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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说先前夏筱筱听到的只能让她略有些动容,那最后古渡门几个字一出来之时,夏筱筱手里本没拿稳的筷子一下子掉到了桌上,身后那谈论着的两人转过来盯了他们这桌一眼,闭上了嘴再没多说。
今夜,外面似又下起了纷纷细雨,入春的季节向来是雨季,容得那些褪过枯叶皱皮的重获新季。
夏筱筱一夜未眠。
第二日起得颇早,却并未急着要去赶路,车夫起得比她还早,从市场里去了一趟备好了后面几日需用的干粮。
屋外的雨下了一夜,夏筱筱最近几日已习惯了这种夜间雨白日转晴的气候,她有着几分愣神的从客栈中出来,车夫已经准备好要出发的模样,夏筱筱在马车前站着,似是在想着什么。
车夫阿熠看她出神的样子忍不住看了眼已近辰时末刻的天色,“你不是要赶路吗?出个门怎么倒像是来游山玩水的一样?”
夏筱筱回过神来这才悠悠上了马车,不,与其说上了马车倒不如说坐到了马车边缘挨着阿熠,不以为然的道,“这样的天气赶路虽然要紧,可是路还长着,总不能一道上都忙忙慌慌的,出门嘛,要事重要,但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态也及其重要。”
阿熠瞥了她一眼,扬了鞭在马背上,马车随着车轮轱辘转了起来也开始往前走,因本就离城关处不远,所以走了没多久便到了,车夫将官府开的通行证递给了官爷这才放行,届时,夏筱筱又见着几个同走着远路要往南溟方向去的人,昨晚客栈里说着武林大会那番事的两人也在其中。
直到出了城门极远,夏筱筱才将目光从那二人身上挪开,问道,“江倚城也是往这个方向走?”
“嗯,但是往后会分道路,但是也距南溟国不远,到下一个城往上走就是去江倚城的路。”
夏筱筱思索了许久,好半天方道,“那咱们先去江倚城吧。”
“你不是急着要去南溟国?往江倚城虽然也能到,但是要绕上许多,况且听说……”阿熠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
“况且什么?”夏筱筱下意识问他。
阿熠往后面瞟了一眼,先前夏筱筱看着的那两人也在他们车后,不过二人皆骑着马,没多会儿那马儿的速度就将他们超了去,阿熠缓缓道,“昨晚上吃饭听那二人说这次江湖上的武林大会将在江倚城举行,现在江湖上这些门派些可不大安定,按照我们这个速度到江倚城的时间刚好抵上武林大会开始的时间,那时候正乱。”
夏筱筱愣了愣,前方那两人骑着骏马的身影一瞬便将他们甩出了老远,她转过头来盯着阿熠有些吃惊,“你知道武林大会举行的时间?”
昨晚虽说阿熠是同她一道偷听了别人的谈话,可是她是因听到了自己在意的事才专注的去听,好吧,就算阿熠也是对这些有些好奇,可是昨晚上那些人可没说过武林大会到底在什么时候举行,更何况他又是怎么知道现在这些江湖上的门派并不安定?依她看来至少在这景州城内的江湖人士倒是安定得很。
夏筱筱是有些吃惊,按她的想法,这些小老百姓对江湖上的事应该大抵知道得不该这么清楚,毕竟,她这个这般感兴趣的人都知道得并不怎么清楚,当然,有部分原因是因为被北宫煜关在宫中关久了,近来听过的也就是关于慕容倾涟前往江倚城一事。
其实最开始出来之时她一开始便打算去一趟武林大会召开的地方去观摩顺带游玩一场,这等武林盛世她不知道想了多久了,好不容易自己离开了皇城走了那么远的路,终于可以亲眼见上一面自己心心念念的江湖,她不是不兴奋,可是当她知道慕容倾涟也届时前往时,夏筱筱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慕容倾涟是红客楼楼主,红客楼是做什么用的?一向极少真正出现在江湖人士的视野里,只因红客楼从未与任何一方势力任何一个门派扯上恩怨,所作所为只图自己快乐高兴随心所欲,慕容倾涟喜欢银子,所以只要有人开得起条件或开得起银子,你要什么消息或者让他们帮忙做什么事,红客楼的人都能够帮你完成,而且完成得干净利落,实则,不是因为没有扯上恩怨,而是扯上恩怨的,大多都不存在了,而也同样说了,要让他肯得罪某一方势力,前提一定得是开得起价。
是以,夏筱筱才后知后觉的知道慕容倾涟将她从北宫煜手下助她一把,怎么可能是因为自己并未给他尚还需打欠条的五百两银子?慕容倾涟要将她送往红客楼,她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绝对不是好事,如今她离从青玄手中跑出来也差不多大半月了,慕容倾涟若是不知道还好,要是知道了,保不准和北宫煜一个性子打算找到她,慕容倾涟既然要去江倚城,她就只能躲开些,万一一个不小心碰上他红客楼的人,她不敢确定慕容倾涟有没有给他楼里的人下了通缉令,因此她便只好放弃了要去观摩热闹的心思,想着只要找到了落止,八成慕容倾涟也不能拿她怎么样。
可是昨晚那两个要去江倚城的人所说的话她都一字不落的听到了,这些人此次去武林大会为的东西极有可能便是那莫名其妙的图腾,江湖上那么多门派都去了,似也包括了古渡门。
她还记得,落止是古渡门的人。
如果这次古渡门的人也是会为了那图腾去参加武林大会,是不是就代表落止也有可能会去?
她其实,有些等不及了。
阿熠看了一眼她浑身上下的装束,其实大致一看,也勉强算是一个江湖侠客的打扮,而且她还特意在腰间别了她买的那小短剑,咋一看,阿熠真的险些以为她对这些事应该也是知道不少的,可是夏筱筱的话一问出来,阿熠脸色又古怪了起来,“现在满江湖上除了那些处深闺的小姐游院巷公子哥,谁该不知道?”
“你说说。”
夏筱筱一看阿熠那古怪的眼神,顿时觉得自己若想要做一代江湖豪杰兴许是差得有些远,将腰间的短剑取下来往车里一扔,调了个舒服的姿势坐在阿熠旁打算老实的受教。
“消息放出来之事将时间定在四月末,如今过了这么久,许还有一个半月的时间开始举行,这等事只要有点耳闻的都该知道了,你既然什么都不知道,还跑去做什么?”
阿熠问这话时视线若有若无的看着夏筱筱,夏筱筱一抬眼,他又似正专心的赶着马匹。
夏筱筱想了想,如果不是因为落止有可能出现在那里的话,兴许她会因为慕容倾涟的原因而不去了直接往南溟吧?开口就实打实回他,“找人。”
“去南溟国也是为了找人?”阿熠又问。
夏筱筱转过头来盯着他,前两日同他一起赶路时似是也没听他说过几句话,都是她问一句他答一句,今日他居然连问了她两个问题,夏筱筱有些诧异,莫不是因前几日这车夫看她不顺眼才那么不理人,其实他并不是个话少的人?一想到这里夏筱筱顿时觉得自己得多和他交流交流,这样才不至于让自己在这一路上显得颇无聊,却并没有回答他,转而问他,“像你们这些做车夫也确实是一路上消息也颇为灵通的人,江湖上什么八卦亦或别的什么八卦你们应该都听得不少,方才是我没想起这茬才有些吃惊,现在想想你们也确实应该知道一些事。”
“八卦……譬如什么样的事才算得上八卦?你看我像是个八卦的车夫?”
阿熠嘴角抽了抽,指了指自己无奈的道。
“你八不八卦我怎么知道……不过,看武林大会这一事出来随着的小道消息貌似也不少,你可曾听说过江湖上古渡门这个门派?”
夏筱筱一边说着,一边从车里面的一堆干粮中抓了把瓜子出来,边嗑着。
哪知这次阿熠给她的回答又回到了前两日的状态,淡淡的回了她两个字,“不知。”
夏筱筱本升起来的一点侥幸心理顿时又灭了下去,看来她还是得再想办法寻寻这消息,等到了江倚城,要是她的运气好的话,指不定就能见到落止了!一想到这里又觉得其实打不打探得到关于江湖上的那些事其实都无关紧要,到底是怎么回事等她到了江倚城亲眼看看那武林大会不就什么都知道了吗?也许并没有她想象那么顺利就能见到落止,但她不能放过一点有可能找到他的机会,万一不小心错过了,那可怎么办?
至于慕容倾涟……江倚城那么大,她运气应该还不至于会倒霉到那个程度,她这样安慰着自己,心中想通了,又重重的松了一口气,昨夜因纠结着去还是不去这个事她纠结了一晚上没有睡好,这下松了气,困意便袭了来,虽然青天白日,但这抵不住她的倦意,一把扔掉手中的瓜子壳往马车内躺了去,又对阿熠说了一句,“我也不知道从这里到江倚城路程又多远,你自己估摸算着,武林大会前咱们能到就成,你饭钱我都包了,你不能误了我的事。”
说完便沉沉的睡去了。
好在多花了银子的就是不一样,接下来的几日,阿熠非常负责的驾着马,照他的估计,到江倚城得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路途中他们很少歇息,除了该睡觉的时候,到有城镇时他们便歇在客栈或者找个农家借宿。
阿熠应该并不知道她是女子的事,因此夏筱筱十分放心不会发生什么意外,除非这车夫是个断袖,毕竟自己男装看起来还是有那么几分姿色的,一有这个想法,到了山野中,那就是她睡马车里,阿熠睡马车外。
从永安寺躲过北宫煜之后的这些路来,连着近两月的风餐露宿,夏筱筱的路也走得并不是那么顺畅,好在是小时候也吃过不少苦头的,导致如今这样整日的颠簸才没有像一般闺中女子一样受不住,与此同时夏筱筱有时候又不免感叹车夫这个职业还真是不好做,得带着人赶这么远的路,还吃不好喝不好,毕竟他看起来年纪轻轻的,指不定还没娶媳妇儿呢,做车夫这般苦又能赚得了几个钱?夏筱筱有时候算是个心软的人,一时忍不住怜悯起这车夫来,也同之前那个一样,偶尔打些小赏钱给他。
可是钱给了,夏筱筱偶尔也是那么个喜欢听好话的人,阿熠性子冷淡了些,不怎么健谈,但也不至于连个多谢大爷赏赐这样的话都没有,夏筱筱在车里闲着无聊不由又有些觉得自己划不来。
此时天色已有些渐渐沉了下来,冬季的寒意一过,迎来的是春季的几丝凉爽的气息,夏筱筱也不觉得这样暮色有什么不好。只是他们走的是一片山路,近一月路途上的枯乏她其实已经渐渐习惯了,只要心中偶尔想这见到落止的时间正一天一天的减少,这样枯乏的日子她也觉得没那么枯乏了,可是却在最近这一路上的听闻让她有些不安起来。
一路上夏筱筱大抵也知道了江倚城,其实正位于岳华和南溟国间的一个交界处,大多的江湖门派都立于此,而随着武林大会日子正一天一天的接近,不知为什么原因,附近的这些地域似也变得不大太平起来,就如阿熠曾说的,正乱。
离江倚城剩下的不过七八日的行程,往了下一个城镇再直走便能到,可是就在这片区域,一路上他们遇上过好几拨人,都是同他们一样匆匆赶往江倚的,有侠客,有商人,有普通探亲的老百姓,偶尔听得那些人耳中偶提及,似是一路上,大多都遇到过劫匪……
劫匪这两个字一出来,夏筱筱整个人的遁了。
听闻那些人遇上的劫匪,都还有两下子,甚至有一个正押着镖的镖局都被劫了去,可见本事不弱。不过一想到劫匪一般都劫模样看起来有钱的,如今这一行的马车就她和车夫二人,看起来也不是那么有钱,但是就在,除却自己的包袱,这里面的银子拿出去,也够得劫匪们为了它宰人夺财了!
眼见此时天色一分一分的变暗,又正在山野中,夏筱筱其实有些怂,便扯着话来提提自己的胆子,“喂,我觉得你这个性子其实不大适合做车夫。”
阿熠没回她话,夏筱筱便找了个例子给他,“之前从百茶镇到景州城送我的那个车夫大叔,人家也是同样做这个行业的,人家就知道怎么样才能让雇主在这样枯燥的路途上变得不那么枯燥,我觉得你应该学学人家,虽然也许你是因为刚入这个行业不怎么习惯,不过干一行就得有点职业精神,你这样整天不说话的,就不觉得闷得慌吗?”
阿熠淡淡的回了她三个字,“不觉得。”
明显阿熠是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就算知道了八成也看不起她,在阿熠眼里她就是个男子,一个虽看起来有些文弱的男子也好歹是个男的,如此容易便怂了是有些没男子气概。
而夏筱筱向来以胆小著称,一听阿熠这敷衍的话有些不舒服,想让他走得谨慎些,一出口不知为何却乌鸦嘴了一次,“你说咱们应该不会像白日那些人一样半路也遇上劫匪吧?”
话一出夏筱筱就想咬了自己的舌尖,愣愣的望着有些看不清的黑路前方,因夜尚未黑透,她似是模糊的看见了什么东西在晃动。
然后她听到一旁一向淡定的阿熠这次也十分淡定的对她说了一句,“很不幸,也许你说对了。”
夏筱筱甚至连额头上的虚汗都还没来得及冒出来,肩上突然一股大力将自己猛得往车内一推,夏筱筱整个人猝不及防的往后倒了下去!
砰的一声后脑勺硬生生的撞到了车屏上,仰面朝天,不,仰面朝车顶,一把在夜色中显得明晃晃的长剑被直直的钉在她的头顶,剑柄还在随着尚未散去的力道重重的摇晃了两下!
夏筱筱两眼直直盯着,冷汗这才顺着额头划了下来,如果不是方才阿熠将她肩上那么一推,那么这剑就该是直直的钉入她的脑门了!
“哼,反应倒是挺快!”
天边最后一丝光亮掩入了树林间,这是一处柏树林,四季不枯,虽冬去春来树上的叶也茂盛极至,将这山野的路掩得牢实,先前夏筱筱隐约见到在动的那个东西正往他们这边来,然而不是那种慢悠悠的来,飞似朝这边奔来!
听得这个声音夏筱筱才反应过来,想也没想就起身将包袱给背上,现在于她来说命重要银子爷同样重要,欲将钉在车上的长剑给拔出来防身,结果拔了两下发现竟一动也不动,这才想起自己还有一把小短剑!
而正当夏筱筱还在找短剑之时,突然听得外面几阵声响,还钉在车上的长剑突然被人拔起,划过她耳侧,那凌厉的银光晃着她的眼,夏筱筱心想完了完了,好不容易走到这一步,自己就得死在这里了!
然而等了半天,本以为抵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却没有长剑,想象中那被人抹脖子的场景也并没有发生,她后知后觉的转过头来,乖乖,她倒是忘了外面还有个车夫,只是此时这车夫有些让她吃惊。
外面的天已黑透,好在有微薄的月光,她勉强看清了外面,这劫匪不光一个,少说七八个!
“愣着做什么,还不出来!”
一声下,夏筱筱听出了是阿熠的声音,夏筱筱闻声看过去,方才那把被钉在车上的长剑正被他握在手里,外面那足足七八个的劫匪,正与他搏斗着,被他拦着靠不得马车,夏筱筱方才不算愣,见到这一幕她才真正愣了。
“哼,青芜阁的人就是这样藏头露尾?”
正与阿熠正面相对的那男子一声冷笑,夏筱筱这才见得几人竟都是黑衣着装,按理,做劫匪的不该是这个打扮。
阿熠也拧了下眉,并未答话,眼角一扫,见夏筱筱还在车里发愣,一张黝黑皮肤的脸不由又继续黑了几分,“坐着等死?”
夏筱筱勉强回过神来,头刚探出车厢半尺,头顶上一人拿着剑便往她脑袋上刺下来,夏筱筱大骇,一柄长剑说时迟那时快迎面挡了过来,人似是被扯了出来,不过方才一个照面间,方才夏筱筱见着的七八人只剩下了此时将马车围住的四人,他们正对面像是领头的人明显有些没有料到自己七八人竟都败了下去,当即下令,“都杀了,一个不留!”
而他话音刚落,阿熠手中剑一扬,斩到了栓着马儿的缰绳上,搂着夏筱筱就跃到了马背上,那死人顿时围了过来,一人脚轻点就落在了马臀上,阿熠眼也没眨,一剑直直砍在了那人腿上,那人手上的剑势没来得及落下就从马背上摔了下去,正好落在了其余三人面前挡住了他们追过来的路,领头的眼一冷,一声口哨吹响,先前潜伏的马儿立马奔了过来,几人跃上马背直直就追了过去。
夏筱筱仍然惊魂未定。
马儿此时是飞疾般的狂奔着,导致她现在竟然一点害怕的意思都没有,内心全然的都是震惊。
她怎么也没想到给自己赶了一个多月马的车夫竟然是会武功的!而且看先前的那般身手来看,似是武功还颇为的不弱!
“你怎么就做了马车夫呢?”
耳边风声疾驰,吹刮得夏筱筱青丝蓬乱,久久,她才憋出了这么一句话。
身后的阿熠似是僵了一僵,半晌才道,“躲仇家。”
夏筱筱突然想起方才那人似提到了一个,她脱口就问,“你是青芜阁的人?”
她微侧过头,眼角一扫,很不妙的扫到了正不依不饶的朝他们追过来的那些黑衣人,小脸一白一惊,将胸前的包袱栓得更紧更牢实,手死死的拉上缰绳以防自己掉下去着急道,“赶快一点!后面你仇家追上来了!”
阿熠也往后扫了一眼,眉拧得更紧了,一声轻喝,身下的马儿似是卯足了力也跟着逃命似的往前冲,稍一回过神来,夏筱筱五脏六腑被颠得厉害,但还是逃命要紧,她死死压住了自己想吐出来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