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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她忽然从自己别墅消失,高临风就发了疯地找人,就像五年前一样,或许应该说比五年前找得更凶。
因为他这几天几乎日夜没睡,开着车到处寻找她,不放过a市任何一个角落。他不相信她会不告而别,不相信她就这么不见了。
本来他想着碰碰运气,来五年前傅君奕只带他去过一次的别墅,他万万没想到自己还没到别墅,就让他在路边遇到她。
她当时并非孤身一人,而是跟傅君奕一起,两人还当街抱着,那样地密不可分,那样地依依不舍。
他看得眼都红了,里面还包裹着熊熊烈火。本想冲下车问个究竟,还好尚存的理智阻止了他,他将车子停好,然后悄无声息走进大楼,躲在暗处静静等待着。
他要问清楚,为什么她要这样对他!这是他们两人的事,与傅君奕无关。
“为什么!”高临风全身散发这强烈的怒意,撑在她头侧的手掌不知不觉紧握成拳,他居高临下睨着被困在自己和门板之间的她,大声吼。
董艾感觉自己的耳膜快要被震聋了,他问的这三个字在楼梯内回荡,看着他发红的黑眸,她咬了咬牙关,思考如何回答和解释。
望着他如今的模样,她觉得自己太残忍了。本以为只要无声无息离开他,退出他的生活,他又能像五年前那样活着,看来是自己错了。
他对自己用情很深,深到她估量不到,所以她才想着对他狠一点,可她还是错了。
眼前这个人,与之前意气风发的高临风相差太大了。黑发凌乱挡住了他的黑眸,但能看到他眼下明显的黑眼圈,胡渣布满下颌,衣服皱得像是穿了好多天的样子。
他那么狼狈都是因为找她吧,她知道的。她很心疼这样的他,但这不代表就是爱。
“我……”她微启双唇,想解释却不知从何说起。
董艾可以编造很多谎言欺骗他,但她不想这样做。
高临风突然出声打断她的话,不知为什么他很抗拒她开口,仿佛能预料到那些话极其伤人,直觉想逃避。
他抱着一丝希望问,“我看到的不是真的,对不对?”
“……”她一开始很是不解他的话,直至看到他短刘海下受伤的黑眸,才联想到他出现在这里,会不会是看到了刚才发生的一幕。
看到他急切否认的表情,答案在她喉咙上下摆动,就是说不出来,最后她只能放开牙关,看着他颔首回答,“是真的。”
“为什么你不骗我,就算是谎言我也相信!”他忽然发狂大吼,摇首拒绝接受这事实,“为什么你连借口都不找……”
董艾本想抬手拉住他安慰,可最终还是垂下。既然都说到这份上了,再去安慰只是给他不必要的幻想。所以,她决定残忍到底。
高临风,你总有一天会懂。就算我欺骗所有人,我都不会欺骗你。她在心底无声说。
“对不起。”最终,她对他说的还是只有这三个字。
“我说了,我最讨厌听对不起,特别是从你口说说出的!”他的胸口好疼,仿佛只能靠大声叫来发泄怒意。
看着她决绝的样子,高临风无可奈何垂下双臂,脚步慢慢向后挪,心里想着离开她,越远越好,眼眸却想记住她的模样。
董艾望着一步步向后退,脸上挂满悲伤的他,心中很不是滋味。她本想说点什么安抚他的话,可却找不到合适的言语。
就在这时候,她看见他往后退的地方是楼梯,而他压根就不记得自己身处之地,眼看就要踩空了。
她猛然上前,拉住他的手,大喊:“小心!”
高临风立刻顿住往后的脚步,不是因为她口中的小心,而是因为她牵着自己。他眼神微变,怀着最后一丝希望问:“你关心我是不是证明,我在你心中并非只是朋友?”
“你别这样……”他的话令她回归现实,于是第一时间想抽回自己的手,无奈被他反手握住。
“你告诉我,我高临风到底哪里不如他!我钱不够多吗,还是你介意我过去和很多女人纠缠不清?可我改了,我如今心里只装得下你,眼里也只有你。”
面对这样深情的告白,董艾更加想逃了,手使劲挣扎,不惜以伤害自己为代价。
“临风,你弄疼我了。”手挣扎得红了一圈,可他仍旧不肯放手,捏得她骨头发疼,她只好出声提醒。
他压根就不想放手,只想要个结果,“他是有未婚妻的人,他是要结婚的人,为什么你要与他纠缠不清!”
“这是我的事!”是的,他说的都是事实,但她不想去面对。
只要她现在幸福就够了,她不希望任何人打碎自己的梦,就算是高临风也不行!
她能预料接下来将是自己最不想听到和面对的话,于是她使尽全力挣扎,只求能逃离他身边,哪怕只是片刻也好。
可是,她越是不想面对的事情,高临风就越是要逼她面对,他要告知她事实,不让她沉迷在幻象中。
“你到底什么时候才看清楚现实?他的未婚妻不是你董艾,而是乔海瑶!你如今是破坏别人的第三者!”
“不是,我不是!”她大声否认,但明显底气不足,声音有些颤抖。
明明是她先爱上的人,是她先为傅君奕付出的,乔海瑶才是他们之间的第三者,她不是!
“那你告诉我,你现在做的跟第三者有什么区别?”她越是抗拒,高临风就越是要她面对,他不仅为了自己,也为了她好,不希望她泥足深陷,遭人嘲笑。
“……”董艾低头不语,却没再挣扎。
他放开她的手,走上前将呆立的她拥进怀中,轻声说:“小艾,离开他吧,别让我失望。明知不可能的事,先放手才能避免伤害自己。”
“……”她一动不动站着,不抗拒他的拥抱,也不推开他,双目无神看着前方,眼泪不知不觉溢出眼角。
他抱着她开始颤抖的身子,耳边听到细微的啜泣声,叹了口气道:“他永远不会属于你,你们也不可能在一起。”
“放手吧。”
放手?谈何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