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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书记脸上忽然堆起笑容,说道:‘来,来,兄弟,坐。’
贺丰收站住,陈书记继续说:‘你不要见怪,兄弟,这一次考试指标有限,我看见了你的名字,以为是和你重名重姓的人,一问,真的是你,谁都会想到,你这是和镇政府开玩笑的,白白占了一个名额。你要是认真,我就认真,就按照你说的,你不必天天来上班,就挂一个名,其实我也知道你的心情,好多资产千万,甚至上亿的老板,不让子女去商场里扑腾,倒是挤破头到机关里上班,每月拿两千多块钱的工资。我真的想不通。’
“我大学没有毕业,没有办法参加公务员考试,所以就参加你们的事业编制考试。之所以有这个想法,还是上一次来见你说红沟东街印章的事,我见在镇里办一件事这么难,又看见了你们的招考启事,就报了名。”
陈书记尴尬的一笑,说:“你这是为了自己办事方便吗?”
“也可以这么说。”
“那就这么说,你这样做,我是担着责任的,不按时上班,纪检部门会追责的,不过我替你扛了,你是特殊人才,谁要是有意见,也给我招回来一个上亿的项目。”陈书记笑着说。
“谢谢陈书记了。”
回到工地上,见到郝蔓,贺丰收觉得在镇里上班的事情要给她说一下,过几天镇里还要进行岗前培训。
“你小子在我这里挣着钱,还要想去镇里当官?”郝蔓说。
“不是去当官,有时候办事真的难,上一次东街盖一个章,我跑了好多趟,去镇里上班,就是熟悉镇里工作的流程,熟悉有些工作的潜规则,少走弯路。”贺丰收说。
“你是吃着碗里的,看着锅里的。是不是觉得你这个总经理没有安全感?既然录取了,就去吧,不过要以公司的事情为主,不能因为镇里的鸡毛蒜皮小事耽误了公司的大事。”
“我知道,我会把握好的。”
“贺丰收,问你一个问题,前两天见郝德本你也去了,你觉得我有必要去救他吗?”郝蔓说。
“这是你们的家事,我不好意思发表意见。”
“你就直接说就行了,无所谓,我就是听听你的意见,做不做不一定。”
“你要是真听我说,郝德本杀人无疑,刘培效绝对是他做掉的。但是办案讲究证据,你做了,但是没有抓到你的证据,照样判不了你的刑。香港的悍匪张志强,绑架一个富商,勒索了六个亿,香港警察已经把他送进了监狱,但是判决是无罪释放。后来才有他绑架李嘉诚儿子的事情,一下子就勒索了十几个亿。你说张志强在第一次住监狱的时候无罪释放,就是他没有作案?是冤枉的?最近我看了几个冤狱案件,关押了好多年,最后判决无罪,国家又赔偿了好多万。这些人都是被冤枉的吗?也不尽然,只是证据不足,或者是证据没有形成链条,疑罪从无,这是法制进步的表现,但也给一些人钻法律空子的机会。”贺丰收说。
“你绕来绕去的,是不是说郝德本还有出来的机会?”
“郝德本杀人,我是坚信的,我的想法是尽快把他送到刑场枪决。从个人意志上说,我不希望你给他上下活动脱罪,但是从法律层面,即便是像张志强这样的世纪悍匪,依然有他上诉申诉的权利,郝德本的事,你自己选择。”
“郝德本在监狱里一直写信申述,说是遭到了刑讯逼供,对以前的供述彻底翻供。他是一个老狐狸,死到临头还在垂死挣扎。已经引起了高层的重视,案件时间长了,很多证据灭失,有的证人已经不在,按时间来算,已经过了犯罪的追诉时效。”郝蔓说。
贺丰收心里一咯噔,其他的证据不说,这追诉时效是实实在在的,贺丰收依然记得,刘培校死亡的时候,好像是按失踪报警的,当时没有按刑事案件立案,要是这样,聘请一个高明的律师,郝德本的案件真的有峰回路转的机会。
贺丰收没有说话,郝德本要是真的无罪释放,红沟岂不是要震动了,又将是一场洗牌。
“你咋不说话了?我问你,郝德本说他手里放的还有钱,你信吗?”郝蔓说。
“郝德本手里有钱是一定的,他已经五十多了,做事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尤其是金钱方面,不可能手里空空的。至于钱有多少,就不好说了。”
“我早就放出来风,说郝德本很快就要回来了,那时候只是说说,借他的阴魂吓唬红沟的群众,不要想着郝德本进去了,郝家就倒了,就可以对我郝蔓颐指气使了。你觉得郝德本出来,是弊大于利还是利大于弊。”
“我不发表意见。”
“要是郝德本还杀过人,杀的是我最亲近的人,我还能救他吗?”
郝德本盯着郝蔓几秒钟,说:“你什么意思,你是不是还掌握着郝德本犯罪的证据?你最亲近的人是谁?是你的亲生父亲?那你就是认贼作父了。”
郝蔓望着远处的鹤鸣湖,鹤鸣湖上几只鹭鸟在翱翔,偶尔,一只鹭鸟迅疾的插入湖面,抓上来一只小鱼。
“是的,我怀疑郝德本杀了我的亲生父亲,我已经把我的血样送给金剑了,估计结果就要出来了。”
“送去几天了?”贺丰收问,
“三天了吧。”
“结果已经出来了,现在的科技水平当天就能出来结果。”
“我心里很烦,真的不知道怎么做了。”郝蔓痛苦的说。
“我们做好眼下就行了,把项目做好,郝德本的事听天由命吧。”
“我很累,红沟新城一号地开发完了,我准备歇息一阵,把自己嫁了,相夫教子。”
这话从郝蔓嘴里出来,贺丰收狐疑的看着她,这不是她的性格。“是不是已经有了中意的对象?”
“是个人就行。真的很累。你愿意吗?以后好时代的股份就是你的,你在前台,我在幕后,或者是彻底的退出。”郝蔓轻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