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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中的抵抗松了下来,君阡背对着言止息时,这些时日来的委屈全然爆发。
背后是他温暖的带着水芝清香的怀抱,耳边是他鼻尖的气息和眷恋的温度,“我怕你奋不顾身忘却自己,怕你受到伤害,怕我再一次失去你。我闭上眼是你在汶城下血肉糊模的脸和在我怀里的冰冷,我告诉自己这不是真的,却抵不过梦魔一浪一浪的侵袭。”
“怕你离开,怕这一世擦肩而过,怕好不容易掌握的幸福在指尖流失,怕你我终将不再是你我。阿阡,你可懂?”
有什么湿暖的水珠爬上心中漫过眼眶,彷佛还是那年那月那天那晚,那个扎入水中的男孩淡漠的撩情,那天那地那座城,那个马车里华贵的男子张扬的挑衅,时光匆匆,忘却了多少人和事,忘不掉的永恒。
一次次的挑逗他从没有那么直白的情话,却在此刻爆发。
因为梧桐身份的昭示,他们心知肚明正在招手的离别。
君阡咬着嘴唇,微微仰头擒住随时倾泻的眼泪,双手攀上他交错在自己胸前的手掌。
两双沾满对方子民鲜血的手,两双杀戮和暴力摧残的手。
你我都需要被这个世界宽恕。
“居忧关下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们是竞争队友,永远不会竞争对手。政局复杂,没想到我的一句无心之言使你承受莫大的痛苦。那时我抱着你在想,如果你死了,我该怎么办?我只有一个念头,你若不在醒来,我便杀尽天下人陪你,谢天谢地,你活着。”
视线在泪水中幻化了千百道光圈,是水中幻影镜中泡沫,随着重量的增加滚落,君阡朝着他靠了靠,衣物的摩擦中传递他的体温,那种切肤之痛那么真切,那个悍然不顾死也要让言止息回来的自己那么倔强,却是真的自己。
可是,时间不多了。
那个内心强大的女子正在被慢慢融化,连声音都从未有过的轻柔,“我知道,我都知道。”
“你不知道。”言止息一声叹息,是绵延了几百公里的川水长泽,是须弥山顶举头望去的天涯万丈,“从前我害怕自己的软弱露于人前,当你成为我唯一的软肋时我发现,将我的致命之伤昭告世人是一件多么幸福的事,那是我的独家占有。可我竟如此无能,甚至连你的身份都要隐瞒。”
“对不起。”君阡仰起头,正对他深情的眼,微弱的啜泣,“对不起,都是我不好,我不该那么冲动。”
他深深地叹息,连同门外的风一道变成水岚清气中的烟圈,是万年寒冰上的白色青烟,是人间多少刹那烟华和荼糜芳华。
“对不起的人是我。”言止息低头在君阡额间落下淡薄一吻,“你永远都不需要对我说对不起,我愿意承受你的一切。”
上天赐予他最大的幸运,是终其一生得其所爱,爱便是,这一生对他而言没有过错。
君阡转身踮脚,勾住他的脖子附上那一抹火的绛色。
言止息从没想过君阡会在这一刻那么主动,以至于当唇齿覆盖的瞬间他居然会泛起羞涩。
没有在山洞中初尝禁果的青涩,君阡的主动近乎于狂热。
就算什么都不会,她可以依样画葫芦,当初言止息怎么吻她,她就怎么还回去!
舌尖在他唇外打转,感觉得到他说话之后微微的干燥。几乎在一刹那,反应过来的言止息顺势张开嘴,任凭她溜进嘴里攻城略地。
生疏的碰撞将口中的湿润渐染,她依稀记得那日他卷住自己的舌尖吮吸。于是君阡睁着眼,看着言止息渐入状态的适应和附在眼上的睫毛,凭借着记忆撩起他的舌头。
我咬,我咬,我咬咬咬。
我什么都不会我就咬,咬得你一身酥媚骨化作千江水,咬得你分不清来时路。
言止息分明感觉嘴里有什么不对劲。
舌尖传来一阵刺痛,嘴里有一排牙齿逮着就咬,饶是君阡毫无技术和享受感可言的嘴上功夫,依旧咬得他全身沸腾的燃烧。
他微皱了一下眉头,正巧落在君阡睁着的眼里,让她觉得很是挫败感。原来某人并不享受现在的咬咬神功?所以一定是咬得不给力!
那就使劲咬,咬咬舌头咬咬牙齿咬咬嘴唇,啃一啃十年少,什么美味都比不过嘴里叼着的某只妖孽。
双手死死缠着他的脖子,大氅已经丢在了一边,除却裘衣的两人穿得并不多,言止息清晰的感觉到贴在身上的柔软芳泽和女子流畅的曲线。
她的专场秀,由她主导。
君阡双手一贯力便将言止息推到了床榻上,猛地一扑压在他身上。
言止息没料到君阡如此大胆主动豪放地献身,闷声倒在软榻上迎接扑面而来的君阡。
玩味地看着她青涩的动作,又期待着她下一个步骤。
两束青丝绕在一起抵死缠绵,言止息聊有兴致地任凭君阡按住自己的肩胛骨骑在身上,呼吸近在咫尺,身体燃烧的欲火只需一个眼神便可在脑海迸射出漫天星火,血液聚在身下某处已无法自拔。
她用女子与生俱来的柔软去贯穿他的阳刚,下了决心手却不受控制的颤抖,慢慢移向他的胸膛。
他握住她按在自己胸前的手,却发现原来自己一样是害怕的。害怕两人的自尊和骄傲一起被打破,害怕这体验过后的结局。
“阿阡,你确定?”
坚定的目光是他得到的回应,两人心知肚明。她做了她的决定,哪天梧桐认祖归宗了,意味着自己离开的日子也就近了。透彻如君阡早已想通,但凭佻褚国内言止义和言太宜的实力或者是玄齐国放不下心的邵奕炆的能耐,很快两国将掀起惊天骇浪。这是她离开的日子,一旦走了,也许永生不得相见。
所以她宁愿在走前将自己交付给他,因为爱不是说出来的,而是做出来的。
腿间有什么坚硬的物体在摩擦,他终是克制不住自己。
她对着言止息的眼睛,摘下面具,摩挲在他下巴上长出的一点点胡渣上,坚决如磐石,“是的,我确定!”
手心微微出了汗,她游离在他身上的手因为紧张甚至不知道该往哪里去,那个平时雷厉风行的女子一时间失了色,带着脸上染起的酡红,让身下的男子很容易感受到她的慌乱。
只一刹那的失神,上方的位置已然被言止息占领,他抱着她的身子打了个转便压在了身下,吻过她的眉眼和脸颊,吻到她白皙的脖颈,慢慢褪去身上的衣物,露出精湛的锁骨和以往被包裹的严实的肌肤。
柔软而坚韧,那般美好,只在这一刻绽放葳蕤一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