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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以前,王桓唱歌的时候流泪,基本上都是由于情感演绎的原因。只有这样才能够让自己感情更加融入。
而这一次,他却是因为触动了内心那份悸动。
只有在真正离别的时候,才知道眼泪的酸楚。
尤其是这首《送别》。
氛围几乎完全契合了此刻深夜的场景,王桓刚开始唱的时候还没什么,可是在唱完后看到郑风使劲擦眼泪,却怎么都擦不完的一幕,心开始猛地抽搐,一双眼陡然模糊。
王桓住的12号楼,全都是大四毕业生。
此刻基本上已经楼去人空。
而且《送别》这首歌音调本来就十分的低,再加上王桓刻意压低了嗓子,因此在这个深夜并每一惊扰他人。
只有11、12号楼的一些还没有离开的毕业生,不知何时打开了窗户,听着远处飘来的歌声,没有人发出喧哗,只是安静站在窗户边,听着歌。
有人变得沉默。
有人红了眼眶。
有些泪点低的女孩子,见到下面魏硕他们又哭又笑的场面,一颗心不知道为什么堵得厉害,眼泪挂满了面庞。
不远处的记者表情复杂。
“我都毕业十年了,不知道为什么听到这首歌,特别想念以前的同学和老朋友。”
“唉,我也是,这首歌、这歌词,听得我心中发颤。”
“同样是这样,不知道为什么,心中酸楚。”
“去年王桓刚出道的时候,写了几首毕业离别的歌。我这个出了社会几年的人听起来还没什么感觉。可是听这首歌,心仿佛被撞中了。”
“我倒是打听到了一些消息,王桓那个不出名的室友,今天好像离校。似乎要去西北什么贫瘠落后的遥远地方。今天走了以后,有可能几年,甚至一辈子都见不到。所以王桓才特意写了这首歌给他。不过听起来真的好感伤……”
“原来是这样,难怪王桓刚才唱了‘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问君此去几时还’这些歌词。我还在想,现在毕业交通、通讯那么发达,怎么还弄得这么伤感。唉,王桓唱歌这方面真的登峰造极了,我都有点想哭。”
大家没想到,听到王桓唱歌。
每个人心里居然勾起了当初学校的回忆。
甚至有一两人眼眶都红了。
“快,快将通稿发出去。”
“不行,刚才那保镖说了,不能打扰他们。”
“那怎么办?”
“等王桓送走他室友后,我们再发新闻。否则现在发新闻,很有可能会引来大批粉丝。这样恐怕会给王桓带来不小的麻烦。他麻烦了,我们就更麻烦了。”
“那……行吧。”
如果是别的明星,记者们恐怕马上就发通稿了。可是王桓……惹不起,惹不起。新闻联播都在为他撑腰啊!他们记者算老几?
……
……
王桓轻轻放下吉他,然后起身走到了郑风面前。
“疯子。”
郑风再次偷偷使劲用衣袖抹了一把眼泪,这才转头看向王桓,一巴掌打在王桓肩膀上:“什么破吉他,以后有钱了哥给你买个新的。”
这句话,以前郑风经常对王桓说,因为王桓这把吉他从来都没有换过,哪怕是弦坏了也只是换根新弦而已。因此当时在宿舍里郑风不止一次说也给王桓买新的,此刻他又说了出来,只是声音却有些沙哑。
王桓认真道:“好,等你回来。”
听到王桓的话。
郑风鼻子一酸,眼前又朦胧了。他暗暗掐了自己好几次,大老爷们,太丢脸了。可是他无论如何都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
深吸几口气,郑风才笑道:“真没想到,我也有这个荣幸,能够听到华夏堂堂歌王特意为我写、为我唱的歌曲。哈哈,值得了……”
只是郑风说话的时候,声音有些颤抖。
显然,这个牛高马大的小伙子内心真的被感动了。
如今的王桓,一首歌根本就是无价的。而现在为了他,王桓居然特意守在这里给他唱了一首送别的歌。这就是兄弟情,因为兄弟情也是无价的。
郑风继续开口:“而且我知道,之前你说《少年中国说》,也是那天晚上我们四人聚会的时候听到了我的牢骚话,才发表这样的致辞吧?我知道你的意思,是为了激励我。你放心吧,我郑风虽然不聪明,也不怎么会说话。但有一股疯劲,只要我下定决心做的事情,我拼了命也要将它做好。我还想当你《少年中国说》里面‘与国无疆’的华夏少年呢。”
说到这里,郑风眼里露出自信的目光。
王桓点头:“相信你。”
郑风看了看不远处的吉他:“对了,这首歌叫什么名字?”
王桓露出笑容:“它叫《送别》,这次你去了那边后,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够回来。兄弟几个也帮不上你什么忙。只能在今晚来送送你了。不过疯子你不行啊,你之前不是一直说我唱歌是干嚎吗?怎么还听得流眼泪了?”
郑风马上反驳:“放屁,你那只眼睛看到我听流泪了?我刚刚就说了,是风。这该死的晚上怎么这么大的风?”
呵呵。
王桓看了看郑风急眼的模样,不再继续这个话题,笑道:“走吧,哥几个一起送你。”
陈辉点头:“车停在外面。”
郑风却摇头:“不了,你们几个身份都很特殊。能够在这里给我送别,我已经自足了。而且你们也看到了,刚才你唱歌的事情,已经被记者和不少同学看到了。若是你再送我去车站,容易引起拥堵。”
“也行。”
王桓等三人对视一眼,便答应下来。
郑风露出笑容,哈哈一笑:“那行,我这就走了。王桓,赶紧将《送别》发到网上啊,你送我的歌,我可得好好保存。”
然而他没想到的是。
王桓却摇了摇头:“《送别》只是给我兄弟一人唱的,这首歌我不会发到任何音乐平台,也不会出单曲。”
啊?
魏硕和陈辉都瞪大眼睛。
而记者们则听蒙了。
不出单曲?
后来证明了王桓说的是实话,这首《送别》他只在今天晚上送郑风的时候唱过一次,以后再也没有见王桓唱过。
于是记者们刚才录下来的有些不清晰的图像和画质,就成了这首歌的绝版。这却导致了它更加受到了无数歌迷的疯狂追捧,成为了经典绝唱。
此刻王桓当然不知道事情会发生那么戏剧化的一幕。
见到郑风要走。
他从身上掏出来了一个圆筒,递给郑风:“去那边后,照顾好自己。需要帮忙的给我们打个电话就行。另外,晚上我写了两句话送给你,到那边如果遇到困难了,就时常看一看,希望能对你有用……”
“好……”
郑风接过圆筒,插到自己兜里。再不说话,拖起箱子朝校园网走去。
他再也没有回头。
他担心自己回头就会改变自己长久以来的主意。
出门。
在门口打了一辆车,便直奔火车站。
车上的时候,郑风深吸一口气,掏出王桓刚才送他的圆筒,小心翼翼掏出里面的卷起来的宣纸,轻轻打开。
遒劲有力的文字映入眼前,一股气势扑面而来:
——
今朝前去,莫愁前路无知己。
他日归来,天下谁人不识君!
——
他愣了愣,刚刚还压制住的情绪顷刻间崩溃。
车上,郑风哭得像个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