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章 余波1

明安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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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蜃楼里静悄悄的,范仲贤早已把人赶了出去,并派人守在楼下。长欢和小怜奉命端上茶水时也是战战兢兢,胆胆怯怯地叫了声“世子”,柳七纹丝不动,似乎没有听见。

    元白遂开口说:“放下,出去吧。”

    二人小心翼翼退了出去。

    柳七转身问:“包好了?”

    元白说:“要是不想回京就去西北散散心吧,南边打着仗,就先别去了。”

    柳七没有心思想那些,只是茫然道:“再说吧,过了今晚再说。”又见众人神情各异就笑问:“怎么了,倒像屋里有鬼似的。盼盼,平时都是你在说话,怎么今天这么安静。”

    关盼盼只低着头不作声。杜宇看了看她鼓起勇气道:“启禀世子”

    话未说完,只见柳七冷冷地看了杜宇一眼,杜宇的话便戛然而止。

    这时关盼盼开口问:“我还能叫你七哥吗?”

    柳七笑着反问:“为什么不行?”

    关盼盼实话实说:“你是柳七公子,我当然可以叫你七哥,可你要是什么世子,我就不敢这么叫了。”

    柳七点了点头笑道:“原来是为这个。一个虚名就让你变成这样了?”

    关盼盼马上回答道:“你变了我才会变,你要还是以前的七哥,我就还是以前的关盼盼!”

    柳七问:“难道我变了吗?”

    关盼盼笑道:“要是变了我就不叫你七哥了。”

    李元白见成胡安和江浸月在一旁就说:“成公子明日还要进京,也该早点回去,等明日我们在渡口长亭相聚吧。”

    成胡安道:“好,那我和浸月先回去了。”

    落月嘱咐道:“一路小心,明天再见。”

    江浸月点了点头。

    江成二人走后元武道:“五哥,沈大哥,我们也该回府了。”

    关盼盼笑道:“你怎么还叫他沈大哥,七哥的真名我都知道了。”

    元武问:“什么真名?”

    关盼盼开心地说:“郅虢啊,范仲贤不是说七哥叫”

    元武突然发起怒来:“得了吧,沈大哥凭什么姓郅,他说你就信?”

    关盼盼不解:“郅相的长孙自然是姓郅,为什么姓沈?”

    元武大声质问道:“你听他的还是听我的,我说沈大哥姓沈,你要是信别人的就别再叫他什么‘七哥’!”

    关盼盼一片茫然,不知元武怒从何来,只是委屈道:“我也没说什么啊?”

    元武喝止道:“你还说!”

    这时李元白开口叫了一声“元武”,元武不再说话,脸上却还满是怒容。

    关盼盼流下泪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成了这样。她见柳七也不开口帮她便转身跑了出去。杜宇见状拿上两个花灯也跟了出去。

    元武站着,眼里似乎要冒出怒火来。弘毅也不解元武为何如此反常,只是看着五叔。

    元白叹了口气吩咐道:“你们俩先回去吧,今天的事别在府里题。”

    弘毅答了声“是”。元武甚至没有说句告辞的话就转身走了。弘毅跟在后面,几乎赶不上他。

    不远处的前方是杜宇在安慰哭泣的关盼盼。

    杜宇开解道:“元武就是那个脾气,你别生气啊。”

    关盼盼烦躁地说:“我又没生他的气,你跟着我干什么?”

    杜宇问:“那你生谁的气?”

    关盼盼赌气道:“生我自己的气行了吧,你别跟着我。”

    杜宇赔笑说:“万一有人要害你呢,我得保护你呀。”

    关盼盼不耐烦地说:“用不着,你别管我。”

    杜宇摇了摇手里的花灯说道:“我还给你拿着灯呢。”

    关盼盼夺过莲花灯说:“给我,你走吧!”

    杜宇柔声劝道:“别这样,你不知道我多心疼。”

    关盼盼问:“好没意思的话,我哭我的,你心疼什么?”

    杜宇拉住她说:“盼盼,你还不知道我为什么心疼吗?”

    关盼盼肿着双眼看着杜宇,以为是玩笑。杜宇又说:“盼盼,我喜欢你呀!”

    关盼盼问:“你喜欢我?”

    杜宇赌咒道:“我发誓!”

    关盼盼忍不住笑了起来:“你这个人可真有趣。为了安慰我就说喜欢我。好吧,你不就是为了让我不哭吗,我已经不哭了,别说这些傻话了。”

    杜宇忙解释:“我是认真的。”

    关盼盼越发笑不住,这时只见元武来了。关盼盼由喜回嗔,以为元武是来赔不是的,没想到他连话也对她没说一句就往前走了。

    关盼盼叫道:“元武!”

    李元武没停下,关盼盼又叫了他一声。

    杜宇见他没有停下的意思就上去拉住他说:“没听见有人叫你吗?”

    关盼盼上前说:“你要翻脸不认人也该有个缘故。”

    元武问:“难道你还不知道吗?”

    关盼盼反问:“我怎么知道哪句话得罪了你?”

    元武冷冷地说:“你没有得罪我。”

    关盼盼不解,亦冷冷地说:“那就怪了,我没有得罪你,你为什么那样对我?”

    元武很不客气地警告:“以后你别再说沈大哥和郅仕有什么关联。”

    关盼盼问:“为什么?”

    元武说:“总之你别再说就是了。”

    关盼盼道:“好,我再说的话,就让我不得好死!”

    元武说:“我可没让你发誓。”

    关盼盼赌气道:“以后别再惹着你呀,要不然你翻脸比翻书还快,我可受不了。”

    元武口快,立马就回应说:“那也怨不着我,谁让你往枪口上撞的。”

    关盼盼气极而笑:“你还这么说,看我不打你!”

    元武亦笑了,便躲闪着边问:“你追的上我吗?”

    二人打打闹闹,杜宇走在后面一脸不满。弘毅虽然也对此持有微词,但碍于长幼之序,更兼身在府外,因而绝不流露,只是大步向前走去。

    蜃楼落月房中,昏暗的烛光下柳七正喝着酒。落月已经换了寻常装束和元白坐在桌子另一旁。

    柳七掩不住眉头的悲恸,只顾借酒浇愁,过了一会儿才开口道:“元白,连累你了。”

    李元白不以为意,只是问:“你打算怎么办?”

    柳七自嘲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多好!”

    元白问:“那明天呢?”

    柳七颓然一笑:“那么遥远的日子,再说吧。”

    落月看着神情恍惚精神潦倒的柳七忽然说:“我真不明白!”

    柳七笑问:“不明白什么?”

    落月耐着厌烦问:“你为什么这么沉沦放纵,不敢面对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