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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好。”王妈妈说,“但是一切随不随你的意愿,就要看你的本事了,男人们喜欢,随便你怎样呢,只是,不许再到水边去了,再失足掉下去,可就不一定回得来了。钱老爷听说你回来很高兴,在闻香阁等你呢。你去吧。”
落月回房正拿着眉笔轻描蛾眉时,长欢走进来抱着她哭了起来。
“姐姐,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这不是又见着了吗,哭什么呢。”落月说,“好了,你给我梳头吧,一会我去闻香阁。”
长欢拿着犀牛角梳为落月梳着头发说:“要不是有位李少爷说你被救了,我们就都以为姐姐活不成了呢。大鹏他们沿着河找了好几天也没找到你,贇哥就像丢了魂似的,好在姐姐福大命大,被人救了,以后可不敢再到水边去了。人家常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钱老爷对姐姐很上心呢,听说姐姐失足掉到水里,好几天闷闷不乐的,知道姐姐今天回来,一早就来等着了。哟,钱老爷!”
落月站起来施礼,钱道仁忙扶起她。
“听说你掉到了水里,我心疼了好几天,如今你又回来了,可要好好保重,你新改了个名字是吗?”钱道仁说,“落月?”
“是。
“洛神的洛,还是沉鱼落雁落?”
“‘落花时节又逢君’的落。”
“现在哪里是落花时节,百花园里万紫千红,等你好些,我和罗大人请你游园赏花。”钱道仁微笑道。
落月精力不济,用手捂着心口,颇有捧心之态。钱道仁见状说:“我看你体弱得很,就不打扰你休息了,一会儿我派人给你送点补药,你歇着吧。”
“钱老爷慢走。”长欢送出门后扶着落月坐到床上,“姐姐,你怎么样?”
“没事,你出去吧,我自己躺会。”
“姐姐有事喊我。”
落月独自躺在床上思考着以后,她终究不甘任人摆布,但是,又能怎样呢,她也说不上来。落月正黯淡于未来时,李元武却正不亦乐乎。昨天他见到沈大哥前跟大鹏打了个照面,大鹏嘲讽道:
“几天前还要从这儿救人,今天就来这儿寻欢作乐,好雅兴啊。”
元武道:“想不到你在这儿,怎么着再打一架试试?”
“不敢,来者是客,您请吧。”
“请什么请,我来找人!”
“你要找的人已经掉进水里淹死了。”大鹏以为他来赎人。
“你知道我找谁吗,就胡说八道!”元武想了想笑道,“哦,你以为我找她?她就在我五哥那儿呢,我多此一举来这儿找她干嘛。”
“什么,她没有死?”
“活的好好的,等着我五哥给你送赎金吧。”元武拍了拍大鹏的肩膀大笑而去。
此刻,元武正在府里教六七岁的小侄子弘扬演习骑射。
“不对不对,你得这样!”元武把这弘扬的手说。弘扬见元白知道过来拿着小弓欢喜地叫道:“五叔。”
“你爹来了没有?”元白问。
“我自己来的,爹和娘在宜园照顾妹妹呢。”
“看你满头大汗的,歇会去吧。”
“我去水池子那儿喂鱼可以吗?”
“我带他去。”元武高兴道。
“让小厮们带他去,”元白嘱咐道,“不要离得水太近啊。”
元白见弘扬他们走了,就问元武,“昨天去哪儿了?”
“去顾家了,舅舅要见我。”他话没说完时挨了五哥一个耳光。元武怒气冲冲地瞪着元白。
“我找沈大哥怎么了,也好过你跟个妓女眉来眼去!”
“以后你别想出去!”
元白扔下这句话就走了。元武的几个小厮上来看他,他大叫道:“滚!”就赌气走开了。
元白去书房见他父亲时,李轻舟站着写着一幅字说:“兄友弟恭,你看不惯也不应该动手。”
“是。”
“你三叔来信了,你看看吧。”
李元白看时信中关于他的无非是些让他多学习些仕途经济以后好荐他入仕途之类的话,因而问道:“父亲以为儿志在闻达于诸侯?”
李轻舟停笔道:“你志在何?”
“不为良相,愿为良医。”
“良医,”李轻舟笑道,“你去吧。”
“父亲会怎样回复三叔?”
“在朝为国为民,在野悬壶济世,可矣。”
“多谢父亲成全。”
“去吧。”
李元白走在长廊上,即为自己的事欣喜又为落月的事忧心时,却见紫菀迎来说:“五爷,六小姐知道你回来,请你去翠竹林呢。”
李元白在竹林外听到琴音,知道奏的是《幽兰操》。他走到六妹元音身边说:“妹妹好雅兴。”
“我看了古人一句诗‘独坐幽篁里,弹琴复长啸’因而在竹林里弹琴,算是风雅一回,我可是单请的你,你要怎么谢我。”元音笑问。
“我送你一盆兰花吧,要不然弹着《幽兰操》却对着竹子,岂不是太委屈妹妹了。”
“兰生幽谷,我哪里养的好,”元音反问道,“没有兰花就不弹这个曲子的话,不到冬天就弹不了《梅花三弄》了吗?”
元白笑到:“偏你会举一反三。”
元音只抿着嘴笑。元白怕她在外面太久伤了身子就说:“你今天倒比往日好些,只是也该回去了。”
元音说:“我画了一幅《竹报平安》,想请你题几个字,不知道你肯不肯赏光去我的竹里馆小坐一会呢?”
“那妹妹怎么谢我?”
“‘雪芽近自峨眉得’我亲自烹一盏峨眉雪芽给你清心怎么样?”
“那就有劳妹妹了。”
落月站在如云的新坟前,贇哥以及他的母亲和妹妹也在一侧。残阳拉长了他们的身影,晚风浮动着满目悲凉。
“如云命苦,这几年幸亏有你在,她才有了个寄托,去的时候也没受什么罪,”贇哥他娘说,“你来看她,她会高兴的。”
“是我害了她,辜负了云姨的苦心。”落月说。
“要说害她的,除了那个男人,谁都怨不着,这也是她的命。”赟哥他娘看着落月说,“大鹏说你失足掉到了水里,我看不像,但是,既然回来了,就好好活着吧。那时候你说你爹和你娘已经不在了,就当是为了他们也要好好活着啊。”
落月说:“我会活着。”
银姐冷刻道:“你要是再寻死,只怕我哥哥也跟着死了。”
“胡说什么!”
“你还说我胡说,她第一次去楼里,不是你准备带她走的吗,她跳了水,不也是你没日没夜的去河边找她吗,”银姐说,“你还以为你爹是县太爷,你是什么大少爷吗,人家怎么会领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