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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前她很担心他的伤口太大,效果会不好,现在看到这里,终于心头的石头放下了。
“清儿,我发现你真美。”
清儿摸了摸脸,“有吗?”
沐星儿连连点头,“前几天看你的猪头脸看习惯了,乍看一个绝色美男站在这里,真有点不适应……”
清儿的脸慢慢涨红了,眼睛闪着水光,忽闪忽闪,似恼似嗔,酸酸地皱眉,“你,你敢笑话我?!”
沐星儿哈哈大笑。
“真的,你现在照照镜子,是不是发现自己更美了?”
清儿照着镜子左看右看,赞同道;“是哦,我原来我更美了……皮肤也好了许多,更白更嫩了。”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沐星儿颇为得意。
“你以前那张猪头脸,跟现在简直就不像是同一个人,估计连你最亲的人都认不出来的。”清儿听了,偷瞄了她一眼,眼中灼灼冒着亮光。
“那我现在这张脸,星儿……你喜欢吗?”
“喜欢喜欢,美男谁不喜欢啊!”沐星儿根本没想那么多,随口答道。
“真的吗?”清儿的心里桃花朵朵开,那个美啊,眼睛都焕发出夺目的光彩。
“怎么了?”沐星儿疑惑地看向他,是发烧了吗?眼睛这么亮,脸这么红。
收到她的目光,他的俊脸猛得涨红,黑白分明的眸中带着盈盈水光,忽闪忽闪十分可爱,带着点魅惑,他灼热的目光落在她脸上,咬了咬红唇,向她靠了过来。
沐星儿奇道:“怎么,你还有什么事吗?”
“你……你就这么不喜欢看到我么?”
“怎么会?”
“那你……”他咬了咬唇,害羞地跺跺脚,一副你真坏的模样。
“天气真的不早了……”你有什么话就直接说啊,别这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真是急死个人。
小倌似下了很大决心才道:“星儿,我很喜欢你。”
沐星儿笑了”我也很喜欢你呀,我们是好朋友嘛!”
知她没听懂,小倌有些急道:“不是的,不是那种朋友间的那种喜欢,我是真心喜欢你,我想,等脸上的伤好以后,多接些客人,努力赚些银子,过些阵子,我们就一起逃出春月楼。回我家,我娶你为妻,可好。”
沐星儿不禁呆住了,想不到自己对他的好,竟会让他起了想法。她非常理解小倌这种人,从小就被人看不起,还要被男人肆意玩弄,被女人笑话看不起。完全没有尊严可言。自己对他的好,被他转化为了唯一的温暧。沐星儿心中只有一个古君墨,决对不可能存下第二个人。她对小倌的关心,只是因为同病相怜,相互扶持。
沐星儿不想伤到小倌那软小的自尊,却又不可能答应他,想了许久,才板起脸一本正经地看着他真诚闪亮的大眼道:“小倌,我知道你是真心对我好。可你知道吗?我在进春月楼之前,有一个人对我非常非常好,我们之间,相爱很久了。我很想他。我心里只有他一个人,永远不可能再爱上别人了。对不起,真的对不起。”
小倌哪里肯信:“不可能,就连妈妈都说你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又怎么可能会有心上人?你一定是看不起我,天天夜里伺候男人,地位卑贱。对不对?”小倌的粉脸通红通红,明显地恼了。
沐星儿只得捉了他的手道:“有些事情,看到的未必是事实。其实星儿并不属于盘龙大陆,换句话说,星儿并不是生长在盘龙大陆的。我原本在一个很远很远,你想都想不到的地方。这些事情,讲给你听,你也不会明白。在那里,我遇到了我一辈子都会真心爱着的人。星儿没有一丝一豪看不起你,闲弃你。只是星儿心里真的有人了,再也装不下第二个人,你明白吗?”
“不!我不明白,也不想明白。我只知道我喜欢你,从来没这么喜欢一个人,想跟人过一辈子的念头。我这么喜欢你,你就不能喜欢喜欢我么?”
小倌双眼含泪,声音幽怨凄凉,他想要人喜欢他,爱他也是奢望吗?
天下女子都一样,嫌弃他的身份,嫌弃他的身子,如果他不是小倌,那今天的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吧?
可是他又不甘心,好不容易喜欢上一个人,怎么能如此轻易放弃。
就算他再卑贱,也拥有一颗渴望被人疼被人爱的人,人就是这样,永远都在寻找,永远都在等待。
不入黄土,他的希望就不会消灭。只要还能看到她,他的心就不会死。
“对不起。”沐星儿有些受不住他的神情,但她确实有了心爱之人,心里再也容不下别人的影子,满满的都是他,再无一丝一毫的空隙。
“我不要对不起……我只要你喜欢我……”小倌声音哽咽,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你……别这样。”
“我知道我很贱,明明已是这副破败身子,还妄图拥有爱慕之人……”
“不,你并不贱,人又不是东西,没有贵贱之分的。”她顿了顿,继而说道:“可是我实不是你的良配,你应该值得更好的人。”
“你就是在应付我!”他的声音陡然变尖,委曲地看着她。
“你早些回去歇息吧!”
“你赶我走?”他可怜兮兮地扁着嘴,垂下脑袋喃喃地说。
沐星儿心中一软,想要再说些话安慰他,却觉得很无力。面对一个执念很深的人,只有断了他的念想,绝了他的希望才行。
从现在起,她不能妇人之仁,不能再给他丁点希望。
她觉得有些气闷,这屋子里太闷了,简直喘不过气来。
“既然你不走……那我走!”
“不,你,不,要……走!”他一把抱住了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沐星儿将他的手指一根一根掰开,心情也变得很沉重,仿佛强塞了什么东西进去,瞬间,痛意弥漫。“你不要想太多,我们永远都是朋友,也希望你明白,我这是为你好。”
她狠了狠心,将他的手甩开,头也不回地迈出房门。
“我不明白,反正你就是在骗我,还说什么一辈子都是好朋友!你就是闲弃我。”小倌大力甩开她的手,满心满肺尽是绞着难以言喻的痛楚与悲凉,大眼晴里含着清冷的泪水,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双手紧握成拳。
他甚至有种冲动,想上前将她绑起来,将她的腿脚绑起来,那她就迈不动腿,走不了路,就会乖乖地呆在他身边了。
他颓废地低着头,贪恋地吸着柴房的空气,似乎空气中都带着她身上的甜香,让他留恋不已。可是伊人已离去,他还要等在这里自取其辱么?
他唇角勾起苦涩一笑,仰头不让泪水流出来,生生将那不争气的眼泪逼回去,从今往后,他不会再流一滴泪。就是流,也要喜极而泣那种。
沐星儿漫无目的在后院里转圈,她没有地方去,现在连朋友也没有了。静谧的夜色,格外让人心醉,也让人神伤。
不知道清儿怎么样了,他会不会想不开就乱发脾气?他会不会伤害自己?一时间脑子有些乱,晕晕的,胀胀的。
明知道是没希望的事情,她又何必操心那么多,各人有各人的命运,她不能掺和,也不能破坏。想到这里,沐星儿只能无奈地摇头。这样的拒绝,定是伤了他的。可自己又有什么办法。长痛不如短痛,不把他对自己的感情早些说清楚。日后的事情更麻烦。古君墨,你到底在哪里,星儿很想你,非常想你,你快来救救我吧!
“你很闲吗?闲就把厨房的碗筷刷一刷!”海棠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叉着腰一脸黑气。
沐星儿抬头睨了她一眼,又将目光收回来,落在不知名的地方,又隐入沉思。海棠火了,炸毛似的吼道:“死丫头,你敢无视我?”
她懒懒地叹了口气:“海棠姐姐,刷碗筷好像不是我的工作,衣服我已经洗完了,能不能让我休息一下呢?”
“谁让你这么晚不在柴房睡觉,跑这来吹什么夜风,说,你是不是有什么不良的勾当?还是说,你想偷东西?”海棠黑着一张脸,小眼眯成一条缝,滋牙咧嘴道。
她有些好笑,“那么伟大的事情,可不是我这样的人能做的……难不成你会?”
她玩味的眼神弄得海棠的脸更黑了,只觉得浑身冒寒气:“你这个贱丫头,看我今天怎么教训你!”
海棠又挥舞着大巴掌扑过来了,沐星儿今个儿心情不好,可能再受气了,她轻轻躲过,阴冷地睨着海棠,冷静地说:“海棠姐姐,做人要厚道,要得过且过哦”
一击不成,海棠羞恼成怒,又扑了过来。
“现在月黑风高,要是海棠姐姐觉得热想下井里凉快一下,我是不会拦着你的……”她的声音绝对清冷,话里绝对带着威胁之意。
海棠几下没打到,本就有些心虚,听她此话,更加胆颤了,她可不会水,要是真掉到井里,那岂不是死路一条?
她还没那么傻,她不想死,既然这死丫头不睡觉想在这吹风,那就让她吹吧,明天早上起不来,就别怪她心狠手辣了。
她又装腔作势地威胁几声,才骂骂咧咧地走了。
周围又安静了下来,沐星儿只觉得格外寂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