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陌罂没想过会再看见莫任辛身处这样的境地,她仿佛一瞬间回到了几个月以前,彼时的他们还在肖慕泽的折磨之下,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实现中的莫任辛虽然仍然穿着他入狱时的西装,甚至还是整整齐齐的,但是整个人已经憔悴了许多,除了脸,身上没有哪一处不是伤痕累累的。地上满是血迹,监牢里散发出血腥的恶臭。
陌罂进去的时候,莫任辛正被两个狱警毒打,身上旧的伤口又被掀开,和新的夹杂在一起,血肉模糊。当下就控制不住泪水,陌罂冲过去扑在莫任辛身上,一个狱警来不及收回皮鞭,狠狠地抽在了她的身上,薄薄的衣服立刻就烂了,血顺着背流下来,与地上莫任辛的血混在一起。
狱警白了脸色,谁不知道这个女人任何人都动不起,且不说陌罂之于肖慕泽的特殊性,就连莫任辛此刻的处境都还不成定局,难保将来有一天他翻了身,会因为这一鞭子要了他们的命。
陌罂狠狠地抽了一口气,强忍着疼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不颤抖,"你们,把他放下来。"
几个狱警面面相觑,权衡利弊之后乖乖的听了话,放下莫任辛就退了出去。
和上次再肖慕泽的家完全不同,那是殴打他的人里时安插了自己的人的,因此下手并不很重。可是现在,每个人都是下了狠手,他们也知道,莫任辛若是东山再起恐怕自己小命难保,因此不如直接遂了幕后人的愿,让他再也不出不去。今天又误伤了陌罂,恐怕以后的刑□□更重了。
莫任辛已经被打得精神恍惚,看见陌罂,久久地凝视着她,目光却是空洞的。
"莫......"陌罂心痛得无以复加,小手抚上他瘦削的脸,若不是亲眼所见,她难以想象一个人可以变成这样。
莫任辛似乎现在才反应过来自己眼前的人并不是幻觉。再这里的几天,他已经不知道自己看见过多少次陌罂了,但是,都是幻觉。想要说些什么,到最后也不过是僵硬地念出了她的名字。
眼泪来势汹汹,陌罂扑在他怀里,哭得像个孩子。
莫任辛忽然笑起来,一如过往,温和地微笑,"小罂,乖,我没事的。"然而他的声音却是前所未有的沙哑,听得陌罂更加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
"对不起,都是我害你这样。"是因为她,肖慕泽才会执意要扳倒莫任辛。如果没有她,他可以不去争夺的,或者,他还有足够的时间积蓄自己的实力,不至于像现在这样,束手束脚地不能反抗。
莫任辛不再说话,只是用自己的手一下一下地抚摸着她的背。他的手心有足以融化人心的温度。暖意一直顺着陌罂的血液流淌,最终聚再她的心房。
明明是相爱的两个人,明明他们是渴求平淡的人,为什么偏偏要有这么多的阻碍?!
肖慕泽。
陌罂消失了许久的对于他的恨,只那么一瞬,就像破土而出的荆棘,占据了她的身体。
和莫任辛待了一整个下午,陌罂帮他擦拭了身体,也顺便打扫了一下监牢,但是血腥的气味还是难以抹除。莫任辛不肯让她做这些肮脏的活的,但是陌罂执意,他拗不过她。最后看着他吃完饭睡下,陌罂才离开。临走的时候,她给每一位狱警都塞了点钱,同时也放下了狠话。
走在没有任何遮蔽的天空下,陌罂脸上没有了一丝泪痕,眼中只剩下决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