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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虚哥哥,你怎么了?”夏俊楠看见了水玲珑眼中的落寞,声音里带上了一抹担忧。
水玲珑连忙把发散的神思拉了回来:“我只是想到了我的父亲。”
夏俊楠恍然大悟,用力的敲打了一下自己的脑袋:“瞧我都胡说一些什么,倒是引得子虚哥哥你伤心了。”
“没事。”水玲珑脸上浮起一抹浅笑,“既然你爹夸赞了你,可是有什么奖励?”
夏俊楠撇撇嘴:“哪里能有奖励,能听他一句好话,就已经是天大的恩典了!”说完,夏俊楠得意的笑道,“可是我昨天趁着他开心,就多问了几句,我爹告诉我,虽然一些大的野兽都被拦在了森林深处,但是营地的附近,还是有一些小兔子等吃草的小动物,让我们练练手的。”
“真的?”水玲珑一听顿时也来了兴趣,这打猎,活了两辈子,可还是头一次!
“当然是真的,骗你是小狗!”夏俊楠说着,拉着水玲珑就往外面跑,“走,我们一起去射小兔子!”
大校场的外面,虽然距离陈煜的营帐有相当远的一段距离,但也是禁卫森严,每隔十步就有一道岗哨。
水玲珑和夏俊楠两个人手持弓箭,在禁卫森严的小径上,一边张望,一边不住的交换着意见。
这模样,终于引起了守卫的怀疑:“两位公子请留步。”一个身穿金吾卫服饰的青年将军朝着两人走过来,恭敬的行礼。
“你是谁?拦住我们做甚么?”夏俊楠当初也算是大乾有些名气的纨绔子弟,原先他拉着水玲珑出来射兔子,可是走了这许久,不但兔子没见一只,连一根兔子尾巴都没有见过,正在羞惭中,现在见脸生的青年将军阻拦了他射杀兔子的伟大事业,怒火顿时升腾起来,瞪着眼睛吼道。
“……”青年将军见夏俊楠不但不解释,反而发起怒来,不由得也生气起来,“你是哪家的……”
水玲珑不欲和这些金吾卫冲突,用力的把夏俊楠拉到自己的身后,笑着解释道:“将军,我们只是想射只兔子玩玩,还请将军通融一下。”
青年将军也是个心高气傲的,年轻气盛的,被夏俊楠这么一吼,自觉在兵士面前下不来台,斜眼瞅着水玲珑和夏俊楠两人,衣着平常,并不出挑,在心中评估一下,觉得也就是破落贵族家的子弟而已,并不用放在心上,当即冷哼了一声:“你们两个拿着兵器,在围场内鬼鬼祟祟的,非奸即盗!”
“你,你才是非奸即盗!你们全家都非奸即盗!”夏俊楠一听,顿时跳着脚骂了起来,声音在围场上空飘荡!
“……”青年将军被夏俊楠的喊声吓出一声冷汗,“来人,来人,给我绑了这两人!堵,嘟嘴!”这喊声若是让上面的人知道,他吃不了就要兜着走了!
兵士们犹豫了一下,能在这围场中自由闲逛,还能和将军唱对台戏的人,岂能是普通人?
“你,你竟然让人绑我?”夏俊楠反而被气笑了,“你可知道爷爷我是谁?”
“我管你是谁!”青年男子,听着夏俊楠竟然做他爷爷,又见兵士犹豫,当即上前一步,伸手就去拽夏俊楠。
这若是换成以前的夏俊楠,必定是被人擒住了,只是这三四个月来,夏俊楠跟着桀骜,身手进步神速,见青年将军过来,身形一闪,就避了开去,手中的弓反手一勾,却正要敲打在站在一边的兵士跳环穴上,兵士霎时吃痛,身子一歪,向着一边歪了过去!
“你,你竟然敢还手?”青年将军怒极,当即使出了全力,和夏俊楠纠缠起来。
“杀人了!金吾卫杀人了!”水玲珑看着纠缠在一起的两个人,突然跺着脚,大喊起来。
尖锐的喊声远远的传了开去,在空旷的树林当中,显得那么的突兀而高亢。
原本还在迟疑的兵士,被水玲珑的喊声吓坏了,这若是惊动了上面的那几个人,他们这些人怕是脑袋不保!惶急间,也忘记了害怕,冲上去,想要拦住水玲珑,可是水玲珑这大半年来,一直跟着桀骜习武,对上高手或许没有应对之力,可是对上几个兵士,却是游刃有余,脚步不停的朝着陈煜营帐所在的跑去,一边用足了力气,大声喊:“杀人了!救命啊!杀人了!救命啊!”
这大喊声迅速就远远的传了过去。
这杀人可不是小事情!
很快的,小径上就出现了几队兵士,迎着水玲珑走了过来,带队的统领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水玲珑小脸煞白,一脸的惊惶未定:“那边有一个人要杀镇国将军的公子……可怜夏公子小小年纪……”水玲珑说着鼻子一算,差点落下眼泪来。
统领手臂一挥:“跟我过去看看。”
“是。”兵士们大声应了,跟着统领朝着水玲珑指的方向快速而去。
水玲珑看了一眼兵士们去的方向,顿了顿,再一次朝着陈煜营帐的方向跑去:“杀人了!金吾卫的将军杀人了!快,快救命啊!”
水玲珑的声音距离陈煜的营帐越来越近。
正在陈煜营帐附近巡弋的统领连忙带着兵士过来盘问缘由。
而此时正在营长内议事的陈煜,也隐隐约约的听见了外面的喊叫声。
“外面发生什么事情了?朕怎么听见有人再喊杀人了?”陈煜微微拧了拧眉心,转头看向坐在营帐中的大臣们。
“谁在这里喧哗?还不快退了开去!”统领拦住水玲珑的去路,大声的呵斥道。
“将军,杀人了!金吾卫杀人了!”水玲珑却冲过去,一把拽住了统领的衣襟,满脸的惶急。
“快放手!”统领连忙伸手去拽水玲珑的手臂。
水玲珑吃痛,“哎呦”大叫一声,顺势缩回手,怒视着统领,“那边快要出人命了,你不去救,却跟我在这边胡搅蛮缠,是不是不想救人?”
水玲珑指责的声音万分犀利,可是统领却脸色不变,声音冰冷:“末将奉命护卫皇上的安全,不敢私离。”
“你……”水玲珑怒道,“你这个没有心肝的,你的心肝早就被人吃了!”
“来人,给我赶了开去!”统领声音僵硬,没有丝毫的情绪变化!
“镇国将军,镇国将军!”水玲珑站在营帐的外面,撕扯着嗓子叫,“快去救救俊男,再晚一步,他就要被金吾卫打死了!”
“来人,给我堵嘴,快,快堵嘴!”统领顿时急了。
水玲珑哪里肯让人抓住她,一边如游鱼一般的躲闪着,一边用尽了吃奶的力气,大声的喊着:“镇国将军,你再步出来去救人,俊男就要变成一具冷冰冰的尸体了!你就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你家的香灰就要断了!”
原先一直稳坐在营帐中的镇国将军,在水玲珑一遍又一遍的魔音穿耳中,终于忍不住的,腾的站起来,朝着陈煜摆手:“皇上,臣……”
陈煜已经听出了是水玲珑的声音,心中虽然不悦,可还是吩咐站在一边的内侍:“去,请莫公子进来。”
“是。”小内侍挑起营帐的门帘,看见兵士终于抓住了水玲珑正要堵嘴,吓得慌忙小跑着出去,“慢,慢!”
统领看见内侍出来,忙让兵士停住了:“公公,闹事者已经抓住,请公公回禀皇上,请皇上安心。”
小内侍却连理也不曾理统领一眼,几步走到水玲珑面前,伸手把拽住水玲珑几双手扒拉开去,小心翼翼的赔笑:“莫公子,官家让奴才请公子去营帐内和他说说话。”
水玲珑眼睛一瞪:“说话什么时候不可以,俗话说救人如救火,你们,你们,诶……”水玲珑一副冬虫不可以语夏一般,眼眸中全都是着急。
“莫公子说的是,可是官家在内殿等着,让皇上久等了也是不好。”小内侍急的差点哭了。
“那就进去说说话,但是必须先救俊男!”水玲珑说着,也不等小内侍接口,自己大踏步的走到营帐外面,唱了一个喏,伸手撩帘就走了进去,“给皇上请安。”
“起来吧。”陈煜抬手,让水玲珑起来,又让内侍搬了一把椅子过来。
水玲珑却脊背笔直的站在营帐中间:“还请皇上救救俊男一命!”
“快说,俊男怎么了?”镇国将军终于熬不住开口问道。
“原来你就是镇国将军!”水玲珑看着镇国将军,一脸焦急,“你再不去就救俊男,你就只能替他收尸了!”水玲珑把刚才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俊男和金吾卫的人,无怨无仇的,他们怎么会……”镇国将军虽然脸上平静,但是眼底的忧心却泄漏他此刻心中的着急。
“我和俊男在树林里找兔子,想要射一只兔子,却不料金吾卫的人出来,二话不说的就要把我们两个绑起来!幸亏俊男是个有义气的,独自挡下了那个金吾卫将军和十几个金吾卫士兵,我才能跑出来给镇国将军报信!只可惜我学艺不精,这一路上已经浪费了太多的时间!”水玲珑说着,喉咙一酸,豆大的泪珠儿就像是不要钱一般的往下掉,“若是俊男有个万一,我也不要继续活下去了!”
镇国将军一听顿时急了,转身朝着陈煜行礼:“皇上,请允许臣……”
陈煜拧着眉看着水玲珑,看着她泪如雨下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做戏,可是无缘无故的金吾卫又怎么会……
“皇上!”镇国将军见陈煜只是拧着眉不说话,语气顿时有些冲了起来。
“快,你快去吧。”陈煜想了想,又转身看着水玲珑,“你也跟着一起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