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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依研和白雨薇为了逃脱王大吉的毒辣子弹,头也不回决绝地跳进了湍急的河水。
跳河前,恍惚间瞥见的直升机和飞奔而来的沈秋寒,并不是梦境。
她的白马王子真的来了,只是造化弄人,晚了一点点,就那么一点点。
眼看着李依研身中数弹,走投无路下跳入河中,沈秋寒跳下直升机,飞奔过去,不带一丝犹豫,纵身一跃,直接跳进了河中。
他知道李依研不会游泳,坠入这个深不可测、危机四伏的内陆河中,后果不敢想象,况且还有鳄鱼出没。
坐在直升机上的李牧大惊失色,眼见着李依研和白雨薇挣扎了两下就沉下去。
在身后快速游动,追逐寻找的沈秋寒,脑袋时而露出来,时而潜下去,不放过任何区域。
很快,扑腾的水花吸引了岸边的鳄鱼,从四面八方向三人移动的方向聚拢。
李牧用对讲机招呼三架直升机,一架负责顺着水流寻找沉入河中的李依研,另一架负责在沈秋寒上方警戒防卫,最后一架直升机专门对付鳄鱼。
安排了直升机,立即寻求后援,请求姚局协调,派出冲锋舟下河寻找和营救落水的三人。
姚局听完李牧的汇报,定了定神,请求河流所在国紧急水上支援。但被告知冲锋舟抵达出事地点还要几个小时。李牧急得木噔噔的面容寒气四射。
鳄鱼虽多可毕竟是血肉之躯,难以抵挡枪炮扫射,但难免有漏网之鱼,还是有水下行进后接近偷袭的鳄鱼。
沈秋寒不畏惧色,手持尖刀,凭着坚韧的意念,翻身躲避,一刀划开鳄鱼雪白的肚皮。
李牧被染红的河水惊的六神无主,见一条条鳄鱼翻了肚皮,才舒了口气。
知道沈秋寒能应付过来,还是放心不下李依研,与前面侦查寻找李依研的直升机进行了任务互换。
沈秋寒不顾个人安危,命都不要,无非是要把小丫头找回来,这也是李牧当前的首要任务。
前站追踪的直升机反映,有一个女人会游泳,两人沉入水底后,曾经浮上来过一次。
直升机上的两名边防队员跳入河中,却再也寻不到两人的踪迹。
李牧按照直升机的描述,估摸着水流速度,两人距离沈秋寒的间隔距离,在最可能出现的地方仔细地搜寻。
然而并不是努力过,就一定会有好的结果。
这条河是国际水系,跨越多个国家。两人落水点在河流中下段,水流湍急,河底状况复杂不明,分岔路很多,还有不少激流。
总之,一直按照主流路线追逐到十公里外,一无所获。
沈秋寒在水中泡了两个小时,仍不死心,迟迟不愿上直升机。他要亲身感受小丫头在水中的境况,心中怀着一丝侥幸,也许在水中会猛然抓住她的手或腿……
太阳落山,天色暗淡下来,友国调配的冲锋舟终于抵达。疲惫不堪的沈秋寒从水里出来,转身跳上了冲锋舟。
李华生,陈天育还有一众退伍兵都来了,大家分乘几艘船,按照不同河流分支,再次拉开地毯式排查搜索。
一个怀着孕受了枪伤的白雨薇,加上身受重伤不懂水性的李依研,面对如此糟糕的环境,即使能躲过鳄鱼的袭击,可一旦天黑,面临的危险不敢相信。
沈秋寒寒冰刺骨的冷眸,严肃威严的俊颜,直白地告诉所有人,他要找到李依研,一定要找到小丫头,生要见人死要见尸,绝不放弃。
大家默默地一遍遍地搜索,谁都不敢提撤退。
河中搜寻的同时,退伍兵与当地警察组成了地面搜索队,沿着河域两側细细密密地寻找,兴许李依研已经爬到了河边……
三天,沈秋寒,李牧,李华生和陈天育,眼睛未曾合上,就那样执着地找啊找啊。
沈秋寒心思有人刚巧开船经过,派人调取船运记录,一一排查,河流所经过的国家,在重要媒体发布高额悬赏的寻人启事……
只要能想到的办法,他都不放过,小丫头的尸体一天没找到,就还有生的希望,希望就来源于这点点滴滴。
失踪第四天,又一个紧张寻觅的白天过去了。
李华生望着精疲力尽,面容憔悴,已经累的虚脱的沈秋寒,一把拉过他,疼惜地说“秋寒,让大家都撤吧,这是依研的命,放手吧。”
沈秋寒冰冻入骨的冷眸不可置信地望着李华生,轻声答道“爸,依研还在,我相信。你要放弃可以回去,我和我的人会一直找下去。”
李华生冷峻的面容抽了抽,嘴角斜起,意味深长地说道“秋寒,我知道你爱依研,你有这份心,有这份情,爸爸很欣慰。
可你我、大家都知道,她已经走了。别折磨自己,你不用为依研的死负责、内疚。”
“爸,依研还等着我来救她,她是个古灵精怪的小丫头,一定在哪个我们想不到的地方等我,我一天都不能耽误,不能辜负她的信任。”
“秋寒,依研不会游泳,还受了那么重的枪伤,这么深的水,她……”
容不得李华生把话说完,沈秋寒手一挥,“天育,送我爸回国。
还有,境外子公司暂扣的五亿美元,没有我的允许不得解付,等我找到依研,回去再收拾何泽影。”
陈天育微叹一声,拍拍沈秋寒的肩膀,关切的说道“好的,一切听你安排。不过,兄弟,你得休息一下,否则依研找到了,你垮了怎么办。她看见你现在这副模样,肯定会吓坏。”
沈秋寒被陈天育轻描淡写的一掌拍的差点没站住,自嘲地咧了咧嘴。
谁知下一秒,被陈天育放在肩上的手以迅雷之速在后脖颈砍了一掌,随即失去知觉,软软的倒下去,被站在身后的李牧接住。
陈天育麦色的面容因疲劳过度显得诡异的苍白,干裂翻皮的厚唇颤抖着蠕动“秋寒,对不住了,你必须回国,家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这里交给我和阿牧吧。”
两天后,沈秋寒在乌市医院苏醒过来。
缓缓睁开冷眸,白墙白顶,倏然起身,一只温柔的手按住他坚实的肩膀,软弱但认真地嗔怒“躺下,医生说,你需要好好休息。”
“范静?是你!”
沈秋寒恢复精神的俊颜怒气上升,一把掐住面前女人的脖颈,咬牙切齿地说“你个狠毒的女人,破坏我和依研的感情,我还没去找你算账,你倒自己送上门来。我看你是找死。”
范静的脸霎时苍白的毫无血色,缺氧导致眼珠圆瞪凸出,猩红的唇部微微颤着,惊恐的泪水顺着脸颊滚了出来。
“放手,快点放手!”一个女人从门外冲了进来,大声呵斥着。
“妈,你怎么回来了?”冷眸眯着,狐疑地望了一眼,分神让他手上的力道轻了。
范静瞅着机会,甩开沈秋寒扼住脖子的手,快速躲到沈母身后,小心翼翼地探头盯着俊颜。
“如果不是范静告诉我,我还蒙在鼓里。我再不回来,你岂不是还要胡闹下去。”沈母义正言辞地责问道。
“妈,我怎么胡闹了?”冷眸一怔,不置可否地反问道。
“没有胡闹?为个小丫头,现在沈氏集团都姓何了。利用公司洗钱,大张旗鼓地在金三角搜捕,这还不够吗?
你还想上天吗?”沈母气得浑身发颤,眼眸射出一道厉光。
沈秋寒自嘲地咧了咧嘴,血红的冷眸瞪着从小到大尊敬有加的母亲,嗤笑一声“妈,依研是我妻子,我没来得及带她去见您,您就去了加拿大,这是我的错。
可我告诉过你,我和她已经在美国结婚了。她不是外人,是我生命中最重要的部分,就跟您一样。为了她,我愿意放弃一切,如果换成您,我也会这么做。”
沈母第一次见懂事明理、善解人意的长子,这么怼她,顿时火冒三丈,“秋寒,你为了个女人,竟然这么和妈妈说话,你还是那个从小让我骄傲,信赖十足的儿子吗?
你心里还有我,还有沈家吗?你爸辛辛苦苦,耗尽一生打下的沈氏集团,马上就要毁在你的手里。
如果李依研没死,你是不是还要把股份都卖了,彻底把沈家的产业拱手送人?啊,你回答我,是不是?”
沈母越说越激动,双眸噙着泪水,她可以任由儿子胡作非为,可底线是沈家的根基不能动摇。
沈秋寒低垂着俊颜,深深地吸了口气,冷笑道“妈,我懂了,在您心里,您儿子我的感受都不重要,你心里最在意的就是沈氏集团。辞去总裁和退出董事会,怪我没和你商量,我错了。”
沈母一听,心里暗喜,看来儿子还是听她的话,孺子可教。
暖暖的目光对上沈秋寒的冷眸,却感受到寒气四射,心底一怔,迷惑不解。
冷眸抬起,决绝地抿唇笑道“妈,您说的我都明白了。君南还是董事会成员,以后您可以靠他。”
“秋……秋寒,你什么意思?”
“妈,我会尽快把20%沈氏集团股份转给您,您想转给君南也好,卖了也罢,都与我无关。等君南病好了,他完全有能力与何泽影抗衡,可以重新夺回沈氏集团。”
“秋寒,你混账,我怎么养了你这个不孝子,为了那个女人,和你妈公然作对。”
“妈,我再说一遍,依研是我的妻子,不是路人甲,也不是那个谁。这辈子不会改变。
你接受亦可,不接受也罢,我不在乎,从今往后我的人生都会自己做主。
还有,虽然我没了沈家的股份,您仍然是我敬爱的妈妈。”
言毕,苦笑一声,指着门的方向,“妈,请回吧。我会照顾好自己,您大可放心。”
沈母被沈秋寒的一通抢白气得扭头就走,多站一分钟,分分钟要气爆炸了。内心腹诽,离开沈氏集团,他还有什么?一无所有的穷光蛋,看能闹出多大的风暴。
沈秋寒瞪着床边战战兢兢的范静,大吼一声“滚,以后再不许出现在我面前,否则杀了你。”
范静撇了撇嘴,灰溜溜地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