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巧言2

明安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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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月道:“我觉得昨天那场雪才是‘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什么时候能下一场雪呢?”

    落月想着昨日的情形,脸上满是神往。

    守拙园不远处的梅冢前有一个人站了许久,那人就是李元白。十一月初七是元白母亲的生辰,他早就拿着一枝白梅放在了梅冢前。

    “娘,”元白说,“今天是你的生日,儿又来看您了。父亲虽然不在崇安,想必也在远方念着您呢。对了几天前下了很大的一场雪,您知道吗?幸而有那场雪我和落月才能在湖心亭相见。可知上天是成人之美的。您还记得落月吗,我跟您提过好几次了。她是人世间少有的女子,也是儿的心上人。虽然我和她现在还是不能长相守,不过总会有那一天的,不是吗?”

    元白默默望着梅冢时阿兴走过来说:“公子,管家派人来说三老爷到府里了,您快回去吧。”

    元白知道三叔来了便往回走。到了府门却见元武的小厮慌忙走过来说:“五爷,不得了了。”

    “怎么回事?”元白问。

    小可说:“三老爷回来的时正撞见小爷在街上和人动手,现在正把小爷叫去祠堂问话呢。”

    祠堂中元武正跪受训诫。

    李轻浥道:“在外边和人打打闹闹成何体统,早在京城我就知道你很不守规矩,没想到现在依然旧习不改。”

    元白进来叫道:“三叔。”

    李轻浥道:“你父亲不在,你这个做兄长的就不知道管教弟弟吗?

    元白跪下认错道:“是元白疏忽了,请三叔责罚。”

    李轻浥叹了口气说:“起来吧。”又警告元武,“要是再胡闹,一定家法伺候,听到没有?”

    “是。”元武答应着,听到李轻浥说“起来吧”,便忙站了起来。

    晚上,李轻浥把元白叫到书房问话。

    “你父亲出去云游前跟你说过什么时候回来没有?”

    “父亲出去时说少则半年多则一年一定回来看看的。”

    “半年的话要到春节了吧。你父亲倒是闲云野鹤,处江湖之远也不忧其君,说不理政事就再也不闻不问了。”李轻浥的口气中颇多抱怨。

    元白道:“现在国事由郅仕做主,帝位形同虚设,父亲就是就是想为国效力也是无心无力了。”

    “所以你也不愿意入朝为官,是吗?”李轻浥问。

    “就算君王勤政,天下太平,元白也不愿为官作宰。”

    “寒窗多年,你就甘心默默无闻吗?虽然现在是多事之秋,但是想要有所作为也不是绝无可能的。”

    “父亲为官多年,也深陷宦海多年,官场之事凭元白目见耳闻,不过勾心斗角四字,三叔,侄儿是在不愿意步入仕途。”

    李轻浥道:“你小时候你父亲正深陷党争遭人陷害,你这么想也是情理之中。不过,天下人要是都像你这样想,朝廷上还会有清廉正直的人吗?奸臣当道还能刚正不阿挺身而出,才是真正的有识之士。”

    “元白敬佩那些为国为民的人,可是人各有志,忠臣有人去当,良医也要有人去做。古人云‘不为良相,便为良医’侄儿愿意去做良医悬壶济世,还请三叔成全。”元白作揖请求着。

    元白说的恳切,李轻浥也不能不为其设想,何况他的父亲不在,家中诸事唯有他处理,现在要他进京是在是不可能的事。

    李轻浥叹了口气道:“好了,你现在还小,我不会勉强你的。何况你父亲不在家,你就代你父亲管好弟妹,治理好家事就是了。”

    “是。”元白松了口气。

    李轻浥突然问:“我听说你和一个女子有些纠缠不清,有没有这回事?”

    元白早就防备着家里任何人询问他和落月的事,只是现在落月并不松口要跟他,他也不能界定以后能和落月到底会是什么关系。“纠缠不清”这四个字大约就是他和落月的当下的情况吧。

    “三叔,我”元白犹豫起来。

    “看来不是空穴来风了,是不是?”李轻浥有些怒气,“跪下!什么事该做,什么人能交,你自己还没有分寸吗?把风花雪月当成人生乐事,简直败坏家风,有辱门楣!”

    元白跪着无话可说。过了一会儿李轻浥道:“你是仗着年少轻狂想要做些风流韵事逞逞名士风流吗?身为人子,实在不该做出有损父母尊严的事来;何况你现在还要以身作则,教导弟弟;我告诉你,趁你父亲还没回来之前,这些事趁早做个了断。”

    元白不语,李轻浥含着怒气质问道:“听见没有?!”

    “是。”元白只得回答。

    李轻浥说,“明天我就要赶去南边招安陈王,你要洁身自好,严于律己,知道吗?”

    “是。”李元白低头答着。

    李轻浥还想在说些什么,却因舟车劳顿无心再嘱托,只是用低沉的声音吩咐道:“起来,出去吧。”

    元白道:“那三叔早点歇息吧。”李轻浥闭目点了点头。

    元白走在廊下,看着天上的月沉思着,想到和落月的以后,不免皱起双眉,心生忧虑。他最怕的就是在落月还没答应跟着他之前被阻止,如果落月能和他站在一起,那么即使遇到多大的阻力也是能奋然前行的,不是吗?他把绣着白梅的素帕攥在手里,月光下他又想起在在雪中的落月。如果能一直携手前行,该是多么好。回到房中,刚刚坐下,元武便敲门进来了。

    “什么事?”元白问。

    “他没为难你吧?”元武以为李轻浥找他是为了自己的事,因而问的讪然。

    “你不知道该叫‘他’什么吗?”

    “三伯。”元武忙说。

    “记住你三伯对你说的话,以后别再出去闯祸了。”元白语重心长。

    元武心里还要辩解几句,嘴里却不敢说出来。只是点了点头。

    “回去早点休息,明天一早三叔就要南下,我们得去送送。”

    “南下?朝廷派三伯南下剿除乱民吗?”元武问。

    “朝廷的事你别问。”元白说。

    “那我替晚儿姐姐问件事行不行?”

    “她要问我什么事,你说吧。”

    “她问三叔会不会让你去京城,还问你会不会答应。”

    元白道:“我要是走了谁来管你?行了,你回去吧,一会儿我去跟她说。”

    竹里馆内,元音正坐在桌前愣神,元白就来了。

    “这么晚了,怎么还不睡?”

    “哟,你怎么来了,”元音思量着有些心慌地问,“难道是来辞行,三叔要你去京城吗?”

    “你别着急,三叔没让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