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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从手机传出的刺耳刹车声令董艾下意识将手机自耳朵上移开,可虽然移开了一只手臂那么远,但她还是觉得刺耳。
刹车声中止后,她立刻把手机贴回耳边,一点声音都没有,就连轻微的呼吸也听不见,仿佛时间静止了。
为什么什么都没有?她感觉到非常害怕,握着手机的手一再用力。‘死’这个字忽然浮现脑海,身体温度渐渐变凉。
不会的,不可能,刚才还能听见对方的声音,这一刻为什么没有了呢?
她好想大叫,可喉咙仿佛被什么卡住,久久不能出声,但她的心却渴望着叫出他的名字。
刹车的同时高临风上半身猛然向前倾,胸口撞上方向盘,额头离挡风玻璃只有几厘米,接着身体因停顿自然向后仰。
他惊魂未定,踩着刹车的脚不敢有丝毫放松,握着方向盘的手因用力而持续泛白,瞪大黑眸看着车头,那里有只突然跳出树丛的小狗。
真是够呛的,他的手离开方向盘,捂着自己的胸口,撞得好疼。
但是……安全气囊为什么没有及时打开?高临风微眯起黑眸,弯身查看了一下安全气囊装置。
没反应?他的车一向保养得很好,几乎不会出现这种纰漏,除非……被人动过手脚,可会是谁呢?
沉浸在思考中的他回过神来,耳朵的蓝牙耳机传来焦急的呼喊声,“高临风,临风,你怎样了,回答一下我啊!”
他微微一愣,由于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忘记了自己在聊电话,但听到她那么紧张的声音,嘴角忍不住上扬,心情比刚才更好。
“高临风,临风,临风……”得不到回复,水雾慢慢染上眼珠,视线开始出现模糊,轻微的呜咽声溢出唇边。
听见她的声音越来越不对劲,他立刻出声,“我在的。”把人弄哭可不好,他不太会哄女孩子。
董艾抬手将眼角泪珠拭去,松了口气,定了定心神,“吓死我了,我以为……”
她说不下去,他替她接下话,“以为我会死吗,不会的。”至少在没把你追到手之前,我的命会好好的。
“别说那个字。”她制止他说下去,因为那个字太可怕了。八岁那年,正是这些刹车声带走了她的父亲,她亲眼看到父亲在危机之际,用身体紧紧将她护在身下。
她突然如此恳求,高临风也收起了开玩笑的念头,立刻转移话题,“不过,我很高兴,你为我担心,而且叫了我的名字那么多次。”
他从她的言词中感受到,她对自己满满的关心,这种温暖他很久没感受过了,自从母亲离世后。
“如果可以,我希望以后都能听到你叫,若是不带姓就更好了,显得亲密一些。”他忽然认真道。
“什么嘛。”董艾微微一愣,隐约觉得他话中有话。
高临风深呼吸,握着手机的手紧了紧,想将内心的想法告诉她,“小艾艾,其实我……”
这种氛围……董艾脑中警铃大响,总觉得接下来得话自己不该听。虽然很不礼貌,但还先一步出声打断他的话。
“咳咳咳……我忽然很不舒服,先挂了,晚点再聊。”她一口气说完大脑好不容易组织的话,便马上立刻切断手机,没有丝毫犹豫,也不给对方有说话的机会。
“呼,好险。”她望着置于掌心的手机,显示通话结束然后黑屏,双肩跨了下来,心里祈祷着手机不要再响起。
不过,她都这么说了,他应该不会打来。
高临风愣愣地盯着手机,有种难以言喻的感觉。她竟然挂他电话?还如此决绝,难道猜到他要说什么?但这可能吗?
既然她都感觉到了,他是进攻还是防守呢?最后,他咧嘴一笑,决定好了。
重新发动引擎,朝她家而去的路线不变,只是要做临时调整。他在一家店铺前停了下来,拿着副驾驶座的花束下车,进店前将花塞进一旁垃圾桶。
安全气囊的事很可疑,幸好今天遇上的是紧急刹车,若真撞上其他车,恐怕他就真的危在旦夕了。
到底是谁在害他?这件事他要调查清楚,但不是现在,如今他有更重要的事急着去做。
他在店内走了一圈,无视服务员的好意询问,随后指着几样东西要服务员拿下来,然后结账走人。
多亏了高临风的来电,董艾的心情没那么郁闷,只是她依旧不想动,明明肚子饿却不想吃东西,就这么躺在沙发上。
想着昨晚发生的种种,想着他今天早上狠绝的话,紧闭的眼眸又开始发热,她咽了咽口水,将苦涩吞回肚子。
她最近变得特别爱哭,连她自己都开始讨厌自己了,难怪他对她的态度变得那样。
全世界的人都可以讨厌她,唯独不希望被他讨厌,想着想着水雾又蒙上眼眸,她再三深呼吸,将眼泪逼回去。
忽然,门铃毫无预警响起,她看了眼窗外。天际乌云开始集聚,将大半个天空遮住,天应该很快就黑了吧,他今晚还会回来吗?
她出神想着,催促的门铃再次响起,似乎没人开门就不罢休。说真的她不想去开门,现在的自己脸色一定很难看,她不想被任何人看见。
可是她却站了起来,摇摇晃晃朝门口走去,想着不让人进屋就好,没想到门一打开,她就愣在原地。
“是你?”你怎么会来了?这句话始终没问出口,她只是惊讶他的出现。
“怎么,是不是很意外,很惊喜?”虽然从她的表情就能看出心情,但他还是希望她亲口说。
“临风……”你该不会是电话里没讲清楚,故意要在她面前说吧?董艾紧张地唤了他一声。
高临风轻笑出声,将手中的袋子举起,“你说感冒了,我给你买了感冒药,听见你有几声咳嗽,也买了止咳水,药一定要饱腹才能吃,所以我顺便带了晚餐,你应该不介意跟我一起吃吧?”
比起表白之类的话,他觉得这些话说起来很简单,见她半天没反应过来,他越过她身边打算先将东西放下。
突然,在他经过她身边的时候,她出其不意抓住他的手,阻止他进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