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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艾不能回家,不能与他相见,在a市里没有别的去处,她只能拖着行李去寻找自己的好友。
站在铁门前,她按了按门铃,却好久都没人来开门,正打算转身离去的时候,铁门边上的电子屏幕亮起,一脸不悦的凌霜霜出现在屏幕里。
只是,当凌霜霜看到门外所站之人,她的人下一秒就消失在屏幕里。
董艾还没回过神来,就见凌霜霜鞋也没穿,赤脚跑出家门,急速来到铁门前,手因紧张好几次才能将铁门打开,铁门开启她侧身闪出,一把抱住自己。
“你小心点。”她话音刚落,身子就被抱个满怀,突如其来的冲撞,令她立刻放下行李,抱住飞奔而来的身体,还是险些站不稳。
凌霜霜没有说话,而是更加用力抱紧董艾。她的朋友终于回来了,完好无缺地回来了,她很高兴。
一想起当年的事,她如今仍心有余悸。开心之余她忽然有种想哭的冲动,身体忍不住颤抖起来。
肢体接触令董艾知道,好朋友在哭,她一手抱着凌霜霜一手轻拍背脊,可这动作做了好一会了,黏在自己身上的人还没整理好思绪,她不得不出声:“好了,霜霜,别哭了。”
“……”凌霜霜不理会董艾,继续埋首在她肩上,只是哭泣声渐小。
董艾知道的,那是因为霜霜在乎自己,“这件那么贵的衣服被你这么哭湿了,真是可惜。”说完,她还不忘叹气。
这话刺激到凌霜霜,她抹去脸上泪痕,也不在乎已化掉的妆,放开董艾气呼呼指责:“你这个没良心的,我还不如你身上一件衣服吗,我赔你就是,本小姐的设计,现在一价难求,还比不上你这……”
说着说着,她声音逐渐变小最后停了下来,看见好友笑着看自己,她就知道自己上当了,“好啊,你竟然耍我。”
“不然呢,继续听你哭吗?”董艾轻笑出声,“不过,我可听到某人说要送我衣服,这得记下。”
“行了,送你几套都没问题。”凌霜霜没好气白了董艾一眼,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自己仍会掉进好友的刺激陷阱。
不过,她怎么觉得路上行人的目光很是奇怪,而且看着她想笑,忽地她想起什么,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化了一半妆被泪水这么一冲刷,全部化掉了……
他们一定是觉得如今的她像鬼,于是凌霜霜快速捡起董艾的行李箱,一把拉住她手臂,一副要准备往里冲的样子,“我们进屋谈!”语气坚决。
董艾狐疑地睨了凌霜霜一眼,感觉拉扯自己的手臂有点用力,不过她想进去前把话说明白,“我想在你这里住几天。”
手臂的力道放松了,她看见凌霜霜一脸错愕看着自己,立刻改口:“我不会打扰你很久。”
钱一到手她就会离开,会回美国,不会再回来。
“说什么打扰的傻话,打扰我很久都没关系,尽管把我家当成你家。”原来,凌霜霜是太高兴了,所以呆滞,根本不是不愿意。
然后,两人相视一笑,手挽手进屋了。但是,凌霜霜却忘记了,要关铁门,导致某个人走了进来,险些暴露董艾的踪迹。
董艾坐在沙发上翻弄行李箱找礼物,凌霜霜则坐在地毯上,狂抽水晶桌的纸巾擦拭脸上化掉的妆,看着被扔掉白色纸巾里所沾的红色,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自己到底刚才给了多少人极不好的印象?
凌霜霜擦拭的动作稍顿,看了眼面带微笑的董艾,想着自己这时候提起那件事,应该会得到答案吧?
“艾艾,五年前为什么一声不响从医院离开?”当时她远在a市,无法动身去那里寻找,加上傅君奕那时几乎天天在家门口守着。
只因,董艾的最后一通电话是打给她的。她只能通过别人去寻找董艾,可是都没有消息,所以董艾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高兴得不能用言语表达。
“对不起,让你为你我担心了;对不起,五年来没有给过你一通电话……”其实,董艾离开医院是不希望凌霜霜为难。只是,这不能说。
“停!”凌霜霜扔掉被自己揉成一团的纸巾,抬手阻止董艾继续说下去,“我不想再听你说对不起了。”
“既然你不想说原因,我自然不会逼迫。只要你觉得是对的,那就是对的,我支持到底。”
凌霜霜一脸信任,只差没拍着胸口说。
董艾很感激霜霜为自己所做的一切,也无条件相信自己。她的人生并不圆满,但老天爷让她遇到凌霜霜,是她最满足的事。
两人对视笑了笑,眼神流转,仿佛尽在不言中。忽地,别墅的大门传来敲门声。
凌霜霜和董艾互看一眼,董艾问:“你没关大门?”因为这敲门声近在咫尺,铁门外只能通过摄像头按铃。
“额,好像太急着拉你进来,忘记了……”凌霜霜敲了敲自己没记性的脑袋,从地毯上站起,“我去看看是谁。”
她站起身走到门边,董艾不放心跟了过去,不过并未太靠近门口。
凌霜霜边走边嚷着问是谁,问了两三遍,门外的人依旧没出声,她握着门把的手手心冒出些许冷汗。
而董艾则躲在角落位置,与凌霜霜颔首对视,两人默契十足。门外的人不肯出声,身份很可疑,她们必须做好应对准备。
凌霜霜再三深呼吸,通过眼神交流与董艾取得共同意见,就去开门,但并未将门大开,而是一条小缝以策安全。
只是当她看清门外的人,她刚舒展的秀眉又再次拢紧,“是你?你还来做什么,我说过我们不是朋友,我也没话要告诉你。”
冷言冷语的声音令躲在暗处的董艾一愣,她没见过好友这么没礼貌的样子,忽然有点好奇门外的人是谁了。
凌霜霜的手悄悄负于身后,对董艾做手势。董艾看到那表示安全的手势,松了口气,身体不再紧绷。
“你刚才在跟谁说话?有客人吗?”
是他,竟然是他!他来这里做什么?
这嗓音,董艾不会错认的,多少次午夜梦回,他的声音就近在耳边,说着最残忍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