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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便是为什么言止息说有五方人马的原因。www.Pinwenba.com第四方人在射鹿台救了言止息和君阡,且在打斗地过程中根本没有向江进九的人下死手,他们的目的根本就不是去杀君阡。第五方人看见刑场上有三路人马都是护着君阡的,知道自己没有下手机会且他们不能在场上落下任何一点痕迹,所以只能选择撤退。
奇怪的是,第四方人既然一方面是保护着君阡的,另一方面却在阻止江进九救羽战祁,他们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
“阿阡,你可信我?”
君阡坚定地点头,“信。”
“若是最后的真相,兜兜转转还是离不开我呢?”他的目光带着期许,这件事,无论如何他都无法明哲保身,他只想知道,沧海桑田日月轮转,是否有那么一个女人,永远都相信他。
君阡拎过白尼玛,紧张的时候,白尼玛是她最好的发泄。
这个问题,比你愿不愿意嫁给我,我们两私奔吧,你给我生个儿子吧之类的通通都要难回答。这是亲情和爱情的较量,是信念和支柱的较量。
白尼玛一脸无辜地趴在一边,任由着君阡将它的尾巴揉成各种形状。
言止息坐在一侧双手和在鼻下紧张地等待她的答案,这一生,他把一切的紧张和悲伤全部留给了君阡,除了淡漠和假笑意外的所有表情,都是为了君阡。此刻他甚至不知道,万一君阡撒手说要离开,他该怎么办。
平生第一次感到无助,竟是这样的。
默了许久,君阡才抬起头,给了他深思之后一个颇有意味的答案:“谁也说不准,那些兜兜转转最后集于你身上的答案,最后是不是要你亲自动手解决,甚至连我都只需要站在一边看。”
君阡极为敏锐的第六感告诉她,也许至始至终她不过是个小小的配角,无论后方势力是几波,他们针对的只有言止息。既然他才是那个利害点的中心,等到一切解开的时候,自己会连手都插不上。
然而此刻无论君阡说什么,只要她的答案不是要离开,言止息什么都可以接受。
所谓船到桥头自然直,这后面的人马越来越多,大家的动机就越来越复杂,往往越是复杂的,解决的方法却越是简单。他一点都不担心万一珍妃还活着活着君阡的仇人是言氏一大家子之类的可能性,因为他,足够了解君阡。
“云州城还打不打?”
君阡忽而的问题让言止息怔了怔,“打!为什么不打?”
接着他想到了一个更为严重的问题,便是昨晚那个黑衣人用君阡来威胁他攻打云州城杀了邵奕炆。彼时担心万一杀了羽战祁的人不是玄齐国的人君阡是否能接受,如今既然话都挑明了,他还有什么后顾之忧。
对方既然想让他拿下云州杀了邵奕炆,那么他还欠着邵奕炆的那个人情便可以还了。
杀邵奕炆,这不可能,倘若之后邵奕炆继位,他对君阡有愧绝不会热衷于两国的战事。他是个优秀的未来君主,也是个优秀的盟友。如今各国雄起,在玄齐国和佻褚国的周围还有大大小小的国家和部落,想要完成一统逐鹿天下,他必须为将来做好准备。
要引出神秘的幕后,还有什么方法比和他背道而驰来得更好呢?
把云州城留给邵奕炆,以言止息现在的实力根本无暇顾及打下的并云十八州,那么这些地方,就留给邵奕炆做个礼物。至于邵奕勋——
言止息狡黠地笑道:“云州城,我们不打了,不过邵奕勋不是说要在一月之内打退我们吗?我觉得,我们还是有必要教育他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说这个道理。”
白尼玛咻地站了起来拱了拱君阡,像是在告诉她,似乎有一个人要倒大霉了。这种调调听起来就像是我们来玩老鹰捉小鸡吧,我们来玩丢手绢吧,然而了解的人却深深地感觉到了一股死亡的气息。
这死亡,对于君阡来说,却是绝妙的游戏,“怎么做?”
他拉长了声音,将手按在那些信纸上,悠悠道:“我们……来演一出戏……”
营地中此起彼伏的蝉鸣声,主帐中的映出言止息和君阡的影子,江进九守在外面听着里面你一言我一句的对话,硬是冷出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是两个疯子!
不多时,军帐里传出乒里乓啷的兵器落地声和两条厮打在一起的人影,这两人,终究还是打上了。
江进九本是想进去看个究竟的,结果帐帘一掀君阡风一样地冲了出来差点将他撞倒在地,脸上还挂着泪痕,俨然一副哭得惊天地泣鬼神悲伤欲绝生不如死对世界绝望的样子。
他扶额,硬着头皮想要掰出几句安慰的话,不料君阡理也不理解过不远处的战马飞身而上扬鞭就走。
月光下她的身影遗世而独立,恍若开在一池清水中的莲花。马蹄踏起泥沙,扬鞭落下的身影在空旷的夜晚回荡。
江进九刚理好被撞褶皱的衣服走进军帐,又是一阵妖风飘过,他再一次被撞到了一边。言止息从里面冲了出来牵过另一批马便去追赶君阡。
江进九悲伤地站直身体,想着这回总没有什么拦着他进去的时候,白尼玛流星般从他脚底飘逸,这大半夜一团白白的球一闪而过,可怜的江进九愣在了远处。
那边君阡一边跑言止息一边追,一直等到两人跑到离营地有一段路程的荒郊,君阡停下马来有意无意地等着言止息,一方面又警觉地观察者周围的动静。
既然杀她是很早之前对方下的命令,只要她一日不死,总有人在暗处惦记着她。人在暴怒的情绪下容易忽视周边的风吹草动,怕是早有人在这里做了手脚。
她跳下马干脆步行,每落下一步都异常轻,草坪上有莎莎的脚步声,黑暗中只有茂密的草影和被月光拉长的清冷身影。
言止息很快就追了上来,看见君阡一步一步地试探着前方,在她脚步还未落下的时候将她拉了过来。
他的声音很急促,风里依稀是他的喘息,“阿阡,你听我解释!”
“啪”!君阡一巴掌打在他脸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接着是她带着浓浓鼻音的歇斯底里地哭诉,“你还有什么好解释的!”
“你听我说,我没有……”言止息紧紧捏着她的胳膊,顺道将她从陷阱边上拉回了几步。
君阡丝毫不领情,只是边哭便质问:“言止息,我一直真心待你,你为什么要勾结邵奕勋杀我爹要杀我全家?我原以为那些不过是他们诬陷于你,原来你竟是这样的人!是我瞎了眼,是我爱上了你这个人渣!”
“阿阡,我真的没有。”言止息苦苦哀求,只是两人不进不退僵持在一处,“杀你爹娘的命令真的不是我下的,我承认我和邵奕勋私底下有交往,但那只是因为你和邵奕炆……我没有,你相信我!”
君阡愤愤地甩开他的手,声音冰冷似十二月的寒风,“你当我什么都不知道?邵奕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将证据给我,凭你睿宁王的能耐将我改头换面藏在昭平还能被邵奕勋发现?分明是昭平有人和邵奕勋勾结在一处。那信上的笔迹虽然陌生,但是那墨只有佻褚国皇室才用的文湘墨,那墨里有什么你自己清楚!”
言止息静静地听她讲完,深吸一口气仰望天空,像是让自己冷静下来,这才垂下头低声道,“阿阡,我错了,我求你,原谅我!”
“杀父之仇不共戴天,我不会放过你!”
君阡一说完立刻转身拉着马就走,身后的言止息突然拔剑而上,剑光在草地上划过一道痕迹,蛟龙出海般直逼君阡后背。
君阡只顾着往前走,听到背后一阵簌簌的风声和紧逼而来的杀气,按着她惯有的敏锐度向前一翻躲过剑气,抱胸站在一旁冷笑。
“怎么?露馅了,憋不住了,要杀人灭口了?”她轻哼了一声,从怀中拿出一叠纸扬了扬,“想杀我?证据还在我这里,我倒是要看看,是你先杀了我,还是我先将你和邵奕勋私下密谋的事揭发。”
“阿阡,你真当不顾你我感情,要玉石俱焚?”言止息说得痛心疾首,那感情彷佛是真心真意,硬是将自己掐出些眼泪来。
君阡鄙视地望着他,扭头就走。
华光剑气再一次从后方铺展开来,将前方的路照得通明。君阡在回身的一刹那将腰间的鞭子解了下来手腕朝后一用力,鞭子和剑刃碰撞在一处发出耀眼星火,将草燃了几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