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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君奕背靠沙发,将头向后仰贴在沙发边沿,他闭上疲惫黑眸,抬手揉了揉胀痛额角。
耳边萦绕优美钢琴旋律,每个人都听得陶醉,唯独他,悬着的心始终没有放下,脑海里都是她的身影,以及她的血……
手从额头移至眼眸处,他张开手覆住渐渐发热双眼,喉结浮动,温热在眸底凝聚,苦涩随着下咽动作往肚子里吞。
“兄弟,你还好吗?”云霆在君奕身边坐了下来,看着疲惫不堪的好友,却不知安慰的话从何说起。
傅君奕维持着同样的动作,微微勾起嘴角,自嘲笑了笑,“你觉得我好吗?”
“……”云霆摇首叹气,往放了冰块的杯子里注入琥珀色液体,然后碰了碰君奕放在额上的手,“喝一杯冷静一下吧。”
傅君奕接过酒杯,仰首一口饮尽。他第一次觉得自己很没用,连个人都找不到,可是自己已经用最短的时间将a市翻了两遍了,依旧不见董艾的踪影。
医院没她的就医记录,机场没有她的处境记录,她就像人间蒸发了一样,他找不到丝毫踪迹。
别墅里留下的血很多,比他离开前多出几倍,他不知道自己走后她发生了什么,现在想找人问问都没有。
他不相信人会凭空消失,所以她一定躲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可a市就这么大,她能依靠的人不多,朋友也没有她的消息,她到底去哪里了?
酒精下肚,傅君奕因酒精兴奋作祟精神好了点,但仍难掩脸上疲惫。
他身上的西装是几天前的,头发凌乱,脸上胡渣凸起,眼眶微陷,黑眼圈只深不减。自从知道董艾不见那天起,他就没有好好休息过,甚至连家也没回,没日没夜地寻找她,不放过任何可能性。
可是,董艾却像消失了,怎么也找不到。曾经他以为钱是万能的,但如今才知道有时候花光所有的钱都未必能找回自己想找的人。
珍惜眼前人……这是一句多么痛的话。他不想在回忆里怀念她,她一定是躲起来了自己才找不到,不会是……
他甩了甩头,打断心中的想法,告诉自己她不会有事的,只是她不想见他而已,等事情过了她就会出现。
“我今天去找她了。”
云霆蹙了蹙眉,瞟了眼君奕的侧脸,虽然灯光故意调暗,但难掩他侧脸上清晰的掌印。他不由得摇头,“你明知她不会告诉你,何必去呢。”
啧,那女人下手还真不是一般重,傅君奕的俊脸出了好几根手指指印,他不由得同情君奕。
“我不去,岂不是更不知道?”傅君奕坐直身体,挑眉看了眼云霆,根本不在乎脸上的伤被好友看到。
董艾手机最后一通号码是打给凌霜霜的,虽然不知道两人谈了什么,但这起码是线索,他又怎会放过?
话音刚落,傅君奕站了起来,一副准备走人的样子,似乎没时间停留。
云霆立刻从沙发上跳起,挡在精神不太好的君奕面前,阻止他往外走,“去休息一下吧。”
君奕已经几天没睡了,人那么疲惫,开车很危险,作为朋友他不希望君奕出任何意外。
“我没有时间休息。”傅君奕知道云霆好意,所以扯唇勉强笑了下,然后绕过好友身边,步履不稳往外走。
云霆没有再次阻止君奕,而是看着他的背影,小声说:“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世上没有后悔药,当你后悔的时候没有药可治,所以做事要先想清楚后果,否则事后无论做多少也挽回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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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口好疼,心好疼,全身都疼得要命,她连抬起手指,掀开眼皮的力气都没有,只是恍惚间听见。
“医生,她怎样了?”
耳边出现了焦急的男人声音,她应该指的是自己吧?好想睁开眼看看,这世上还有谁那么关心自己。
可惜眼皮太沉重了,她掀不起来,而且她也不想睁开眼。现实太残忍了,她宁愿活在美好的梦里,没有伤害,没有束缚,自由自在。
她好想继续沉睡下去,可身边的人太烦了,一再追问她的事情。
“先生,对不起,我们真的尽力了。这位小姐没有求生意志,就算我们用再好的药也没用。”
“你的意思是叫我放弃?”男人激动起来,他上前揪住医生白袍衣领,“你怎么当医生的!”
男人被其他医护人员拉开,医生得到解脱后,喘着气说:“先生,你不想听我还是得说。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她……”
“出去!”男人怒吼打断医生的话,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不想听。
见医生和医护人员依旧站在病床前,他不由得动手赶人,将他们推出病房,然后转身,怒瞪着床上的人,握紧拳头气愤走到床边。
他们终于不吵了,她可以安静睡觉了……身体渐渐放松,准备进入无止尽的昏睡。
寂静的房间,男人注视床上的人好一会,才幽幽开口:“你就这样放弃?就这么甘心离开?”
床上的人依旧没动静,他只好将最后一个筹码用上,“你有没想过,你的命不是你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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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君奕将自己塞进皮椅内,放眼看落地窗外a市的日落。
又一天过去了,他没找到她人,连踪迹都没有。他第一次感到自己很没用。
突然,口袋传来震动,他以为是她的来电,立刻拿出来一看,屏幕上的名字令他的眉不由得蹙起。
脚一蹬,皮椅在原地转了个圈,他烦躁将手机扔在桌面上,忽然文件中一个特殊印记的牛皮纸袋引起他注意。
他立即抽出来拆封,里面装着几张重要的纸,快速浏览完内容后,他无力向后靠在皮椅上,拿着纸张的手无力垂落,却捏皱了纸的边沿。
好像大笑,可是他笑不出来,因为怎么也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结果,他竟然亲手做了……
最可悲的是,他看到最后的日期是她威胁自己留下来那晚……
这迟来的答案,令他仿佛置身地狱之中,无法抽身,脑海里都是她的身影,她却已消失在他的世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