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蜃楼

明安然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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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落月说:“可你自己的处境才是最要紧的,不是吗?”

    清芙笑的很悲凉:“我算什么?人海茫茫,我算什么。www.Pinwenba.com”

    “你也知道他是浪子,既然他心里没有你,你就不要寄希望于他。”

    清芙瞥了她一眼说:“用你来教我?”

    落月笑了笑说:“不敢。”

    清芙“哼”了一声说:“你是如意了,可你不用装腔作势的来关心我!”

    “对男人我才逢场作戏,对女人我从不装腔作势。”

    “李元白也是男人。”

    “可他不是让女人厌恶的男人。”

    “遇上他是你的幸运。”

    “所以我很感谢上苍。”

    “从来你就比我更得老天眷顾。”

    “是吗?”

    “我讨厌你,可我真心羡慕你。”

    “多谢你的肺腑之言。”

    清芙一笑说道:“你要走了,我得祝福你呀。”

    落月笑道:“不敢当。”

    清芙看着远处失神地说:“没什么,毕竟你也帮我解气了。”

    “什么?”落月问。

    清芙自言自语:“他让我痛苦,你让他痛苦,所以,我们是朋友。”

    “我们是朋友?”

    清芙瞥了她一眼:“过了今晚,你我就各不相干了。”

    “是的,过了今晚,你我就各自珍重吧。”

    “除此之外还能怎样呢。”清芙的话有些随遇而安,但语气却是无可奈何。

    落月祝愿道:“希望你早日遇到托付终身的人。”

    “我早就遇上了,不用你操心。”清芙毫不领情。

    落月笑道:“好,再见吧。”

    “希望你我再也别相见了。”落月不解,清芙笑道,“如果再见不是我去了李家就是你回了蜃楼,连着也想不过来?”说完,清芙走远了。

    落月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想到这么多年来的吵吵闹闹不禁笑了。过去的无论好坏,都可以一笑而过,不是吗?

    忽然,不远处的亭子中响起了琴音。落月回望时自语:“果然是她。”走到朝云的近处,落月叫了一声“姑姑”。

    朝云的琴音未停,双目注视着琴弦,口中却问道:“身在希望之中了吗?”

    落月说:“有了希望才有快乐可言,现在我很快乐,很知足。”

    琴音停了,朝云抬头看了看月亮说:“月满则亏,明天月亮又要缺了。”

    “阴晴圆缺是它的宿命。”落月说的很淡然。

    朝云问:“你的宿命呢?”

    落月望着月亮衷心地说:“我感谢我的命运。”

    “之前你在抱怨。”

    “不一样了,”落月说,“我的生命中有了另一个人,有了他,我不会再抱怨什么了。”

    “是吗?”

    “姑姑是要与这琴相伴终老的,而陪伴我的是人。我从没见姑姑抱怨过什么,我想,我也不会抱怨什么。“

    朝云抚摸着琴弦说:“人是不能掌控的,琴却唯我所用。”

    “人可以得到另一个人的心,却不能得到一张琴的心。”

    “人心难测,这刻得到下一刻可能就失去,琴却永远不会离人而去。”

    “我知道姑姑的意思。”

    “你知道?”朝云笑道,“你怎么会知道?”

    落月说:“人心难测,是因为不能相知。我知道他的心,他也知道我的心,我和他心心相印,会长长久久的。”

    “没有万全之事。”朝云虽然肯定,但说的很轻,似乎有些哀怨。

    “哦,”落月心里一惊但面上还是平淡的回应说,“果真那样,我也无法左右,只能听天由命。”

    “但愿天公作美吧。”朝云抱起琴来,似笑非笑,抱琴而去。

    “多谢姑姑。”落月说着,目送抱琴的朝云消失在夜色中。她忽然想起元白曾说她是主宰他今生悲欢喜怒的上天,现在想来,元白才是她的主宰。他像一颗大树给她以安慰和栖身之所,她像藤萝需紧紧攀附于她,才可安身。这样想着,她又觉得很好笑。明明不是这样的啊。

    落月自言自语道:“元白,谁主宰着我们?走到今天,是我们自己求来的吧。上天会让我们长相厮守的,是不是?”

    夜里李元白在元音的病床前整整待了一夜。天蒙蒙亮的时候,元武蹑着脚走来了竹里馆。

    元武问“五哥,晚儿姐姐还没醒吗?”

    李元白看了看脸色苍白的元音叹了口气。

    元武愧疚着低声说:“我没想到晚儿姐姐会这样的,要是我知道,我肯定不跟她说”

    话没说完,忽然听见元音喃喃道:“你为什么受伤了?”

    元武见病榻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不由得惊喜地喊:“五哥,晚儿姐姐醒了。”

    “你受伤了?”元音看着李元白虚弱但迫切地问。

    元白安慰道:“别听元武胡说,我不是好好的吗。”

    她放心地合上眼睛笑道:“那我就放心了。”

    元白问:“你想吃点什么,我让人去做?”

    她摇了摇头。

    元白又问:“那我让人把二嫂找来陪你说说话。”

    她吃力地抬起眸子说:“不用了,你在这儿陪我就行了。”说着,就把胳膊抬起,想要把手放到元白手中。元白见此忙握住了她的手。元音虚弱地笑了笑又闭上了眼睛。

    元武怀疑她又晕了过去,便试探地叫了声:“六姐!”

    她没有张开眼睛。元白说:“你先出去吧。”

    元武点了点头。刚要走出门时只听五哥叫道:“等等,让阿兴进来。”

    元武把阿兴叫了进去,过了一会又见阿兴走了出来。元武问:“五哥跟你说什么了?”

    “公子吩咐我办点事。”

    元武见阿兴脸上有些难色便问:“什么事儿啊?”

    阿兴两难着,不知该说不该说。

    元武催促道:“快说啊。”

    “公子脱不开身,让我去找沈公子,让沈公子代他把落姑娘接到外宅去。”

    “我当是什么事儿呢,”元武笑道,“我和你去不就得了。”

    阿兴低声说:“小爷,您还是别搀和了,出了事儿连公子也要受罚呢。”

    “能出什么事儿啊?”

    “为了赎落姑娘,公子私自拿了三十万两银子。”

    “什么?”元武大吃一惊。

    就在这时管家急匆匆地走来了。

    “阿兴,快告诉公子,二爷来了。”

    元武喃喃自语:“难道他知道了?”

    正说着,只见元齐气冲冲地走来了。元武知道这位二哥的脾气是少见的温文,如今见他脸色不对就没有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