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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海瑶盯着挂断的手机直至黑屏,明亮的屏幕映照出她的容颜,此时唇边正挂着一抹阴冷笑容,但一晃眼,她恢复大家闺秀,端坐好的样子,仿佛刚才只是别人一时错觉。
她是来到这家餐厅才打电话的,不确定对方是否会马上赶来,可她不介意等,因为对方总会来的,只是她估算不出时间而已。
刚好今天下午没钢琴课,她有一大把时间可以去等。轻轻搅动杯中咖啡,冰块因遇热而黏在一起,这么热的天,最适合待在开放空调的餐厅,点上一杯冰饮一份甜品,坐一下午。
她向来不喜欢等人,但这次她却等得心甘情愿。因为……视线落在手边的包包上,很期待董艾知道整件事来龙去脉后的反应,那应是相当美妙。
本以为,傅君奕知道董艾是他的亲生妹妹后,两人会因此产生隔阂,她就有可趁之机,顺势代替董艾在他心中的地位。
只是没想到两人的感情非但没更进一步,反而越拉越远。她知道的,若不是自己联合容柳月给他压力,他不会想见自己。
距离上次他自动上来她的公寓已经过去很久,那次来还是因为董艾的事。她很生气,却没表现出来,可他一通电话也没给她打,仿佛她是他生命中可有可无的人。
但是,无意中让她知道了一件事,她本想告诉他,给他机会,没想到他竟开始以各种借口拒绝见她,一副要与她划清界限的样子。
没办法了,既然他不见自己,乔海瑶就想办法要他亲自找上门,因此她不介意自己手段卑劣。
乔海瑶端着咖啡细细品尝,一双明亮眸子专注窗外,直至桌边站着的人影挡住她视线,才收起心神,抬眸看了对方一眼。
“没想到你比我想象中来得快。”她看着董艾,放下手中咖啡,扬眉示意董艾坐下。
董艾瞪了海瑶一眼,大方坐落在她对面,“这不是你想要的吗?”故意在电话中只说一半话,勾起她的好奇心,然后引诱她过来。
那么天衣无缝的计划,难道乔海瑶不是想着能早点见到自己吗,而且最后那句‘别太晚,久了我会离开的’,明摆着要她马上赶过来。
乔海瑶耸了耸肩膀,不予否认。
“你有话就快点说,我还有事。”董艾一刻也不想多待,即使明明没不赶时间。
每次遇到乔海瑶都不会有好事,她不想淌这趟浑水,若海瑶说的事情与自己有关,她自然听,若无关她不想浪费时间,而且她们也不是什么好朋友,没有那么多聊不完的话题。
“别心急嘛,我们先聊聊天,促进感情。”乔海瑶知道董艾心急,可她越心急自己就越不急着说。
“我想我们没什么可聊的。”董艾站起身,一副准备走人的样子。
她觉得自己一定是疯了,才会对乔海瑶口中的事情产生好奇心,怎会忘了海瑶善于编造事情呢。
乔海瑶双臂抱胸,不慌不忙向后靠在椅背上,对着董艾的背影说:“别说我无情,我给足了你心理准备时间。”
董艾顿住往前的步伐,挺直背脊,一身高傲气息,“那我岂不是要谢谢你?”
“好说。”乔海瑶对谢意向来不婉拒,见董艾真的想走,她觉得没必要再隐瞒下去,于是把手伸进包包,掏出东西搁在餐桌上,“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否与你有关?”
她明知故问,垂眸盯着桌上一张张清晰无比的照片,佯装不在乎拿起黑色圆筒在光线下查看。
终于进入主题了吗。董艾微微一笑,笑容中带着算计。原来这不难嘛,能预先猜中别人心理就好了。
她敛起笑容,快速转身,视线落在餐桌上。看到那些东西,脸瞬间苍白,身体轻微颤抖,若不是她紧握双拳强迫自己镇定下来,她恐怕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
“这些东西你哪里得来的?”那一张张的照片刺痛了董艾双眼,这些比报纸上刊登的更为齐全,或者应该说报纸只刊登了其中三分之一,但已足够引起轩然大波。
“我就说嘛,你必然有兴趣,有没感觉不枉此行?”乔海瑶笑得灿烂,看到董艾的狼狈,她心情大为好转。
是的,只有董艾痛不欲生,她的心情才会好,至少会感觉这个世上不止她一个人伤心。
董艾不想再听乔海瑶废话,双手用力撑在桌沿,生气瞪着海瑶,“说还是不说!”
“别急嘛,除了这些照片的由来,我们还有很多话题可以聊。”乔海瑶存心让董艾心急,故意顾左右而言他。
董艾觉得多说无益,一把将餐桌上的照片扫进包包,然后拉上拉链。
只要销毁这些东西就可以了,这样就没人会再拿这些做文章了。她天真地想。
“没关系,你尽管拿,所有底片在这里,我想要多少冲晒多少都可以,甚至全a市一人一张都行。”
“你到底想怎样!”董艾失控大声怒吼,完全不在意餐厅其他人投射而来的目光。
“我不想怎样。”乔海瑶端详着小型黑色圆筒内的胶片,其实这东西对她一点用处都没有,她甚至不想保存不是自己的照片。
“只是……”她将底片放在桌上,“告诉你事情的真相而已。”
被蒙在鼓里多可怜,她这是好心啊。乔海瑶笑得一脸不怀好意。
“什么意思?”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董艾总觉得海瑶话中有话,听还是不听呢?可身体早一步替她做出选择,坐在位置上。
“这些照片为何会刊登在报纸上,为何他不召开记者会替你澄清,为什么明知你会被记者堵却不到现场去救你。”乔海瑶一个问题一个问题细数,很满意看到董艾脸色越来越苍白。
不知为什么,董艾忽然有种想逃的冲动,隐约觉得事情不会是自己想知道的。
但她才刚站起,手就被紧紧拉住,接着照片底片被塞进手中。
“这些东西对我来说一无是处,但我不希望你继续傻下去。”乔海瑶说得情真意切。
看到这样的海瑶,董艾忽然觉得很害怕,手下意识想缩回去,却被紧抓,强行按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