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衣服不知何时已被他扯下了,相贴的肌肤上皆是汗湿一片,仅余两人的御书房内不断升温。看着疯狂在体内律动,流连忘返的男人,这一刻,千若羽感觉幸福并不遥远,眼前的男人就是她的幸福。
靳妃一直在门外听着里面羞人的动静,脸色从未有过地铁黑,玫红色的指甲抓在门上发出刺耳的声响,恨不得立马冲进去,告诉他们这里是御书房。
所有人都低垂着头,怕得不敢啃声,脸红耳臊地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声音,只有余靖始终面不改色。
“娘娘也听到了,皇上这时候确实不便接见您,您这样硬闯进来,皇上怪罪下来也不好,娘娘请回吧!”余靖恭敬地摆了一个请的姿势。
靳妃心知今时不同往日,玄烨以往对她的宠信已经被千若羽夺去了,僵持在这里只会丢人现眼,咬牙彻齿地说道:“本宫不要皇上知道本宫来过,今天的事要是泄露出去半个字,小心你们的人头。”
靳妃凌厉的目光横扫众人一圈,确定他们都不敢多嘴之后,才甩手离开了。余靖看到她那满含怨恨的眼神,不禁担忧地往殿内看了看,这一次,命运之神会眷顾谁呢?
余靖幽幽地叹了一口气,也领着众人出去了。
靳妃回到承乾宫的时候,宜贵人刚好从里面出来,靳妃火大地推开她进门,力气之大差点让她撞到门板上。
宜贵人跟在她身边几年了,从未见她这么生气,霎时被她那一脸的铁黑吓了一跳,立马拦下一同回来的青瑛和盛裴,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贵人别问了,我家娘娘说了,谁泄露出去半个字,小心人头。”青瑛压低声音急急地说完,便瑟瑟地跟着进去了,盛裴也不敢迟缓。
宜贵人虽然不知道事情的原由,可是心里已经猜出了个大概,能把她气成这样的,除了当年的洛妃,也就只有如今的宸妃了。
乒……砰……
殿内不断地传出一阵阵瓷物摔落的声音,靳妃的怒吼紧随着传来:“滚!都给本宫滚出去!”
“什么千若羽?什么宸妃?本宫从来不放在眼里!有资格陪在皇上身边的,只有本宫一人,谁也不可以取代!”靳妃发疯似的拿到东西就摔,本来富丽堂皇的大殿顷刻间变得狼藉一片,所有人都退避三舍,不敢靠近怒火中烧的主子。
靳妃发泄了好一阵子,满腔的怒火才慢慢平静下来了,心痛不已地跌坐在地上,低喃道:“为什么?为什么我陪在你身边这么多年,却不如一个低贱的歌妓?为什么你从不会珍惜我,一而再地让我难堪?我不甘心,我不甘心!”
靳妃狭长的美眸中寒光乍现,让人不禁毛骨悚然,咬牙切齿地擦干脸上的泪痕,接着说道:“所有夺走皇上的女人,本宫都必定要她付出代价,洛妃该死,皇贵妃该死,千若羽,你更该死。”
宜贵人默不作声地在门外看着,心里波澜不定,这场风波恐怕很难停歇了,千若羽的出现到底是福,还是祸?
千若羽不喜欢吵闹,所以毓庆宫内一向安静,她和过去最大的区别大概就是这个了。想当年,她可是不热闹的地方不钻,让她静静地坐一会都不大可能,果然,际遇是会改变一个人的。
吱……
门口处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千若羽头也不回地问道:“有事吗?”
“让他在大殿等会。”周紫云向通报的宫女交代一声,关上门回来,禀道:“小姐的耳力真好,这样都能听到。”
“这里静得蚊子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楚,更何况是开门的声音?说吧,谁来了?”
“是佟太医,上次在德贵人那里,就是他为小姐诊治的,不过他好像是佟国维的儿子。”
“佟乐衡,我认识。”千若羽淡淡地应着,对于这号人物并无多说什么。大概回想了一下那晚在颐和轩的事,她确实说了去请太医,后来自己睡着了,醒过来的时候,已经被玄烨抱回了毓庆宫,都忘了这么一回事。
“上次她真请太医来了,我都不知道呢!”千若羽糊里糊涂地笑了笑,周紫云不禁揶揄道:“小姐那次睡得熟,连皇上抱你都不知道呢!”
“那个我知道,爱的人就在身边,就算不用睁开眼睛也能感觉到的,那种专属于爱人的独特气息。”千若羽的目光变得柔和起来,心里洋溢着幸福的味道。
自从进宫以后,她偶尔会露出这种暖暖的笑容,周紫云也跟着开心起来了。
大殿内,佟乐衡正品着茶,见千若羽出来,立马行礼:“微臣参见宸妃娘娘。”
“佟太医不必多礼,上次的事劳烦你了。”
“娘娘客气了,为娘娘诊治是微臣的分内事,倒是娘娘的身体…”佟乐衡欲言又止地抬了抬眸,千若羽心里咯噔了一下,看向周紫云道:“紫云,外面的花有点谢了,你带他们去换一下。”
“是。”周紫云会意地领了众人下去,千若羽接着说道:“佟太医有话直说,本宫的身体有问题吗?”
“恕微臣斗胆,敢问娘娘是否受过重伤,或者中过剧毒?”佟乐衡头也不抬地问着,千若羽打量着看了他一会,挑眉道:“此话怎说?”
“娘娘的底子非常虚弱,五脏六腑都有衰竭之迹,状似…早衰症,可是微臣翻查了很多有关早衰症的医书,都没有这样的病例,所以…”
“这件事佟太医可有向其他人提起?”
“此事事关重大,微臣想问清楚再上报,碰巧前几日有急事外出,所以才没能及时询问娘娘。”佟乐衡脸带愧疚地回着,千若羽收起了戒备的目光,坦白道:“实不相瞒,本宫几年前中了剧毒,得神医及时相救才幸存下来,自从之后,身体就变得非常虚弱,至于佟太医说的衰竭之迹,本宫希望你可以代为保密,本宫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尤其是皇上。”
佟乐衡明白她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心情,可是这事不是他能担起的,抱拳道:“此事事态严重,微臣不能答应娘娘的请求。”
千若羽往前几步跪了下来,佟乐衡吓得急急地跪下,惊呼道:“娘娘,您这是做什么?微臣受不起,快请起。”
“那就请佟太医答应本宫的请求,本宫不会让佟太医但任何责任的。”千若羽颔首请求着,佟乐衡愣了愣,不确定地问道:“难道娘娘…早就知道此事?”
“是的,本宫不求别的,只求可以不带任何忧伤地和身边的人度过这最后的时光。”两年,这是上天给她的最后时限,真希望离开人世的同时,能把悲伤也一起带走,即使不行,起码一起走过的这些日子是快乐的。
“娘娘先起来。”
“你答应了,本宫就起来。”千若羽苦苦相逼,佟乐衡一方面是没辙了,另一方面是怜悯她的苦心,勉为其难地点头道:“微臣明白了,娘娘请起。”
“谢谢。”千若羽就着他的搀扶起身,佟乐衡把她扶回到座位上,接着问道:“娘娘如今可有就医?”
“一直在宫外带药进来,病情都算稳定的。”
“微臣刚才扶起娘娘的时候,粗略把了一下脉,病情确实比预想中稳定,可是宫外毕竟不方便,万一有什么事的话,远水救不了近火,要不这样吧,微臣每日过来给娘娘请脉,娘娘把服用的药方给微臣看看,好了解娘娘的病情,万一有什么事也好对症下药。”
“药是医师直接抓好给本宫的,本宫这里没药方,药也刚好用完了,要不等明天把脉的时候再说吧!”
“那微臣不打搅娘娘休息了,告退。”佟乐衡福身退下,千若羽这才看到周紫云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那遍布泪痕的脸蛋,明显是听到他们的谈话了。
千若羽惨然一笑,问道:“花都换好了吗?怎么这么快回来?”
“小姐想要调开的不是其他人,而是我,是吗?”
“为什么不让我听?佟太医刚才说的衰竭之迹是怎么回事?公子不是说安心静养就会好的吗?”周紫云发狂似的问着,千若羽替她擦了擦脸上的泪水,安慰道:“紫云,别这样,我不告诉你们,不就是不想看到你们这样吗?”
“可是小姐有没有想过失去你的那天,我们会怎么样?你要我们在无声无息中失去而不自知,我们的感受,小姐明白吗?”
“就算重来一次,我的选择依然不会变,所以不要告诉其他人,今天的话就当没听过,好吗?”
周紫云挥开千若羽抚在脸上的手一步一步地退后着说道:“怎么可能当没听过?我不相信,当年中了这么深的毒,小姐都能活过来,一定会有办法的,我现在就去找公子。”
周紫云情绪激动地往外跑去,千若羽看着她狂奔的背影,心在疑惑着。
不想看到你们这样,或许我只是以这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为借口,自私地把悲伤留给了你们独自面对,让我自私一回,好吗?
呼啸而过的风打在脸上,刺痛了眼睛,老天好像感觉到周紫云的悲伤一样,‘稀里哗啦’地下着大雨。卓之恒正四处巡逻着,不料这雨说下就下,原本的晴空万里顷刻间就变成狂风暴雨了。
卓之恒急急地跑到回廊下躲雨,转头却看到一个宫女的身影在大雨中狂奔,细细一看,原来是周紫云,随即摘下回廊边的一块芭蕉叶往她的方向过去了。
“紫云姑娘,这么大的雨,你在做什么?这样会生病的,快过去躲躲啊!”卓之恒挡住她的去路,把芭蕉叶遮到她的头上。周紫云发脾气推开他的手,吼道:“少管我的事,让开!”
卓之恒察觉她的样子不大对劲,眼睛红彤彤的,脸上的水好像不单单是雨水,关怀地问道:“你到底怎么了?”
“我说了让你别管我!”周紫云推开他继续往前走,卓之恒再去拦,周紫云就动起手来了。卓之恒一拳一脚地和她对拆着,周紫云久攻不下,旋身放出暗器,三枚暗器来势迅猛,卓之恒凌空后翻,暗器划破衣服,打到了身后的大树上。
周紫云还想再放,卓之恒挑起地上的几块碎石往她手腕处击去,周紫云痛呼一声,即将出手的暗器随即落地,恶狠狠地瞪向卓之恒。
卓之恒回收两次的暗器,塞回到她手上,斥责道:“姑娘家的别动不动就拿暗器扔人,心情不好可以有很多种发泄的方法,唯一不能用的就是伤害自己,我娘说这是最亏、最笨的。”
“赢了就赢了,少教训我。”
“这不是教训,是关心,看在我也变成落汤鸡的份上,过去坐坐吧!”卓之恒指了指回廊的方向,见她不拒绝便先过去了。周紫云踌躇了一会,也跟了过去。
两人在回廊里使劲拧了好一会,衣服才稍微干了一点。
“你的暗器功夫真不错,当初怎么会喜欢学这个的?”卓之恒随口问着,周紫云却睥睨地反问道:“你是觉得用暗器卑鄙?”
“是有点,不过这世上的功夫五花八门,没有哪一种是一定好,也没有哪一种是一定坏的,好与坏,正与邪,只取决于自己的心。”
“这也是你娘说的?”
“不是,是我师父说的,师父教了我很多东西,也教会了我很多道理,我一直很感激他。”
从卓之恒的眼神里,可以清楚地看出他对师父的无上尊敬,周紫云接着问道:“那你阿玛呢?你阿玛可是侍卫营统领,他不教你吗?”
“阿玛总有忙不完的公务,除了武功之外,他很少跟我们交流的。”
“你该不会想过你师父为什么不是你阿玛吧?”周紫云好奇地问着,整张脸都凑过来了。卓之恒推开她的头,回道:“我才没有这么无聊,快点找衣服换吧!湿溜溜的难受死了。”
“没人让你陪我淋雨。”
“换了别人,我也一样会过去。”
外面突然下起了大雨,千若羽担心周紫云会出状况一直在门口等着,等了大半天人才回来了,见她好像没什么事,一直忐忑的心才放松了下来,平静地说道:“回来了。”
周紫云没有回答,只是眼眶红红地站着,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千若羽牵起她的手,柔声问道:“还在生气吗?”
“我只是一个无足轻重的宫婢,哪敢生主子的气。”
“你明知道我从不把你当奴仆看待的,你和善姨,还有大家都是我的家人。”
“小姐什么都不告诉我们,还说把我们当成家人?”周紫云本来就红着的眼眶立马滴下泪来了,善姨听到两人的谈话声,急急地从里面出来,低斥道:“紫云,怎么可以这样跟小姐说话,你知不知道小姐一直在这里等你?”
周紫云看她一点都不着急,反倒是平静得很,狐疑着问道:“姑母,小姐的病情,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小姐不告诉大家都是为大家好,不希望大家为她伤心,你怎么就不理解小姐的苦衷?”善姨极力劝说着,刚知道这件事的时候她也很伤心,可是千若羽的想法她明白,换做是自己也会这样做。
“是,我不理解,我很难受,如果可以的话,我宁愿用自己命换小姐的命。”周紫云泪如崩提,千若羽把她拥入怀中,道:“傻瓜,我不要你用自己的命换我的,你应该有自己的人生,我只是你生命中很小的一部分,最重要的还在后头呢!”
“不,我只要跟着小姐,对我而言,小姐就是最重要的。”
“那是因为你还没有真正地经历过人生,等你经历过了,懂了,你才会明白什么才是最重要的,试着走离我,好好感受外面的人事物,一定可以找到属于自己的人生。”
“小姐,我不要。”周紫云呜咽着摇了摇头,千若羽淡淡一笑,没再说什么,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就进去了。有时候她会觉得命运对她太残忍,可是有时候她又会感谢命运,在无边无际的黑夜里给她带来了光亮,暖和了她冰冷的心。
后宫里的纷纷扰扰每天都在翻新着,随着襄嫔的失势,舒常在凭着身孕迅速崛起,成为众人争相巴结的新贵。
“臣妾参见皇上。”靳妃福身行礼,玄烨没有像平日那样去扶她,只是淡淡地应了句,眼睛依然停留在奏章上。
靳妃看了一眼在旁边磨墨的千若羽,接着说道:“皇上,舒常在有孕,臣妾认为应该擢升她的位分。”
“这事太皇太后也提过,朕没意见,就晋为舒贵人吧!多安排几个人侍候,务必照顾妥当。”
“是,此事臣妾一定办妥。”
玄烨批完一份奏章伸手去拿另一份,可是奏折刚到手就被千若羽抢去了,只见她紧蹙着眉头说道:“皇上该休息了。”
“去外面走走透透气,是吗?朕记得,不过今天要批的奏章很多,能不能停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