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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国某间酒店房间内,窗帘被拉得严严实实,房内只亮起一盏昏黄灯光,一名男人手持点燃香烟,翘着二郎腿坐在藤椅上,他正挑眉看着眼前的男人,用流利的英文询问。
“你就是史密夫先生?”傅君奕望着那个男人,对比了下手头上谨记在心的资料,人确实是同一个人。
“是的。先生,你找我?”史密夫连忙颔首应答,他还是第一次被人找得那么急。
傅君奕将烫手快要燃尽的香烟在烟灰缸里拧熄,然后从西装内袖里拿出一张支票搁在桌上,“只要回答我的问题,这些都是你的。”
史密夫挑了挑眉,倾身看了眼支票上填写的数字,两眼立刻冒着金光。
最近他真的很缺钱,就是为了躲避仇家追杀才东躲西藏,眼前男人的人找上自己,他还以为不小心得罪了什么人物,没想到是来送钱的。
“谢谢,我必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立刻将手挪了过去,打算将支票收入囊中。
可是,他的手还没碰到支票分毫,就被傅君奕先一步抽走,在对方不满的表情下,他开口:“前提是,不能有半句假话,否则你的仇家又会多了一个。”
他相信对方是聪明人,怎么抉择应该很清楚。
史密夫只能压抑想要硬抢的冲动,连声道:“好,好。先生想知道什么?”
“我想跟你打听一宗五年前的强暴案。”傅君奕在脑中组织了好一会,才勉强将话说完,因为脑海中仿佛浮现起她哭泣的样子,扶着扶手的手掌不禁握紧。
又是这个?史密夫疑惑蹙眉,怎么最近找上自己的都是因为这件事?
史密夫的蹙眉令傅君奕不悦,他冷声道:“有问题?”边说边作势要把支票放回口袋。
“没问题,没问题。”史密夫连忙摆手,伸手想阻止傅君奕,他害怕那张支票就这么飞走了,“给我时间想想。”
“你最好别耍什么花样。”傅君奕眯起黑眸注视他,收回支票的手顿住,并故意在身侧晃动,状似在扇风。
史密夫看了那支票一眼,蹙起浓眉,假装努力回想,可实际上他早就想到那宗强暴案了,只是看看有没加码的可能。
傅君奕等地有些不耐烦,“想不起来吗?”
“嗯……隐约记得,好像又不记得。”史密夫装出非常烦恼的表情,眼神可一直盯着支票,眼睛冒着精光。
哼,傅君奕勾唇冷笑,岂会看不懂对方的意图,只是太贪心的人通常会得不偿失。
“那就等你想起来了,再通知我。”他也不想浪费时间,反正该说的总会说。
他打算收起支票,可收刚贴在支票上,就被对方按住了,只听见对方说:“我记起来了。”
傅君奕挑眉示意史密夫说,维持着按住支票的举动,没有让步的意思。虽然这对他来说,只是很小的数目,可对史密夫来说是救命钱。
根据他手头上的资料,史密夫最近因赌博被人到处找,连警局都呆不下去,工作难保,这钱对史密夫来说很重要。
傅君奕就是抓住这点,以此威胁,反正知道那件事的人不止史密夫一个,即使他是主要负责的警察。
见对方挑眉摆出叫自己说的表情,史密夫只能看在那笔急需的数目下妥协,“五年前那宗强暴案在那一带很轰动,因为有好几个涉案人员进行通缉。”
“我记得那个女人来警察局报案的时候,衣不蔽体,衣服上有斑斑血迹,头发凌乱,脸上的眼泪好像永远流不完。她说不出完整的话,就算身在警察局她的身子也在颤抖,我们给她拿衣服披上,她也对我们露出恐惧的表情。”
傅君奕痛苦闭了闭黑眸,感觉喉咙被什么东西卡住,难受得说不出半个字,“……你还记得她的样子吗?”
“样子记不得了,因为她当时浑身脏兮兮的,分辨不出来,但年龄好像十八岁左右的样子,中国籍女子。我们很同情她,所以对她的案件特别关注。可是,由于当时证据不足,她又说记不起强暴者的样貌,我们无法行事,只能被迫搁置。”
史密夫吁了口气,沉浸在回忆之中,“后来,我们有请社工之类的去帮助她,带她走出阴影,可她只会将自己困在房间里,什么人跟她说话都没反应,她……”
傅君奕难过阖上眸子,手渐渐离开支票,“够了,别说了。”他突然出声打断对方的话。
史密夫一愣,他事情还没说完呢,怎么忽然就不想听了?
“钱你拿走。”傅君奕将支票扔给史密夫,朝他挥手示意他离开。
因为史密夫的话,他脑海里自然而然浮现那个画面,想起她人在异乡,非常孤独无助,没有一人能帮助的模样,他的心就像被火烧一样。
人走后,房间内只剩傅君奕一人,他全身无力,仰靠在藤椅背上,看着天花板,难受紧闭双眸。
这一趟,他到底还是来错了,为什么要不相信调查的真相,为什么还要来这里再承受一次撕心裂肺地疼。
他忽然想见她了,非常非常想,于是拨通号码,订了最快返程的机票。
史密夫边走边高兴将支票揣进怀里,还用手拍了拍,露出笑容。想不到几句话就能换来那么丰厚的回报,这份差事实在太简单了。
只是,他走到酒店大门的时候,两名身穿黑色西装的男人分别从两边窜出,堵住他的去路,并摆出‘请’的手势,“请史密夫先生跟我们走一趟。”
史密夫一看那两个有点熟悉的男人,微微颔首,跟紧他们的步伐。他们带他来到一辆黑色轿车前,并打开车门叫他进去。
看见后座的男人,他立刻坐进去恭敬道:“先生,你要我办的事情办好了。”
“他怀疑了?”
“没有。但是他没有把话听完,可他的表情很伤心。”
“很好。”后座男人从口袋里拿出支票交给史密夫,“这些钱是你应得的。可是收下这些钱之后,你没看过我,我也没对你说过什么,我们不认识,知道吗?”
史密夫连连颔首,高兴拿着支票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