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爱恨仅一念

颜稀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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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出了餐厅,董艾根本不知道去哪里,距上班时间还很长,而且她顶着一双哭得红肿的核桃眼出现在办公室,那得引起多大关注。

    只是,她该往哪里走?

    中午的阳光炙烤着大地,水泥地面腾起的热气由脚下直扑面部,路旁树木顶部微微晃动却不是因为风,而是呼啸而过的车辆。

    天空没有一朵白云,只有无边无际湛蓝。因正值下班高峰,所以人流很密集。他们脸上挂着晶莹汗珠,快步与每个人擦肩而过,目光连一秒都不曾停留。

    每个人眼中都有期待,每个人都为了明天而奋斗,而她董艾像在大海里飘荡的小船,辨不清方向找不到回家的路。

    好几次她险些被匆忙经过的路人撞倒,对方的道歉她也好像没听到,出神看着前方继续不停步往前。

    汗液湿透了董艾的丝质衬衣,她看起来很不好。虽然脸上泛着红晕,但紧抿的唇却没丝毫血色,眼前景物出现重影,喉咙干燥得无论她咽下多少口水也无济于事。

    身体频频发出警告,她却选择忽视,因为没有停下来的理由。

    现实太残酷,她不想回去面对,只能逃得远远的,缩在自己的壳里自我保护。

    就在这时,董艾双腿突然乏力,一个踉跄往一旁倒去,回过神来已经晚了。

    路人见她不对劲,没敢伸手相扶,反而立即闪避。她敛了敛眼眸,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却什么也没抓到,没办法的她只能闭上眸子听天由命。

    或许,重重地摔一下她能忘了所有事情,包括对傅君奕的爱……

    “……”疼痛没有预期袭来,董艾微掀眼皮却被耀眼阳光扎得睁不开,但隐约看见一张模糊的脸贴近自己。

    “小姐,你还好吗?”温柔的男性嗓音响起,如同夏日里忽然拂过的清风,沁入人心。

    眼眸渐渐熟悉光线,董艾得以睁开双眼。

    四目相对本是美好开始,不料她猛然推开对方,像是遇到什么洪水猛兽。她后退好几步欲拉开彼此距离,一时忘了自己双腿乏力。

    突然失去支撑的她脚步凌乱,站都站不稳。对方伸手欲搀扶,明明是好意她却避如蛇蝎,踉踉跄跄向后挪。

    对方摇首叹了口气,尴尬收回悬在空中的手臂,以免再刺激她。

    董艾知道对方是好意,可自己天生就对陌生人多几分防备,“我很好,谢谢。”她只能扔下话便离开。

    男子立在原地,偏首盯着她消失方向,剑眉紧蹙,再低头看了看摊开的掌心,微微发红,那热度似乎还残留。

    一个想法掠过脑海,他忽然意识到一些事,抬首搜寻那抹身影不获,最后索性拨开人群寻找。

    在烈日人潮中转了几圈,额上就冒出细密汗珠,衣服也有些湿润,更何况是她!他开始担心起来。

    董艾出了人多的商业街,来到服装街。不知是不是因为刚才人多,她感觉呼吸困难,现在静下心来胸口也没那么闷。

    只是四肢乏力并没有改善,好像有加剧现象。她虽在走路,却不清楚自己有没踏着地,全身都轻飘飘的。

    董艾走不动了,单手支着墙,阖上眸子希望眩晕感能过去,可似乎没什么用,眯起眼看向倒映在玻璃橱窗的自己。

    苍白的脸、红肿双眼、紧咬不放的下唇在渗血,看起来无比狼狈。

    呵,难怪傅君奕不要你,不选你。董艾自嘲勾起嘴角,默默在心里说。

    傅君奕、乔海瑶相拥和十指紧扣的场景浮现在玻璃橱窗上,她双眸刺痛,头也跟着剧痛起来,扶着墙的手不知不觉紧握成拳。

    董艾大口大口喘气,好像怎么也填补不了身体所需氧气,胸闷的感觉越来越厉害,伴随着丝丝疼痛。

    忽然,她眼前一黑,身体毫无预警向一旁栽去。

    这时,一道身影飞快窜了过来,在董艾就要与地面亲密接触的时候,他伸手揽住她的腰,使劲拉起她,让她向后仰靠在自己胸膛上。

    男子蹙眉侧首看着怀中双眸紧闭、面带红晕的陌生女子,抬手探了探她额温,三根手指搭在垂落腕部上,感受脉搏跳动频率,然后眼神变得复杂。

    挑眉看了眼高挂烈日的湛蓝天际,弯身抱起不省人事的董艾,大步走出围观人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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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董艾穿着美丽白纱,踩着柔软草地,身后拖着长长裙摆,每走一步小心脏就激动一分。望着越来越近的教堂,她难掩内心兴奋。

    她感受到,那里……有等着自己的人,有她深爱的男人。

    一想到能与他相偕接受众人祝福,一起白头到到,即使她已双腿疲惫,也不停止向前的步伐。

    但明明近在咫尺的教堂,伸手可触却怎么也到不了。教堂钟声响起,婚礼进行曲悠扬飘荡,催促着她前进。

    她拎起纱质裙摆,在草地迎风奔跑起来。钢琴婚礼进行曲快要演奏完之时,她伸出的手终于能贴上教堂那扇大门。

    董艾嘴角自然而然往上扬,只要推开这扇门,迎接她的将会是一段完全不同的人生。

    可她万万没想到,门推开后看到的是撕心裂肺一幕。

    傅君奕一身白色西装笔挺站在神父面前,挂在唇边的笑容刺痛她双眼,本该握着她的温暖手掌,此时却紧紧包裹另一双手。

    他身边站着的人不是董艾,他等待的也不是她,而是与自己身穿一模一样白纱的乔海瑶。

    所有人用祝福眼神看着他们,仿佛无声说‘新人天生一对,金童玉女’,而傅君奕正将戒指缓缓套进乔海瑶无名指。

    “不要!”

    董艾大叫起来,新人和宾客们回首,望着她的目光充满不悦。

    她不理会这些眼神,沿着红地毯跑了过去,一把拽开笑着对自己展示幸福的乔海瑶,趁着海瑶摔倒在地扑上去用力拔下刚戴上的戒指,套在自己手中。

    然后一边笑一边宣布:“我才是傅君奕的妻子,你乔海瑶什么都不是!”

    “真正什么都不是的人是你,董艾!”傅君奕上前一步,张开双手按住董艾的细肩,每说一个字手中的力道便加重一分。

    “不,不是的……不是……”

    董艾欲推开傅君奕,却怎么也推不动,他眼中的恨意伤透了她的心,她什么话都说不出来,只能边摇首边掉泪,更要眼睁睁看着他脱下本戴在她手上的婚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