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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的,他装成男装,混进了清霖殿。”宋明喻惆怅的话音一落,平叔立马拍桌子叫好:“那好啊!巾帼不让须眉,举世罕有的才女,你还在这里纠结什么?”
“因为他喜欢的人……不是我。”宋明喻纠结了半天竟说出这样一个答案,平叔差点没被他气死,当头棒喝道:“公子啊,你怎么聪明一世糊涂一时呢?他要不喜欢你,不在乎你,会这么大老远地从长安跑到宜州来吗?”
——我只是想告诉他,我要走了,我想他回到属于他的地方。
沈静言的话回响在脑海中,瞬间淹没了那一闪而过的希冀。宋明喻,你还在妄想些什么?他不过是来告别而已,既然注定了分别,何必让大家都难受?
面对宋明喻的沉默,平叔并未继续刨根问底,只是把药放下,叹道:“孩子,你娘总说人生苦短,能倾心追求的东西不多,别太苦了自己啊!”
翌日清晨,沈静言躺在床上无所事事,着实无聊,便摸索着走到了院子里,明明才十几步的脚程却像走了上百步一样。经此一劫,可算是亲身体会到那些失明人士的苦楚了。
“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宋明喻端着脸盆而来,却见他到处摸来摸去,找不到方向,赶紧过来扶着,嗔责道:“你要想出来就叫我啊,这样子到处摸,万一撞伤了、摔着了怎么办?”
“不会啊,我觉得像小时候玩捉迷藏一样,挺好玩的。”沈静言又往四周摸索了一番,脸上单纯的笑颜,像极了街上那些没长大的孩子。眼看他就要撞到簸箕上了,宋明喻赶紧把他拦下,哭笑不得地嗔道:“再往前走,平叔刚洗好的菜可都白洗了,贪玩精。”
熟悉的怀抱,萦绕在身边的温柔气息,还有那近在咫尺的心跳声,手不知为何,竟下意识地抓紧了那搭在肩上的手,不想放开。
“言欢,你真的叫言欢吗?”瞥见他脸上的怀疑,宋明喻随即把手抽回,同时往后退了一步,催促道:“我给你拿来了洗漱用的东西,水温刚好,快进去吧!”
感觉到他的逃避,沈静言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又抓紧了他的手,执拗地追问道:“回答我,你真的叫言欢吗?我们真的……不认识吗?”
“你多心了,我真的叫言欢,我们真的不认识。”一只手极力保持着镇定,另一只手却早已握得死紧。沈静言沉默片刻,终是把手放开了,勉强扯出一丝微笑,道:“对不起,又给你添麻烦了。”
“没关系,水要凉了,快进去吧!”
平叔在角落里看着纠结的两人,叹气道:“一个傻,两个一起还是傻,年轻人,当局者迷啊!”
话说在骑射大赛上大放异彩的蒋文宣,此刻正穿着一身女装苦闷闷地趴在窗边发呆,伸出一根手指逗弄着小狸,埋怨道:“小狸,你的主人也太没义气了,把你扔给我,他自己倒是跑得无影无踪了。”
小狸无精打采地耷拉着脑袋,一点回应也不给。蒋文宣更是无聊了,复又看向窗外,既担心又生气地嘀咕道:“沈静言,你这臭丫头到底跑哪里去了?”
正苦闷之际,楼下忽然传来一阵悠长的笛子声,蒋文宣低头看去,吹笛子的人竟是林舒,脸上的表情更是苦不堪言了。林舒看她似乎没多大的兴致,也就不吹了,问道:“你就这么讨厌我吗?招呼都不打一个,好歹我也是贵府的上宾啊!”
“不是讨厌,是非常非常讨厌,要做上宾找别处去,我这里不欢迎。”
“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枉我还专程来给你解闷。”林舒甚是委屈地在旁边的大石上坐下,蒋文宣敷衍着干笑两声,回绝道:“那真是谢谢你了,可惜我不需要。”
“我也陪不了你多久了,皇上派我到泉州阅兵,最快也得两个月才能回来呢!”
“那真是恭喜了,你最好就是现在马上启程,不送。”蒋文宣恨不得他永远都不要回来,林舒看到她这表情又是一阵伤心,叹气道:“人家都说望夫归的女人可怜,可我这远征的人怎么看着更可怜呢?”
“因为不管上辈子、这辈子、下辈子、下下辈子,永生永世,你都不会是我的夫。”
“你这么肯定?”林舒看她眼睛也不甩自己一下,又说道:“如果我准备好三媒六聘向你爹提亲,又或者向太后和皇上禀明心意,你说会怎么样呢?”
“呵呵,没关系啊!”被他激多了,蒋文宣也懒得浪费力气了,皮笑肉不笑地回道:“本小姐最多新婚夜操劳一点,亲自替你切了子孙勃勃。”
“咳咳。”父亲不悦的声音传来,蒋文宣立马站直了,满脸带笑地唤道:“爹,您在家里啊!”
“蒋将军,叨扰了。”林舒欠身一礼,尽显尊敬之意。自女儿被自己禁足以来,他便隔三差五地往府上跑,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这样出色的一个乘龙快婿,蒋庆自是乐见其成,回道:“哪里,教女无方,让世子见笑了才对。”
“侄儿觉得这正是令嫒的真性情,她的特别之处。”林舒深情款款地看向蒋文宣,扬声道:“我刚才说的话是认真的,从泉州回来之后,希望能听到你的答案。”
林舒向父亲欠了欠身便走了,蒋文宣立马把半个身子都探到了窗外,嚷嚷道:“喂,我嫁猪嫁狗都不会嫁给你,你没听明白吗?”
“若翩!”蒋庆终是忍无可忍了,铁黑着一张脸训斥道:“姑娘家说的那是什么话?你给我再禁足一个月,把你那些坏毛病统统改掉了,才准出来。”
“爹,您不能这样啊,我那些话都是被那家伙逼出来的,您不让他进来,我就不会说错话了。”蒋若翩满是委屈地控诉着,蒋庆自是不吃她这一套,冷哼道:“最基本的待客之道都不会,你在清霖殿除了耍威风之外,还学了什么?”
“我学了很多东西的,只是您没发现而已。”
“那就等我发现了,再放你出来。”父亲不等她再说便走了,蒋若翩复又在窗边趴下,恨恨地在心里咒骂道:该死的林舒,巴不得你一去不回头。
先是宋明喻休学,再是沈静言和蒋文宣退学,千槿辰也是成天神龙见首不见尾的,清霖殿一连少了几个人,实在是冷清得让人难受。楚修拍了拍旁边打瞌睡的人,问道:“平时这时候,我都在做什么?”
“睡觉啊,他们来之前,你几乎都没有清醒的时候。”阮宜轩苦哈哈地撑着脑袋,这些天来,都快忘了笑是什么感觉了。楚修十分认真地想了想,点头道:“好像是这样啊!”
“那平时这时候,我都在做什么?”阮宜轩也陷入了同样郁闷的沉思当中,楚修像看白痴一样瞥了他一眼,反问道:“我天天都在睡觉,怎么知道你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