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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哥急什么?那些名门小姐没看到你,不会走掉的。”沈静言上前挽住哥哥的手臂,往前厅迈进。沈如深擢了擢她的额角,微嗔道:“就爱拿六哥开玩笑。”
“我可是认真的,五哥和五嫂成亲年久,孩子都快要出生了,六哥什么时候才肯给我添个六嫂?”
“管好你自己就行了,我的事你少管。”
……
两人有说有笑地走着,很快便来到前厅了。家中众人早已到齐,也都向父亲贺过岁了,一家子大大小小正乐也融融地品着茶闲聊着。沈大公子看到姗姗来迟的两人,随即嗔责道:“都多大的人了,都不知道早点过来给爹贺岁,还要爹等你们呢!”
“送礼的人这么多,爹忙都忙不过来,再说,爹最疼我了,才不会生气呢!”沈静言撒娇着在父亲身旁落座,沈毅楼乐呵呵地打量着女儿的装束,宠溺道:“不生气,不生气,我的宝贝女儿就得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你啊,被爹宠坏就算了。”沈二公子满带无奈地嗔了她一眼,接着看向弟弟,轻责道:“六弟怎么也不懂事?”
“我看啊,六弟就缺房媳妇,有个女人在身边理理事了,处事也就成熟了!”二少夫人一说,其他夫人也纷纷附和:“就是就是。”
看大家说得兴奋,沈如深赶紧举手投降:“别别别,几位嫂嫂就放过我吧,我还想自由几年呢!”
“相公,我们上次在街上遇着李夫人,她的闺女不是长得玲珑剔透、清丽可人吗?跟六弟站一起,可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三少夫人热乎着扇着大葵扇,全然把沈如深的话给忽略掉了。沈三公子懊恼地拍了拍脑门,道:“看我最近忙得都迷糊,这么好的对象怎么没想起来呢?”
“我看啊,程老爷的闺女也不错,之前跟她聊了几句,模样长得俏不说,而且啊,性子温和、知书达理的,果然是书香门第呢!”出身书香门第的四少夫人显然较为看重修养,沈如深被他们一人一句说得满腔郁闷,大少夫人怕他又像往年一样逃之夭夭,赶紧阻拦道:“好了好了,喜欢不喜欢总得六弟看过了才知道,也得问问爹的意见呢!”
“只要是身家清白的好姑娘,爹都没意见,不过得快。”沈毅楼巴不得立刻就能喝上那媳妇茶,沈如深更是郁闷了:“快也不能随便挑一个了事啊!”赶紧看向一旁伺候的丫鬟,转移话题:“茶还没好吗?”
“好了,好了。”早准备好等着的丫鬟赶紧把茶奉上,兄妹两人接过后并肩跪下。
“孩儿祝爹松柏长青,福寿双全。”
“女儿祝爹新年胜旧,万事如意。”
“乖,都乖。”沈毅楼乐呵呵地喝过茶后,随即从衣袖里取出两个红包,分别递给两人:“爹也祝你们福星高照,喜结良缘。”
“谢谢爹。”两人起身后,管家随后而进,禀道:“庄主,外面有一位从长安来的公子说要拜访您,这是拜帖。”把拜帖交给沈毅楼后,接着转向沈静言,奉上画卷:“还有,他让我把这个交予小姐。”
“给我的?”沈静言疑惑着翻开一看,立马明了。沈如深看她一脸苦闷,随即问道:“怎么了?是在长安认识的人吗?”
“一个无聊人罢了,我去去就回来。”沈静言皮笑肉不笑地回着,出门后立马换上一脸煞气。沈毅楼看了看拜帖上的署名,有一种不好的感觉弥漫在心头。
摆设得姹紫嫣红的庭院里,千槿辰细细打量着沈静言的一身装束,赞道:“果然还是女装最适合你,可是能不能加点笑容?”
沈静言皮笑肉不笑地拉扯着唇角,不耐烦道:“满意了吗?如果满意了,请你立即马上离开。”
“如果来的人不是我,而是他,你会不会欣然招待?”千槿辰口中的‘他’不言而喻,沈静言沉住愠气,问道:“废话少说,你跑我家里来到底有什么事?”
“没什么,就是想来看看你而已。”
“那你现在看过了,请你离开。”沈静言不想揣度他的用意,再次下达逐客令。千槿辰脸上的微笑骤然退去,冷声问道:“你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如果你不是对宋明喻纠缠不休,成天想着如何去报复,我会欣然接受你这朋友。”
千槿辰显然不想谈及这话题,复又挂上虚假的微笑:“刚才给你的画像只是我临摹的副本,要想拿回正本,今晚桥西湖畔,不见不散。”
另一边,长安城内也是一片喜气洋洋。如此佳节,子衿府当然是休课的,可是本该热热闹闹的一群人却零零丁丁的剩下两个。阮宜轩和楚修并肩走在街上,苦闷道:“不是约好了一起出来玩的吗?怎么就剩下我们俩?”
“若翩说要抓紧时间练习,汪晴和林婉玗都回家了,孟越风大概去找上官老师吧,朱子善成天一副苦哈哈的模样,宋明喻还在和静言玩猜谜,宇文颢也不见踪影,真是的,搞得我们好像闲人一样。”楚修满是委屈地嘟囔着,阮宜轩甚为赞同地点了点头,突然情绪高涨地握起拳头,宣告道:“那我也要去找诗婧小姐。”
“我看你还是算了吧,人家都不瞄你一眼呢!”楚修满是嫌弃地撇撇嘴,阮宜轩原本兴奋的表情立马怏下去了,欲哭无泪地低喃道:“你能说得再直白一点吗?”
“我这是为你好,你看。”楚修扭着他转过身来,看着络绎不绝的年轻姑娘,谆谆善诱道:“这世上漂亮的姑娘多如天上繁星,燕瘦环肥,样样都有,你何必苦等着一个唐诗婧?我说得对吗?”
“有点道理。”阮宜轩神色激昂地点了点头,可是话音刚落,气氛骤然冷却:“可是这些人是不是丑了点?跟诗婧小姐完全就不是一个等级的。”
鸦——鸦——
忽然感觉头顶上群鸦飞过,楚修轻咳一声,正色道:“兄弟,人生在于寻觅,只要不放弃,我相信,总有一天,你会找到比她更好的。”
“我明白了,只要不放弃,总有一天,诗婧小姐会被我感动的。”阮宜轩径自做着美人在怀的黄梁美梦,待回过神来,楚修已经不见踪影了。
与此同时,宋明喻的寻觅之旅已进入尾声,此刻正在梅林轩,和梅姑娘面对面地坐着。梅姑娘把一封未曾开启的信移到他面前,道:“你不在的那段时间,她来过这里,这是她留下的,你自己看吧!”
忽然有种异样的伤感流转在心头,宋明喻愣愣地看着桌上的信,竟是不敢打开。梅姑娘看出他内心的挣扎,起身道:“这里不会有人来打扰,你慢慢看吧,有事到前面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