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三章

倾风抚竹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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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兴许他对珍妃的感情都是真的,太过真切以至于让别人觉得虚情假意,二十多年前珍妃生下言止息的时候,他心里继承人的位置便有了定数。www.Pinwenba.com只是后来珍妃撒手人寰,言止息心中无法释怀。

    作为一国之君,他需要一个对政治敏锐,手段强劲,内忧外患之下依旧可以执掌江山的储君。这般豪情壮志不是一本书一支笔可以培养出来的,这需要磨练。

    所以他坦白偏向言止义却暗中给言止息压力让他不断地去争取去成长,将他送到玄齐国做人质,看他一个人逃回国。烧了荷园,只是为了让言止息加快行动。把芙蕖山庄交给叶策,却又隐瞒了其中地道和山腹的军火,他不能打压言止息,只能让他越战越勇。

    他应是早就知道了君陌先生的身份,所以君阡那么容易进入尚武院,因为言坤立要让言止息掌握住甘南道的势力来巩固自身。尚武院虽有诸多权贵子弟,但是这个冷兵器的年代,战场上得不到的东西还能用什么手段去得到?

    诚然,言止息没有让他失望。

    梧桐的逃离,叶策所谓保护君阡,芙蕖山庄的秘密,全部解开。

    江进九激动地捧着圣旨给言止息看得时候,他闭上眼,却有一行清泪落下。

    天下父母皆护子,只是每个人表达的方式不同,他用磨难促使他成长,让他抗衡对强大的力量,便再也不用怕这一代佻褚国会没落。

    言止息拿出叶策给他的匕首,刀柄中央有一块很小的宝石被掐掉,这匕首唯一的宝石。

    他看了看言坤立的手,然后和上布。

    就让他带着珍妃的遗物,一同去吧。

    言止义和诸皇后怎么都没想到,所谓宠爱所谓放权,不过是言坤立为言止息殿下的基石,总有一天会通通偿还。

    他起身走到殿门口的时候,云层中仅剩的半点残阳拉长了地上的身影,圣神,肃穆,不可撼动。

    如神龙自墨潭一出,衔烛耀都,带火移陆升云出湖。

    他眉宇间的威严在逐渐黯淡的天色下华光四射,尘封的圣旨,他不想读,也不想听,江进九捧着它,走下阶梯给百官看。

    他走到诸皇后面前,冷声质问:“父皇是怎么死的?”

    诸氏不答,那一众太医中第一个被召到寝宫的便解释道:“皇上中了慢性之毒,毒性在两年左右。”

    他掐指一算,两年之前,不正是自己带兵去居忧关的时候。

    “羽式一家是怎么死的?”

    他再次发问,君阡凝眉看着诸氏等人,握紧了拳头。

    言止息一把拉住诸相的衣领,“我给你一次机会,兴许我会饶你一命!”

    诸皇后和言止义眼里的恐惧和无力,彷佛将一切坦白了出来。

    “给邵奕勋和邵奕炆关于君阡活着和梧桐身份的消失是谁给的?”

    诸相连连摇头。

    “是我。”君阡诧异地扭过头,看见言太宜面如死灰地坐在地上。

    言止息大约也被惊倒,松开诸相面对太宜,“下令杀羽战祁和君阡的也是你?”

    言太宜立刻否认,“不是我!”

    “那么是你?”言止息再次质问诸相。

    “是……是皇后。”

    诸皇后一脸死灰,“你……你……竟然出卖我!”

    言止息冷笑一声,“刑场的几批杀手是谁派出的?”

    诸相弱弱道:“只有一批……另外的,我不知道。”

    言止息算得清清楚楚,刑场他不能确定的黑衣人有两批,当然其中一批是救了他的人,诸相所谓的一批,定然是杀了羽战祁的弓箭手。

    “还有一批是我!”

    众人闻声回头,看见叶策站在人群最后,“射鹿台救人,刑场阻拦江进九的那批是皇上命我派去的人。因为,羽姑娘不能出事。但是皇上并没有做出对于羽战祁等人的决策,因为羽战祁忠君,会对羽姑娘的判断造成影响,所以起初,只是想让他听天由命。”

    君阡浑身一震,言坤立什么都知道,居忧关,白灵城,侑京,云州,他怕一旦君阡出了事,言止息便会堕落,像他一样,永远只有在记忆中才能看见珍妃;他也担心君阡因为父母之命所以不能和言止息在一起,所以诸氏的杀手才有机会杀了羽家人。

    人之所谓情,不过如此。

    言止息突然向叶策弯了弯身子,以示自己对他的尊重和歉意。

    佻褚国,新皇登基,改国号为大成,归还玄齐国云并十八州及居忧关,与其修百年之好。

    然而此时,国内又发生了一件大事。

    新皇登基总要封后,众人皆知言止息和羽君阡的事迹,但说来,君阡是玄齐国的叛将,若为妃没有大碍,但是皇帝执意要立后,朝中多数官员都甚为不满。立了也就立了,毕竟说白了这还是先皇看中的。

    多少人盼望着新皇即位皇宫选秀,这是一条升官发财路,路上人潮涌动摩肩接踵。

    只不过,大家也都听闻这羽君阡脾气不太好。

    话说回来,一个在战场上杀人不眨眼的女魔头若是小鸟依人的娇羞样,这才是天下奇闻。

    老臣们纷纷担心,皇帝会不会一辈子被羽君阡压着,不敢纳妃?依照他对君阡的宠爱程度,就算君阡要星星要月亮,他都会建座通天塔去摘。

    不过此时,君阡却好好地呆在皇宫里,忍受着各种药物的煎熬。

    太医说君阡怀胎时运动量过大,实则是杀人放火样样来只是不好说出口,导致胎位移动不稳,所以开了许多安胎药来。君阡本就不爱喝药,看这杯杯碗碗的药快要晕了头。

    也没见得自己上蹿下跳的时候肚子里的包子闹出什么事儿来。

    她正端着药准备捏着鼻子喝下去,阿珂一阵风似的急急忙忙跑来,恰巧撞掉了君阡手上的碗。

    “怎么了这事,赶着投胎呢?”

    阿珂瞪了她一眼,坐在椅子上倒了杯茶,“赶着投胎也好,下辈子没准能有个富贵命。我说你是真不急还是假不急?如今朝廷里里外外可是忙着要给咱亲爱的皇帝大人选秀女,你也不怕弄出个三长两短。”

    “急什么。”君阡淡定地端起另一碗药琢磨了一番,“诸氏和言止义的情况如何?”

    “诸氏谋害先皇其罪当株连九族,你放心,你的仇人一个都跑不掉。”阿珂啧了啧嘴,“我倒是好奇你为何让他将言太宜降为庶民然后放了她。我以为你会斩草除根一个不留。”

    君阡一口气将药灌了下去将碗置在桌上,“全杀了?全杀了他又要背负一个暴君的骂名。何况言太宜于我没有多大的伤害,她不过是一个赌输后倾家荡产的人,不过好歹还有一个愿意陪着她天涯海角的男人。”

    阿珂叹了一声,“都是命啊!”

    她是被君阡和言止息留下来的,阿珂的洞察力异常敏锐,政治分析独到,况且她本也无家可归,留在昭平做个女官,安生度过一辈子未尝是件坏事。

    君阡挺着大肚子站起来,阿珂便立刻去扶住她,“去哪?”

    “去看望咱尽责尽忠鞠躬尽瘁的皇帝,你不是说,如今众臣都忙着给我找情敌么?”

    阿珂会心一笑,吩咐人抬了轿子将君阡送过去。

    君阡到了雍德殿的时候,正巧新一任的宰相带着百官进谏的折子跪在殿上求言止息过目。

    言止息确实过目了一遍,佯装不懂道:“宫里的宫女还不够多吗?挑宫女这等事还要我亲自过目?”

    某相爷一阵冷汗淋漓,这皇帝软的也不吃硬的也不吃,偏偏还要跟他装傻子,这折子上都是勋贵世家簪缨士族的嫡女,哪有进宫来做宫女的事?可惜皇帝胃口比较小,一个羽君阡就够他吃,怎么说都不愿意加点菜。

    “皇上,请您为江山社稷想想,为子孙后代想想,皇肆乃国之根基,断不可专宠一人!”

    “哦?”言止息托着下颚看着相爷,“江山社稷不会毁在我手里,子孙后代马上就有了,阿阡诞下的便是我佻褚的储君。”

    “万一是个公主……”

    “再生一个!”

    “噗!”君阡刚到雍德殿门口便听见了后两句话,当真想回他一句“你当我是母猪啊”,不过看在有外人的份上,她忍住了。然后憋着一身内伤的笑走到言止息身边。

    这么一个大腹便便的女将军怎么看怎么违和,不过好在君阡这些天“修身养性”温和了许多。言止息立刻扶她到椅子上。

    “纳妃呢?”

    她轻轻一问,言止息立刻严肃否认,“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