼迷远近,不见浣溪人信。何处笛声飘隐隐,吹断相思引。
千若羽拿起画像一看,几年下来,他的画工见长了。玄烨轻轻抱着她纤腰,用极度魅惑的声音问道:“喜欢吗?”
“喜欢,很好看。”
“这几年里朕为舒雅画了很多像,就是你在云裳宫看到的那些,这是朕为你画的第二张。”玄烨轻抚着画像里的佳人,千若羽好奇地问道:“那第一张呢?”
“之前闹出了一些小风波,那张画不见了,那里面的你也很好看。”
“那皇上在上面题了什么诗?”千若羽指了指画像的落款处,玄烨吻了吻她的发顶,情深款款地念道:“昨夜星辰昨夜风,画楼西畔桂堂东。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
“身无彩凤双飞翼,心有灵犀一点通,这画上还缺了一部分呢,太孤单了。”千若羽提笔在画上添了一个人,画中的男人手执长箫,沉稳地坐在护栏前与她琴箫共鸣,两人虽未对望,可是眼神中却透露了浓浓的情意。
“朕的爱妃画工真好,添上男主人公之后画面看起来美多了,朕要怎么赏你?”玄烨假装正经地想着,千若羽看他一脸坏笑,肯定又在想什么坏坏的事情,挽着他的脖子,先发制人道:“夜已深,皇上就赏臣妾回床上睡觉吧!”
“你睡得着了吗?”
“恩。”千若羽乖巧地点了点头,玄烨随即横抱起她往内室走去:“睡觉了。”
片刻后,内室传出一阵打情骂俏的声音。
“皇上,放开我,这样我睡不了。”
“不行,朕就要抱着你,永远不放手。”玄烨抱着她的手又紧了几分,千若羽无奈地要挟道:“皇上再不放手,我可就要咬下去了哦!”
“啊,不要,好痒,好痒,皇上别抓了。”千若羽左闪右避地被玄烨抓着痒,玄烨反过来威胁道:“那还让不让朕抱着你睡?”
“行,可是皇上别抱这么紧,我透不过气了。”
福全和承亲王正在大厅里商议科举贪污的事,君少卿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脸色灰沉地回禀道:“王爷,李林失踪了。”
“昨天不是还好好的吗?是什么时候的事?”
“应该是昨晚,我们的人一直跟踪他,彻夜在旁边的房间里守着,一直没听到有动静,程立也说没发生什么特别的事,可是今天一早李林就不见了。”
“他这时候出事恐怕是凶多吉少,我们大意了。”承亲王愤愤地拍了拍大腿,这下不知道该怎么向程立交代了。
查了一整天都查不出什么有用的东西,如今的情况更糟糕了,福全抚额叹息道:“科举已经结束了,证据早被他们毁得干干净净,现在又没了李林这个证人,要查更难了。”
卓之恒人未到声先到地,兴冲冲地说道:“王爷,有好消息。”
“是不是查到那几个人的帐了?”福全迫不及待地发问,卓之恒点头道:“正是,王爷向皇上请旨,私下查了吏部、礼部两位尚书和驸马爷的帐,驸马爷的帐还算正常,可是两位的尚书的就有问题了,之前的不说,就说前两天,他们同时存了一大笔银子进钱庄,这些钱加上李林的供词足够请旨审查此案了。”
卓之恒兴冲冲地说完,却发现他们都苦黑着一张脸,拧眉问道:“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林昨夜失踪了,极有可能是惊动了他们,杀人灭口。”君少卿简单地复述一遍,福全接着说道:“没了李林指证他们,那些钱他们想怎么说都行,我们证据不足,奈何不了他们。”
“这时候失踪必定凶多吉少。”卓之恒也拧紧了眉头,承亲王站起来,道:“大家坐在这里苦想也没用,不管生死都看看能不能找回李林吧!”
“王爷说得极是,属下马上发散人去找。”君少卿拱手一礼,和卓之恒急急地出门了,贪污案再次陷入迷雾中。
吏部尚书林文余神绪不宁地进来,吏部众人纷纷行礼:“林大人。”
“驸马爷回来了没有?”
“驸马爷已经回来了,正在里面办公呢!”
林文余不等那人说完就急急地进去了,耿聚忠正悠闲地翘着二郎腿,看他冒了一头汗,好笑地问道:“林大人这是怎么了?被女人追,还是被债主追啊?”
“驸马爷还有闲情逸致在这里开玩笑。”林文余鬼鬼祟祟地关上门,压低声音说道:“裕亲王知道我们的事了,正在秘密调查呢!”
“我们的什么事?”耿聚忠拧眉问着,林文余叫苦一声,紧张兮兮地回道:“还能有什么事?科举啊!”
“这事我们做得很小心,他们是怎么会知道的?”
“我哪知道!昨天有人奉裕亲王的命令去钱庄查我们的账,要不是和钱庄的老板是老朋友,他来给我通风报信,我还不知道呢!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能怎么办?不就是多了点小钱,你胡乱掰掰,他们没证据,奈何不了我们的。”耿聚忠依然十分淡定,不像林文余怕得团团转。林文宇抓紧了他的手,低嚷道:“可是万一他们有证据呢!我们岂不是死定了。”
“你当初敢做,现在就这胆量?”
“驸马爷此言差矣,这事可一直都是你一个人在做,我们不过是收点小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已。”林文余煞是无辜地撇清关系,耿聚忠逮住他的前襟,面目狰狞地逼问道:“怎么?你的意思是要撇清关系,置身事外吗?收钱的时候可没见你说不要,现在一有风吹草动就想遁了?”
林文余被问得哑口无言,耿聚忠把他摔到椅子上,接着说道:“你最好是放聪明点,别整天畏首畏尾的,万一露出什么马脚让人家给逮到了,那就你自己来扛,还有,告诉周俊良别来找我,在他那里好好呆着,少给我惹麻烦。”
福全和君少卿借故进了礼部,偷偷溜进了三位主考官当日拟题的房间,随意转了一圈,可惜并没什么发现。福全转头看到正在门外打扫小太监便走了过去,问道:“你每天都在这里打扫的吗?”
“是的,王爷,奴才进宫以后就一直被派到这里打扫。”
“那科举前两天,也就是三位主考官在这里拟题的时候,除了他们和守门的侍卫之外,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人出入?”
“有啊,科举前一天柔嘉公主来过,是给驸马爷送炖品和衣服来的,奴才那时候就在门外打扫,看他们夫妻非常恩爱,所以记得很清楚。”
“柔嘉公主?”
“是啊,公主给另外两位大人也准备了炖品,两位大人看了看,就高高兴兴地到一边休息去了。”小太监细细地回想着当时的情形,福全仿佛找到了什么重要线索,接着追问道:“那你一直看得到里面吗?”
“那倒没有,两位大人走开之后,柔嘉公主的侍女和侍卫说了两句,还打赏了些碎银,接着就把门关上了。”
“门大概关了多久?”
“没多久,柔嘉公主很快就出来了。”
“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例如柔嘉公主出来的时候,身上或者手上多了些什么东西,又或者神色有什么不同?”福全的问题越问越奇怪,小太监不明所以地抓了抓脑袋瓜子,答道:“没有啊,公主就来看看驸马爷,有什么奇怪的?”
“没事了,本王向你问话的事别告诉其他人。”
“是,奴才知道了。”
夜幕降临,耿聚忠身边的小斯刘毅乐呵呵地从赌场里出来,边走边擦着兜里的银子,看样子赢了不少。正高兴之际,一个黑影突然出现在前面的墙上,刘毅警醒地往旁边一躲。
黑衣人的刀砍在了麻袋上,麻袋里的豆子随即撒了一地。刘毅拔腿就跑,却被地上的豆子滑倒了,摔了个狗啃泥。
黑衣人一步步地走近,刘毅惊恐地往后退去,颤抖着问道:“你想…想做什么?我向来与人无冤无仇,大爷,你是不是寻仇找错人了?”
“你放心,我没找错人,不明白的话,待会好好问问阎罗王。”黑衣人神色一冷,挥刀就要砍下,刘毅吓得屁滚尿流,可是预期的疼痛却没有到来。
关云霆单手执剑挡住黑衣人的刀,嘴角含笑地说道:“终于来了,等你很久了呢!”
“你是什么人?”
“这个你不需要知道。”关云霆提剑一挑,黑衣人随即往后退去,脚步才刚站稳,关云霆的剑已经近在眼前了。黑衣人自知不敌,奋力挡开后,挑起几麻袋豆子扔过来,紧接着飞蟾走壁地开溜了。
关云霆回头一看才发现刘毅不知何时也溜走了,正犹豫着该往哪边追,秦熙就来了:“裕亲王来了,关大哥先去追那小厮,这边我来处理。”
“好,小心点。”关云霆往刘毅可能逃跑的方向追来,绕了好几圈才找到人,追着追着竟追到了悬崖边。
“你别过来!”刘毅惊恐地往悬崖下看了看,完全是深不见底,吓得腿都软了,哀求着说道:“老兄,我没冒犯你吧!你就当做做善事,放我一条生路好吗?”
“不肯放你生路的人不是我,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要想活命就跟我走,要不然我保准你过不了明天。”
“我向来与人无冤无仇,谁这么狠毒要我的命?”
“你跟别人有没有仇怨,我不知道,可是我知道你帮别人做了一些犯法的事,所以导致了今晚的杀身之祸。”关云霆好意地给他解疑,刘毅如梦初醒地问道:“是…驸马爷?”
“你知道就最好,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一是跟我走,我保你活命,二是从这里跳下去,反正你活得过今晚,也活不过明天。”
“你少吓唬我。”刘毅心里其实清楚得很,双腿还在不停地颤抖,说出来的话一点底气都没有。关云霆蔑笑一声,反问道:“你跟在耿聚忠身边的时间不短了吧,还要我告诉你他的为人吗?”
耿聚忠仗着是驸马爷,有柔嘉公主和耿家在背后撑着,经常收受贿赂,而且做事狠毒,不留情面,这些他都知道,就如关云霆说的,他已经无路可走了,犹豫着问道:“你真能保我的命?”
“那就要看你肯不肯合作,指证耿聚忠了。”
“好,他不仁我不义,只要能活命,指证他就指证他。”刘毅已经下定决心了,岂料脚下一滑,人就往悬崖下面坠落了。关云霆反应极快,立马飞身下去救人。
刘毅惊叫着下坠了一会就突然停住了,抬头一看,关云霆一手抓着他的手,另一只手则抓住了崖壁上的树藤,两人惊险地吊着半空中。
刘毅不禁往下看了看,还是深不见底,立马放开声哭喊着叫救命,两条腿腾空着踢个不停。
两个大男人的体重一点也不轻,关云霆紧紧抓住树藤的手掌上顿时流出一条条鲜红的血痕,苦思着该怎么上去,那家伙却好像嫌那树藤不够脆弱一样闹个不停,不耐烦地吼道:“还没掉下去呢,你叫什么?你再这样晃来晃去,我们真要掉下去了。”
刘毅识相地闭上嘴巴,也不敢乱动了,求神拜佛地默念着。
另一边,那杀手逃出了关云霆那一关,却非常幸运地和急急赶来的福全一行人碰上了。黑衣人看见那一群官兵,心虚地往另一边逃跑。
君少卿凌空一个翻身,随即挡住了黑衣人的去路,黑衣人身后也被官兵堵住了。君少卿挑眉问道:“大晚上的穿着一身夜行衣,一看到官兵就跑,做了什么亏心事吗?”
“老子就喜欢穿夜行衣,这样不犯法吧?”
“穿夜行衣是不犯法,可是你怎么解释你手里的刀?你该不会想说拿这刀切菜吧?”
“跟他废话什么?抓起来!”福全一声令下,官兵立马上前抓人。黑衣人飞身上屋顶,躲开官兵的围捕。君少卿飞身跟上,把意欲逃跑的黑衣人拉了回来。黑衣人回身一刀往君少卿腰部刺去,可是却分毫未进。
君少卿轻笑一声,旋身从腰间取出精钢软剑,黑衣人未料及此,剑光一闪,君少卿的剑已经近在眼前。黑衣人急急地往后退去,君少卿剑锋一转,往黑衣人手腕处攻去,‘哐当’一声,刀已落地。黑衣人按着潺潺流血的手腕,被擒已是不可扭转的事。
一行人在小巷里搜了一圈,最后在角落里找到了一块公主府的令牌。君少卿把令牌交到福全手里,上面大大的字写着公主府。
“是柔嘉府上的令牌,耿聚忠真想杀人灭口。”福全不忿地握紧拳头,揪住黑衣人,问道:“这令牌是你的,还是被你追杀的人的?那人呢?”
“不是我的,人应该被另一个黑衣人救走了。”
“什么黑衣人?”
“我哪知道?要不是他突然冒出来,我早完事走人了。”黑衣人冤气深重地啐了一口,福全拧眉看向君少卿,猜测道:“难道还有人在查这个案子?”
“是查案,还是另有图谋,现在还不知道。”君少卿若有所思地回着,接着看向黑衣人问道:“是谁派你来的?”
“我们做杀手的只认钱,不认人,我连他是圆是扁都不知道。”
“这次我们又失了先机,功亏一篑了。”福全不甘心地往墙上打了一拳,躲在暗处的秦熙看他们没问出什么东西,就先遁了。
天空已经破晓,李林正被五花大绑地藏在林中一个山洞里,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一块尖尖的石头,死劲地磨啊磨,好不容易才把绳子磨断了。
李林小心翼翼地移步到山洞口,一直看守严密的两人居然打起瞌睡来了,现在不逃更待何时?
李林如是想着,放轻脚步走出两丈外才刻不容缓地全速逃跑了。一边跑还一直庆幸着,却不知他们是有意放他离开的。关云霆和秦熙从暗处出来,一场戏下来总算是完了。
山路崎岖难行,李林不要命地跑着,就怕他们会追上来,快要跑得断气的时候,终于碰上没日没夜地在寻找他的一行人。
“李林!别跑!”卓之恒大叫一声,差点把李林的心脏给吓停了。
李林没看清来人,以为是绑架他的那群人追来了,拔腿就跑,可是他一文弱书生,刚才又跑得筋疲力竭了,怎么跑得过习武出生的一行人,没走几步就被他们前后夹击地拦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