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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百万本来是想借着自己主持的身份,戏耍一下王劫身边的人,顺道给王劫一点颜色看看。
老子辛辛苦苦为王家卖命这么多年,就因为老子姓杨,你姓王,你乳臭未干,回来就替了老子的位子,凭什么啊?
可他没想到,回到燕城一直在家族里唯唯诺诺对人都客客气气的王劫,今天竟然朝自己发难了!
大庭广众之下,自己好歹也是个长辈,面子上挂不住啊。
“九九,你这话说的是不是有点太没礼貌了?”杨百万端着架子道:“我不也是为了王家着想吗?我虽然不姓王,可我老婆姓王,你管我老婆叫什么?姑姑!有道是,娘亲舅大,爹亲姑尊,你就是这么对待你姑姑的?”
王劫冷淡道:“我只知道,今天是我母亲的生忌日。孝经有云,孝,德之本也,人之行莫大于孝。祭经又有云,丧葬之礼,孝之最重。也就是说,今天是我母亲为主角的大日子,其他的,都是扯淡。”
杨百万皱眉道:“可我,是你爷爷我岳父钦点的主持人,我也是在按照古礼行事。难道你当初点着了祠堂是我说错了,难道你父亲的离世和你没关?我不过在陈述一个事实而已,你犯得着动怒吗?”
“您说我犯得着,犯不着啊?”王劫目光似刀,盯着杨百万道:“如果我今天洗了手,过了炭火,那岂不是说,我承认自己身带污秽了?”
杨百万摇头道:“小少爷,这就是您多想了。我可没那个意思!”
“可你已经做了!”王劫道:“我说了,我姓王,我说了算,把这两件破东西给我拿走。”
杨百万攥了攥拳,咬牙道:“对不起,我主持,我就得按照古礼来。”
“当真不拿走?”
“拿不走!”
王劫点点头,朝水盆走了过去。
就在杨百万以为王劫屈服了的时候,王劫突然端起泡了硫磺和朱砂的水,转身朝杨百万泼了过来。
红黄色的水顺着杨百万的大襟往下淌,人群一片哗然。
杨百万傻眼了,这小子是疯了吗?他竟然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敢朝自己泼水。
一旁的杨鼎眼见着自己的父亲受辱,二话不说就扑了上来,朝着王劫破口大骂:“王九九,你特麽的失心疯了?你敢朝我爸爸泼水!我爸爸为王家兢兢业业的这么多年,你在哪里?你特麽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吧!”
王劫冷凝道:“是,你爸爸兢兢业业这八年,我在云城。可你别忘了,没有我姑姑王鸿丹,你爸爸还是个穷光蛋,我们王家用得着他兢兢业业吗?”
“你……你混蛋,王鸿丹那是我妈,我爸借她光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和我是没关系,可和我爸有关系啊!”王劫冷嘲道:“别忘了,如今的王家集团可是我爸爸当年一手扭转乾坤拉回来的,如果没有我爸爸和爷爷建立这个帝国,我姑姑又算得了什么?所以,你们杨家说到底,是吃我们王家的饭,我王家的祭祀,还轮不到你们杨家翻天。”
“好啊,你巧舌如簧,我特麽和你玩命!”杨鼎气急败坏,挥拳就打。
“草包一个,滚远点!”王劫动都不动,飞起一个旋腿,将杨鼎踹飞了出去。
王家一众人,包括王鸿燊和王鸿岩、王轩等人都原本在一旁审视的目光看着热闹,此时见事情闹大了,赶紧站出来好几位。
“九九,怎么能动手呢?”
“这么没规矩哪行?”
“老弟,那可是咱们的亲表弟啊!”
王劫一人面对众人,厉声喝道:“从炎.黄开始三五千年,天下万事,丧葬最大。三皇母薨,尚且幽祭百日,我王劫怎么就不行?今天站在这的不是什么王九九,也不是王劫,是一个一心孝母的儿子,别说我不给谁面子,就是天王老子,他也得按照规矩来。王鼎,你再敢往前走一步,我就敢打死你。”
爬起来的杨鼎恨得咬牙切齿,可就是不敢再往前一步。
王家的人也没想想到,这个离开燕城百年的小崽子,竟然是个功夫高手,和义少爷竟然有的一拼。
一语镇住众人的王劫,扭头指着碳盆朝杨百万道:“把这东西给我拿走,你们不会也想像刚才泼水一般,让我把这冒着火苗的炭泼给你吧!”
“你……”杨百万想说‘你敢’,但他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此刻的王劫杀气腾腾,自己要是相逼,说不准他还真敢。
“王九九,你有种,我没办法你,可老爷子有办法你,我找他说理去!”杨百万气咻咻威胁道。
此时王义要上前撮合双方,替王劫说两句好话,可王鸿岩却拉了他一把,冷眼退到了一边。
倒是王轩,搓着手上的扳指,叹口气道:“九九,我的老弟,你说的都没错,今天确实是二婶的大日子,可你也不能目无尊长吧?那可是咱们的二姑夫。这样吧,你去祭祀,我和二姑夫好好聊聊,让他原谅你!”
“大哥,你好意我心领了!”王劫冷淡道:“可今儿我就犯一回浑。有道是,丧葬面前无尊长,牌位下面跪主人,作为主祭人,如果我今天怂了,我的脸无所谓,可是我妈的名誉就受人羞辱了。”
“行,嘴硬是吧,你等着,我这就去老爷子那告你!”
“不必了,我来了!”杨百万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了王伯钧的声音。
众人吓了一大跳。
原来,王劫和杨百万刚一争论的时候,老狐狸傅贵就看出了问题,赶紧去报告老爷子去了。
杨百万委屈十足,周围还有帮衬之声,刚要朝往王伯钧痛斥王劫所作所为,谁料,王伯钧却先开口道:“都闹什么?还知道这是祠堂呢吗?我看,九九说的倒是没错,丧葬面前无尊长,牌位下面跪主人,这才是规矩,排位上那位是谁?那是九九的亲妈啊。正因为如此,他今天最大,这和辈分无关,只因为他是今天的主祭。这点道理不懂吗?”
王伯钧一席话,惊呆了众人,最尴尬的就是杨百万父子。
“当然了,有话好好说,不能动粗,九九啊,等今天的祭司过了,你一定给你二姑夫好好赔个不是!”王伯钧转身道:“今天是雅君的生忌日,我这个公爹不适合在这祭祀,我就先去招待客人了。百万啊,你也随我去吧,这里交给轩儿打理。唉,你们啊,真是太令我失望了,九九可是个孩子,丧母之痛啊,你们想过他吗……”
看着王伯钧的背影,杨百万面目苍白。
娘的,看来老子做的再多,对于你们王家我也是个外人啊……
王轩心中也惊骇不已,爷爷竟然为了王劫当场拨了杨百万的面子。这难道仅仅是为了体恤王劫的孝子身份吗?还是说,二婶的死,另有隐情,爷爷是心中有愧?反正,不管怎么说,老爷子给王劫的礼遇也未免太夸张了,如此下去,自己的‘太孙’之位,也就受到了挑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