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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你的意思。”李元白说。
“对不起,我没有办法不这样说,你知道”
“我知道,你放心吧。药方给你留下,记得让人给你煎药。”
“嗯。”落月点头道。
“我走了,你保重。”元白说。
“再见。”落月说。
“再见。”元白笑道。
落月心里忐忑不安,有喜有忧。弹琴前放在琴桌边的素帕正静静地躺着。落月想起这就是那日在守拙园流泪是元白递过来的,难为他还带在身上了。她拿起素帕,痴痴看着,听到长欢的声音便藏到了袖中。
“姐姐,李公子怎么走了?”
“这儿又不是他家,他为什么不能走?”
长欢笑道:“这几天李公子可是把姐姐这儿当成自己的家了呢。”
“你说什么?”
“姐姐是不知道,三天前姐姐从罗府喝醉昏迷不醒的回来,到了晚上李公子就来了。这几天都是李公子一直照顾着你的,连配药煎药都是他亲力亲为呢,我猜他肯定有很多话想对姐姐说的,怎么姐姐醒了才这么一会儿,李公子就走了呢?”
“这几天还有别人来过吗?”落月岔开话。
“罗大人和钱老爷都是打发人来过,刘大爷也来了一趟。”
落月想了想试探着问:“外面没有议论李公子的吧。”
长欢抿着嘴笑道:“这我就不知道了。”她回头看见桌子上放着几支荷叶明知故问道:“姐姐,这荷叶是哪儿来的呀?”
“放在这儿吧,还能泡茶呢。”
“我去给姐姐端点吃得进来?”
落月随便点点头。她心里乱的很,需要单独思量一下。站着想了一会儿叹了口气,拿起那几支荷叶插到了有水的花瓶中养了起来。
“我知道你们在说话,所以等他走了我才来的。”江浸月推门进来笑道。
“姐姐这样说,好像我和李公子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儿似的。”落月说着迎了过去。
“你还叫他李公子,你们不是结拜成兄妹了吗?”
“我也是不得已。”
“要是‘得已’的话,你们岂不是要做夫妻?”
“姐姐说这话,分明是笑我。”
江浸月正色说:“我没有笑你,只看这两天李公子待你的样子我就知道他对你用情很深。李公子是对你留心很久了,早先就是他抱着你回来的,那时候你昏迷不醒,所以不知道。可见他常常暗中保护着你呢。这样用心良苦用情至深的人怎么会和你做兄妹,肯定是你逼得他没了退路,他才想出这种办法好见你一面的是不是?”
落月说:“现在不就很好嘛?”
“你倒知足。”江浸月说,“我告诉你,要是遇见对的人,既使成不了夫妻做他的妾甚至丫头他都会对你很好,我看李公子就是这样的人,你不要错过了你的姻缘。”
“我没想过做他的女人。”
“现在想也不迟。”
“他的家世是不允许他和一位风尘女子有任何关系的。”
“妹妹,你别傻了,你看现在的时局,咱们的朝廷内忧外患,但是大臣们却流连歌舞,笙歌达旦。什么事不可能发生。实话告诉你,越是位高权重的人越是贪恋美色,越是年少的公子越不怕风流艳事,他们会觉得这是可供夸耀的谈资呢。”
“他不是这种人,姐姐怎么能把他和那些人相提并论呢!”
“看,我一试就知道你心想的是什么了。”江浸月说。
“我不能害了他。”
“妹妹,什么叫害,原先我以为胡安和我在一起我会害了他,但是真正相爱的两个人谈不上谁会害了谁,只有心甘情愿的付出。”
“姐姐,这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如果胡安有了远大的前程,我是不会指望他娶我做正室夫人的,但是就算做连妾也不如的外室我也很知足,他给我的爱不会因为我是什么身份而改变,他爱的是我这个人。妹妹,李公子要是真的爱着你的话,你可以答应他的。”
“你们爱或许是天长地久,而我什么都不能保证。”
“日久见人心,你看着吧,李公子要是到了明年这个时候还对你像现在一样的话,你就可以考虑做他的女人了。”
“连明天我都觉得遥遥无期,哪能能想到明年呢,”
“好啦,好啦,不要愁眉苦脸的了。”江浸月说。
长欢端近饭菜来,落月无还是失魂落魄的,江浸月见状说:“先放下吧。”
“嗯。”长欢点点头。
江浸月和她说话到傍晚才回去,落月拿出《断肠词》来看着“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泪又落了下来。不知道今夜他又在花径遥望没有,她再也不敢打开窗子向外看了。事实上,她看或不看,花径中的人总在遥望着她。里元白见到窗上拭泪状的人影也惆怅叹息。“如果问情深深几许的话,你我之间的情算几许,缘又算几许呢?”落月泪如雨下。
赟哥来到她的身边,她毫未觉察。
“秋儿。”赟哥叫道。
落月擦着眼泪,赟哥问:“你为什么哭呢?”
“难道还要我咽泪装欢吗?”
“哭多了伤身子。”
“身不由己,心还不能由己吗。我的心够凄凉了。”
“我愿意用我的心暖你心。如今虽然有人比我更有钱有势,但是你知道我对你的心从来没变过。我第一次见你,你就流着泪,我发誓再也不让你流泪。你知道我”
“我知道,你从小就很照顾我,所以我一直把你当哥哥。”
“哥哥?”赟哥笑道,“我不会跟他抢这个‘哥哥’。”
“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我是供人玩乐的女人,李公子对我是对我有些照顾,这说明什么呢?是他能娶我到李家,还是我能做的了自己的主,能和他白头到老?谁都能左右我,唯独我自己掌握不了自己,你还对我说这些?”落月的声音中满是哭腔。
“你别着急,就当我没说。”赟哥平淡的说,“我走了,你早点睡吧。”
落月伏在书桌上哭泣,手里攥着绣了一支白梅的素帕。
第二天钱道仁来看她的时候她还没醒,落月朦胧中睁开眼睛时钱道仁说:“日上三竿你才醒,叫我等了半天。”
落月听出是钱道仁在不想见他于是蒙上被子装睡。
“你还跟我玩这些,”钱道仁掀起被子笑道,“起来吧,我知道你醒了,我在望江楼要了一桌最好的酒菜,我带你去啊。”
落月躲不过,只得说:“我就是喝了太多酒才生了这场病,钱老爷的美意落月怕是要辜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