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同心

明安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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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保证,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接你到同心居,到我们的新家。www.Pinwenba.com”

    “就算风雨大作,雷电交加,你也会?”

    “会!”

    “就算众叛亲离你也会?”

    “就算山崩地裂我也会如约而至。”

    “开玩笑的,”落月不再问他,只是笑道,“我怎么忍心让你因为我在风雨交加众叛亲离时赴约呢。”

    “可我是认真的呀。”元白亦微笑着。

    落月说:“那我就放心了。”

    她再没有比现在更期待明天的到来。明天,可是新生?

    落月刚进蜃楼,就看到王妈妈及老贵艳霞等人别有深意地看着她。落月明白过来,挺着腰一步步走到了那些人跟前。

    “久等了,有什么话就请讲吧。”落月语气庄重,态度平和。

    艳霞忿忿地说:“落月,你也太辜负我们了。”

    落月见她如此气急倒禁不住笑了。

    艳霞恼怒着问:“你还有脸笑!”

    落月微笑道:“这些年我都没有真正笑过了,现在能笑为什么不笑呢?”

    艳霞气的说不出话来。王妈妈笑了一声缓缓开口道:“看来你都知道了,我还以为李公子会瞒着你给你个惊喜呢。不过你这一笑何止千金啊!”

    落月问:“你跟他要了多少钱?”

    “这你就管不着了,”王妈妈说,“明天李公子来接你的时候,李家家产的大半就要收入我的囊中了。”

    落月冷言说:“江姐姐可以净身出去,难道我就不能?”

    王妈妈笑道:“就算我让,李公子还要心疼呢。”

    见落月不语,艳霞得意道:“不知道李大人知道他儿子的一个小妾身价都这么昂贵会作何感想啊!”

    落月不愿在口舌上受辱就说:“与你何干?”

    王妈妈笑道:“自然与我们无关,以后你是生是死也与我们无关了。”

    “既然如此,明天再见吧。”说完,她就要走。

    “姑娘!”王妈妈叫道。落月停住了脚步。“你可要保证李公子能接你出去,要不然,后事难测。罗睺和钱道仁不会轻易放过你的。”

    落月听不下去,抬脚就走。老贵却看不惯她如此嚣张就狠狠地拉住她说:“谁让你走的?”

    王妈妈笑着摆了摆手。老贵松开了手。落月走远后,艳霞问:“好不容易长成了摇钱树,就这么放她走了?”

    老贵愤愤道:“走?想的美!”

    王妈妈说:“早晚有回来的时候。着什么急呢,拭目以待吧。”

    落月进了房里,长欢走过来说:“姐姐真要跟李公子吗?”

    “知心难求,他真心待我,我愿意以身相许。”

    长欢低声道:“李公子对姐姐很好,我听说王妈妈跟他要三十万两银子,李公子连眉头也没有皱一下就答应了。”

    落月愣了一会才似是而非地说了这么一句话:“你也会遇到一个疼爱你的人的。”

    长欢说:“赟哥来过了。”

    “是吗?”

    长欢刚要说话,有人推门进来了,落月一看,原来是赟哥。

    长欢察言观色说:“姐姐,我先出去了。”

    落月点了点头。

    长欢关上门后,落月问:“你来过?”

    赟哥压抑着问:“我也是真心待你的,难道你不知道吗?”

    落月低垂双眸说:“我知道,可我要嫁给他了。”

    赟哥忽然笑道:“就是因为他能赎你而我不能?”

    “不,”落月抬头说,“不是!”

    “还有别的原因吗?”

    “当然,一个人要和另一个人在一起,怎么可能没有缘由呢?”

    赟哥轻笑了一声:“我知道。”

    “你不知道。我这一生当然可以独自一人过完的,可老天让我遇见了他。”

    赟哥用沉重的语气说:“可你最先遇到的是我。”

    “是啊,我遇见过很多人,可我只能嫁给一个。”

    “为什么偏偏是他?”

    “那你希望我嫁给谁?是你吗?还是钱道仁或者罗睺?”

    “我的希望你会考虑吗?”

    “我知道你会希望我幸福。我嫁给他,就是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当然,我希望你幸福。可也害怕你不幸福。”

    “不会的。”

    “我也希望不会。”

    “谢谢你。”

    “有了他,我再也帮不了你什么,不用谢了。”

    落月见赟哥走了出去,虽然心里有些不忍但还是光明磊落的。她知道赟哥的心思,可她不能让他如愿。人无法成全太多人。她只能成全自己。

    想到这儿,她起身收拾起行装。这儿的东西她一样也不会带走,她只拿了元白留在这儿的一套衣服和江浸月留在这儿的披风,以及阿娇赠送给她的一点首饰。其他的就是些字画了。从墙上取下悼离人那幅“一双冷眼看世人”的画,看着那两个少年又想到了元白。取过他留下的笔墨,忽然发现惆怅客的字和他的字竟像出自一人之手,不觉惊叹。

    她把书画卷好,装进行囊,又把身上的金钗翠环玉镯项链依次取下,放在梳妆台上。她松了口气,现在,她只需要等待她的心上人来把她接走了。看了看天边的月亮,还是圆的很。“十五的月亮十六圆”过了今天,就算月还有盈缺,她的生命也是圆满的了。

    “元白,元白,”落月低声叫道,“我在等你,我在等你啊。”

    和他初次相见至今的影像闪过,落月流下了一滴泪。

    “爹,娘,”她说,“七年前有一个少年救了我,今天,又有一个人说要娶我,我知道一定是你们在保佑我。我会替你们活着,好好活着。”

    长夜漫漫,任何等待都是漫长的。等待心上人或者一次新生的落月认为这等待既幸福又忧愁。她忍不住要笑,因为明天迟早要来;她又忍不住要叹,因为她和明天还隔着一个夜。

    月落时,天也就明了。于是,她又等待着月落乌啼。她走了出去,随着月亮来到后院的一棵树下。她倚在树上,看着星星,想着元白,等着天明。她要笑了。

    “你还能笑出来,真是恭喜你。”一个人的声音响在了她的耳边。落月看时,清芙走到了她的面前。

    “是你?”落月说。

    清芙问:“你以为是谁?浪子?”

    落月知道清芙指的是柳七。不过,现在她并不想与任何人发生口角,她就要脱离苦海,就要离开这儿,何必跟同是沦落人的人计较什么呢。于是,她笑了笑说:“你在等他吧。”

    不知怎么回事,清芙今夜也柔和了许多,话语中没有针锋相对而是笑了笑说:“现在有很多人在等他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