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月笙歌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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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幽璃携着宫舒夜一起跑到一处边缘,幽璃说:“舒夜,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看日落吧?”宫舒夜点头:“嗯,虽然日落每天都看得见……可是我们,好像一次也没有认真看过吧?”

    幽璃点头:“是啊……”

    宫舒夜看着幽沁渊的侧脸,他在心里说:渊儿,能像现在这样陪在你身边就已经足够了,哪怕你的目光永远不会停留在我身上,能陪着你就好了……

    感受到他的目光,幽璃转过头,奇怪的问:“你看我做什么?看那边啊!”说着还用手一指。宫舒夜无声的笑了,他不再看她:“阿璃……明天的日出,你看么?”

    幽璃楞了一下:“明天?你的意思是说今晚留在这里?”宫舒夜没有说话,幽璃想了想,声音飘散在空气里:“如果你想看的话,我可以陪你……”宫舒夜惊讶的转头:“阿璃你是说真的?”幽璃不以为意:“嗯,当然是真的。我幽璃说过的话就一定会做到。你又不是不了解我的个性。”

    宫舒夜脸上的笑再也抑制不住,弧度一直在扩大,终于他笑出声来。幽璃看他一眼,笑着嗔怪道:“傻了啊?笑这么开心。”宫舒夜只是笑。幽璃有点不好意思了,伸手打他:“你再笑!你再笑!再笑我就不理你了!”

    “两个人的感情还是这样好啊。”璇姬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来到了这边。幽璃转身,看她气色好了很多,也就放心了:“璇姐姐,你不多休息一下吗?”璇姬摇头:“不了,我这个人啊,是不习惯一直躺在床上的,感觉就跟快死了差不多……”

    宫舒夜皱眉:“璇,能不能不要老是死不死的……”璇姬轻笑出声:“舒夜你生气了?呵呵,一直都好脾气的舒夜生气的样子我还真没见过呢。”

    宫舒夜语塞:“璇……你,哎……”璇姬看他这样笑得越发开心了:“哈哈,好久笑得这么开心了。真好。”

    幽璃看着璇姬,是啊,璇姐姐已经很久没这么开心的笑过了。记得上一次听见她笑还是第三次见面的时候……

    璇姬道:“好了,我们回去吧。也不怕冷着自个儿。这山里的气温本就低,你们回头再冻着,那就是我的罪过了。”

    幽璃笑:“没事的璇姐姐,我和舒夜本来就是习武之人,这点还不算什么。”

    宫舒夜忍不住出声提醒:“阿璃,璇的意思是,她准备抚琴给你听了。你还要不要听?”幽璃嘴角抽了抽:“这……当然要听。只是璇姐姐这话中的另一层意思若不是舒夜提醒,我还真是猜不出……”幽璃又在心里默默地补上一句:这辈子都猜不出来……

    璇姬笑道:“好了,走吧。也让我见识见识独幽琴的魅力。”

    回到屋里,幽璃拿出独幽琴递给璇姬,璇姬瞧瞧了瞧外面的天,道:“我们去外面抚琴如何?一定别有一番韵味。”

    幽璃是无所谓:“行啊!”宫舒夜出声劝道:“可是,你的病才刚有一点起色……这样不要紧吗?”幽璃听他这么说也担忧的道:“是啊,璇姐姐,还是在屋里吧,就别出去了。”

    璇姬却已经抱着琴走了出去,声音飘来:“怕什么,我的身子我自己清楚,这点还不算什么。”

    无奈,两人只有跟着璇姬走出去,璇姬坐在一棵梅花树下,这棵树还是几年前幽璃种的。幽璃和宫舒夜则坐在门口。

    璇姬试试了试琴音:“果然是好琴。对了,你们要听什么?”

    幽璃和宫舒夜对望一眼,异口同声道:“《琉璃殇》。”璇姬愣了愣:“又是这首,你们都听不厌的吗?”幽璃厚脸皮的摇了摇头:“不会厌的啊,真的很好听嘛,都说了璇姐姐是才女嘛,能做出这么好听的曲子。对了,那做为回报,姐姐你弹琴,我唱词好不好?”

    璇姬像才想起那样说:“对了,我都差点忘了,这曲还有人填了词……好啊,渊儿你来唱我来弹……呵呵,想想就觉得不错。”

    幽璃嘴角不自觉的又抽了抽,璇姬的性子是她一直都很喜欢的,随性,不拘小节。

    琴声已经响起,幽璃轻启朱唇:“楼心月,扇底风。舞梦断,湿流光。陪君笑,三千场,同欢。一宵梦,九陌尘。月浸江,泪沾裳。焦尾寒,与谁弹,离殇。清宵半,画扇。镜中看,徒伤感。年华转,谁解相思黯然。千山望,斜阳。梦未央,风凄徨。时间瘦,指缝宽,情长……”

    指尖轻拨琴弦,娴熟的指法,华丽的曲调,对于璇姬,幽璃真的是自叹不如。

    一曲终了,璇姬还沉醉在那个世界,无法自拔。幽璃和宫舒夜也不出声,不忍心打扰她的思绪。璇姬睁开眼,朝他们两人莞尔一笑:“我再给你弹一首吧。独幽琴果真是一把好琴。”

    幽璃犹豫着,终于还是说了出来:“璇姐姐要是喜欢,我可以把独幽琴送给姐姐哦。”璇姬歪着头看着她,好久,才说:“罢了,你是舍不得的。我可不会夺人所好。只要你们下次再来看我的时候把独幽琴带上就好了。”

    幽璃看了宫舒夜一眼,深吸一口气,问:“璇姐姐,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们一起下山呢?”璇姬冷笑一声:“对山下的一切我都已经是心灰意冷了,没必要再回去看世态炎凉。这里不是很好吗?没有明争暗斗,没有阴险狡诈,没有算计,没有阴谋。我喜欢这里的生活,不想回去。”

    幽璃是第一次听她这样说起,她没有想到原来,以前她的生活竟然都是充满了这些。她呐呐:“对不起,璇姐姐。我不知道……”璇姬摇头笑:“没事啦,那都是‘上辈子’的事了,我已经不在意了。”

    幽璃对璇姬有着一种很特别的感觉,心甘情愿的愿意把自己温柔的一面展现给她认识,她觉得璇姬有一种让人心疼的感觉,她不希望璇姬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璇姬笑了笑:“好了,我再给你们弹一曲。这首曲子,我相信渊儿你一定喜欢。”

    话音刚落,琴声已起,同之前的《琉璃殇》感觉大不相同,前者给人悲伤的感觉,而这一曲,却让人又大从心底里喜欢的感觉,幽璃笑,她果真喜欢这首曲子。

    天上又下起了雪,山里的天气就是这样多变。考虑到璇姬的病,幽璃脱下自己身上的狐裘,轻轻走过去,小心的给璇姬披上,生怕惊扰了此时的她。

    宫舒夜见幽璃衣着单薄,遂又脱下自己的狐裘给他披上,幽璃刚要说话,宫舒夜做了个噤声的动作,指了指璇姬,幽璃瞪了宫舒夜一眼,也不再说话。

    璇姬停下拨弦的手,笑问:“怎么样?”幽璃点头:“很好听,璇姐姐,这首曲子叫什么?”璇姬用手托着下巴:“不知道呢,还没有名字的曲子。要不,渊儿给它取个名字?”

    幽璃用手指着自己:“我?”璇姬点头。幽璃为难道:“好吧,要是不好,璇姐姐可不能怪我。”璇姬还是笑着点头。

    幽璃皱眉深思:“叫《独梦幽兰》好不好?”宫舒夜不解道:“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幽璃解释:“我觉得这首曲子,给我的感觉就像是在美妙的梦境中那般,至于幽兰,不觉得这首曲子很高洁淳朴吗?就像是兰花一样。璇姐姐以为呢?”

    璇姬笑:“很好,谢谢渊儿给这首曲子去了一个这好的名字。我很喜欢。”幽璃笑着说:“姐姐喜欢就最好了。”

    宫舒夜说:“好了,你们啊都进去吧,待会真的着凉了怎么办?”幽璃道:“要着凉也是你着凉,你看你,把狐裘给了我,自己呢,就只穿这么一点。”

    宫舒夜道:“难道要我看着你一介女子,衣着单薄,而我这个阳刚男子却穿的这么厚实?再者,我是男子,比较耐寒。”

    幽璃刚想说什么,就见到一只通体蓝色的鸟飞来,那是罹殷阁养的传信鸟,不管主人在哪里它都能找到,而且速度极快,异常灵敏。

    幽璃伸出手那只鸟乖乖的停在她的手上,幽璃拿下捆在鸟脚上的信,信上只有一行字:罹殷阁有难,请阁主速归!

    幽璃对宫舒夜说:“看样子我们必须马上回去。”宫舒夜点头:“嗯,不知道罹殷阁发生了什么。”璇姬看她们面色凝重道:“出事了吧?你们快回去吧。”说着解下狐裘递,抱起独幽琴还给幽璃。

    幽璃接过:“璇姐姐,对不起,我们必须要走了。过段时间我和舒夜再来看姐姐。”

    璇姬点头:“去吧。不用担心我。我一个人在这山上也住了这么些年,早就习惯了。你们才是要小心呐。”

    幽璃翻身上马对璇姬说:“嗯,一定。姐姐你保重,我们走了。”马鞭一扬再重重落下,马儿吃痛嘶鸣一声跑开了。

    璇姬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开,轻轻念道:“渊儿,舒夜,你们一定要保重。”

    幽璃和宫舒夜快马加鞭疾驰在路上,幽璃道:“舒夜,欠你的日出,我日后一定还你。”宫舒夜失笑:“我知道啦。现在要紧的事罹殷阁发生了什么。”幽璃不再说话,只是使劲夹紧马肚子。低喝一声:“驾!”

    两人赶到罹殷阁时,罹殷阁周围已经被围得水泄不通,他们两人翻身下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也不得前进半分。幽璃恼怒,用内力怒吼一声:“统统给我让开!”

    在她面前的人群分成两半,让出一条路给幽璃和宫舒夜,两人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走到罹殷阁大门口。叶玄迎上来:“阁主,舒夜公子,你们总算是回来了。”

    幽璃扫了眼面前的那许多人问叶玄:“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叶玄说:“启禀阁主他们突然就来袭,说是我们罹殷阁的人杀了柳青云,柳公子。”

    幽璃眉一挑:“柳青云死了?那么实际呢?”叶玄道:“当然没有!罹殷阁要是真的杀了什么人一定会承认的,也不知道他们是听了什么传言。”

    幽璃冷笑一声:“我知道了。”说着对在对面对着他们拔刀剑的众人朗声道:“各位,我想我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一黑衣男子冷笑一声:“能有什么误会?你们罹殷阁杀了柳青云,难不成还是我们冤枉了你们?”

    幽璃眸一眯,声音冷了几分:“罹殷阁从来没有杀过柳青云。”那黑衣男子大笑一声:“你们当然不敢承认了。”

    幽璃的声音更冷了几分:“罹殷阁杀了人从来都不会矢口否认。你们这些人说说是为了柳青云而来,其实呢,是为了你们自己吧。你们知道罹殷阁有你们每一个人的情报资料,你们想要灭了罹殷阁很久了,以为我们不知道?何必说的如此好听,把自己说的有多么正义?”

    所有人都一下子安静了下来,不敢反驳。

    幽璃笑出声:“一个个的都说自己是武林正派,其实底子里不知道有多龌蹉,有多让人不耻。”

    一个青衣男子不满道:“幽璃,你何必把话说得这么难听?是人都有**,都有这些,你敢说你没有?”

    底下一片附和之声。

    幽璃眉一挑:“我可没说我有多神圣。现下不是说着柳青云的事么?你们怎么不说了?”

    一女子实在忍不住了脱口道:“就算我们是为了要灭你罹殷阁而来,你又准备拿我们怎么样?”

    幽璃嗤笑一声:“怎么样?你们想怎么样呢?你们要是有这个能力就尽管来灭。”说完一支箭只向幽璃面门而来。

    幽璃冷哼一声,剑光一闪,箭已经短成两半。宫舒夜愤恨开口:“卑鄙。”幽璃朝他摇了摇头。

    谁都没有看清幽璃是什么时候拔得剑,如此快的速度让他们都不禁有点犹豫。

    幽璃扫了一眼人群,并没有看到夜华之,还好他不在……

    顷刻间两队人已经是剑拔弩张。突然一抹白衣从天而降,站在两队人的中间,所有的人都惊讶的瞪大了眼睛。

    幽璃缓缓吐出那人的名字:“夜华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