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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带着恳求的语气,是董艾从未听过的。她退出他的怀抱,挑眉疑惑看着他,静静等待他的下文。
很好奇到底是谁有本事,令他对自己如此低声下气,而她又有什么是他想得到的。
傅君奕望着董艾,好几次张开双唇却发不出声音,看了一眼亮着红灯的手术室,想起护士着急的话,他咬牙开口:“你是ab血型的对吗?”
“是的。”她虽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提起自己血型,但还是如实回答。
“帮我救一个人。”
“谁?”
“乔海瑶。”
听到名字后,董艾向后退了几步,远离他身边,不敢置信看着他。她万万没想到,他们几日没见,他关心的不是她,而是要她替他救另一个女人?
“你告诉我在医院,就是要我赶来,而我的到来就是为了救你的未婚妻,我的情敌?”她边说边自嘲地笑了。
他对她说了‘请’字,这是第一次,竟是为了乔海瑶那女人?呵呵,她好想笑,可是笑不出来。因为心脏在流泪,在流血。
她绝望的表情令傅君奕一愣,他伸出手试着去解释,“我们出了很严重的车祸,若不是她……”
“我不要听!”她忽然大声喝止他接下来的话,为的就是不让自己有心软的可能。
他从不知道,任何事只要他开口,就算要她的命她也可以毫不犹豫给他,可是,他现在竟要她救那女人?救了她,好让她和他双宿双栖么,她董艾办不到,也没那么大方。
说她自私,说她狠心也罢,她就是不要救那个女人的命,甚至怀着乔海瑶若是死了更好的可怕想法。
“你就当帮我一次!”他上前几步,将手搭在她肩上,用力捏紧不让她跳出自己的视线,不让她趁机逃跑。
董艾挣扎扭动双肩,甩不掉他的手,她就抬手用手去抠,可是都于事无补,只好表明立场,“帮你?我没那么大方。”
“你知不知道,她是为了救我才重伤的,不然躺在手术室里的人就是我,你以为你还能站着跟我说话?她……”
“我说了不要听!”他很清楚自己是容易心软的人,才一再说服她去输血救人。
可是,她真的没那么大方,救醒乔海瑶,她就会失去他。
抬手想去捂住耳朵,却被他先一步用手挡住,她闻到浓重的血腥味,下意识看了眼他的手,他竟然用受伤的手阻止她捂耳的举动。
随着两人在暗地里较劲,他受伤的手伤口再次裂开,很快浸染了白色绷带,两人的僵持加剧了伤口裂开的速度,绷带来不及吸鲜红的血,导致有些滴落在地上。
“她在大货车撞上来的一刻,解开自己身上的安全带,整个人倾斜扑在我身上将我护着。她紧紧抱着我,替我承受那剧烈的撞击。我不敢想当时她会有多疼,因为醒来我身体的骨头都快散架了,更何况她只是个有着弱小身躯的女人。”
“……”她不要听,可是他逼着自己听,逼她承认乔海瑶对他用情多深,如何为了他不要命,而她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听着。
他到底知不知道,他一字一句为乔海瑶说的话,就像刀子一样直插她的心脏,一刀又一刀,她已经疼到不能呼吸了,他却不愿放过她。
别说了,真的别说了,我承受不了,会疯掉的……
“她将我保护得很好,我几乎没受什么伤,而她正躺在手术室里,命悬一线。”看着她痛苦的侧脸,他只能选择忽视,直接要最简单的答案,因为已经没有时间了,“丫头,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眼泪无声无息滑落颊边,这次董艾没有哭出声,因为她已经不知道哭的声音是怎样了。
“那你想过没有,我的身体很虚弱,不适合输血。”她说谎了,其实她的身体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只是如今能找到这样的借口,似乎也不错。
就在这时,手术室的门再度开启,刚才那名护士走了出来,看到两个人的时候愣了一下,“输血的人找到了吗,里面情况危急,已经不能再拖了。”
“我们马上就好,你等一下。”傅君奕将她拉到一旁,再次询问:“就当哥求你好不好?”
董艾笑了,笑得眼中带泪,酸涩自知,大声道:“好。”
望着痛苦与悔恨交织的他,她咬牙切齿说:“要用我的血救你未婚妻,可以,但这笔账我会算在你身上!我早晚要讨回来!”
“好,只要你肯救,无论你将来要讨什么,我都不会逃。”他终于松了口气,同时许下诺言。
她看着他冷笑,用她的血换来他的诺言值得,只是这过程是她最不愿体验到的。
“若我要讨的是你的命呢,你会双手奉上给我吗?”她敛起微笑,第一次在他面前用笑容掩饰内心的想法。
傅君奕看着她,摸不透她话中的真假,一时间不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
突然,董艾凑在他耳边,“放心,我那么爱你,不会舍得要你的命。”最多,要的是你的爱,只可惜强求而来的东西,是她最不屑的。
趁着他呆住的时候,她顺利脱离他掌控,跳出他所能触碰的范围。其实,她好想逃。
可是,看到他脸上的后悔,她的脚步就移不开,不希望他因乔海瑶的事而烦恼。说到底,她就是傻女人。
果然,还是高临风最了解她。最近他都叫她傻女人,这下还真是做了傻事,但为什么她那么心甘情愿呢。
董艾退到护士身边,露出苦涩笑容,主动说:“走吧,我是ab型的,我跟你去输血。”
护士被他们弄得有点不了解情况,于是董艾只好动手去拉护士的手,两人急急忙忙走开。
傅君奕充满感激看着她,却在她拉着护士离开的时候,看到她的手背上还有因注射点滴留下的黑色伤口,眸光渐渐暗淡了。
伸出手想阻止她,心里却有个声音阻止他的动作,他只能垂下手,向后贴着墙。
丫头,谢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