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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芽一个人踏上去天津的火车,坐在车上本来愉悦的心情渐渐变得沉重,看着火车外风景快速变换,好似她变幻的人生,突然有一种分不清梦幻与现实的感觉。
两个来小时就到了天津,出了火车站听着周围的人全是一嘴天津话,不知怎么地,她迈不动脚步,算算这个时候母亲应该跟父亲认识了。
小时候听奶奶说,父亲母亲感情很好,也许感情越好,破裂后越发恶劣,双方经历了长达好几年的吵闹与厮打,最终大家都累了,两人全都各寻新欢,母亲提出离婚,并且不要孩子,父亲为了跟自己第二任老婆结婚,把她丢给了爷爷奶奶。
田小芽从记事起,就在奶奶家生活,有时候奶奶也会当着她的面,咬牙切齿地骂母亲,骂她心狠。
小时候她渐渐长大,看到别的孩子有爸爸妈妈,心里无比羡慕,当她被别人欺负,哭着跑去找妈妈,走了很远很远的路来到外婆家,却看到妈妈抱着一个很小的孩子,跟另外一个男人有说有笑地从巷子走来,那个奶娃娃突然哭了起来,妈妈便心肝宝贝地叫着哄着。
那一刻起,她的心便再也没有妈妈这个词,她知道父母不光是不要自己,他们甚至从心理上抛弃了自己,自己与他们来说,是不存在的人。
穿到田小芽身上,她才重新体会到什么是爸爸妈妈,这也是她为何舍不得田家,最后真正融入这个家庭,因为她太渴望有一个家,有一个疼爱自己的父母,更别说还有疼爱她的哥哥嫂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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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小芽脑袋里思绪分飞,很乱,走在熟悉又陌生的街道上,小时候的记忆蜂拥而至,不知不觉间便来到奶奶家门口,看着熟悉的平房,她忍不住浑身颤抖。
再来又如何,看到奶奶爷爷,甚至看到父亲吗?跟他们说什么,告诉她们自己是他们未来的孙女或者女儿,她忍不住身体发软下坠,然后靠在墙上,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去,中午时分大太阳在天上,一丝风都没有,好像在逼仄的墙角,让人喘不上起来,眼前一片白色眩晕。
田小芽终于撑不住了,这时耳边儿传来朦朦胧胧似近乎远的声音。
“姑娘,姑娘?”
她努力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的人,忍不住张大嘴巴,半天喘不上气。
“坏了,一定是中暑了,快架到屋里。”
待她渐渐缓过神来,眼前出现了两张硕大的人脸,凭借记忆她认出眼前的人是她的父母,还没结婚的爸爸妈妈。
“姑娘,好些了吗?”
田小芽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只得点点头,目不转睛地看着年轻的父母。
这时候的妈妈穿着一件流行的荷花领白底红圈波点裙,爸爸则是长裤衬衣,二人看着对方的眼神十分甜蜜,连她都能感觉到,似乎他们眼中除了对方再没有其他。
“谢谢你们,我可能有点中暑。”
“没事不客气,你家在哪?听口音你是天津人,怎么还带着行李,这是要出门?”
“不,我回家,我想看看我的爸爸妈妈,只是我找不到家了。”
年轻男子奇怪道:“这是为嘛,咋还找不着家了?”
田小芽低下头,“我爸爸妈妈在我很小的时候离婚了,二人另组家庭,把我丢给了奶奶,从小我在奶奶爷爷家中长大,母亲自从走后再没回来看过我,所以我没有家。”
说着说着,她忍不住落下泪来。
男子听了十分生气,“这是嘛父母,自己的孩子都不管,要是不喜欢就别结婚啊!”
女子也点头,“就是,生了孩子还离婚,姑娘你别哭,哎。”
田小芽看着眼前的男女,“谢谢你们救我,我能请你们吃顿饭吗?”
“哎,姑娘你太客气了,没吃饭吧,我们请你吃,走!”
田小芽跟着年轻的父母,看着他们二人蜜里调油的样子,心里只有冰冷。
一顿饭吃完,男子去付钱,她突然拉住女子,“也许我这番话像个疯子,但是我想说,结婚生孩子要慎重,你们两不合适,能不结婚还是别结婚了,如果……如果真结婚了,也别生孩子,先过几年看看,因为被父母抛弃的孩子,他们的人生真的很惨。”
女子跟见了鬼似的盯着田小芽,“你胡说八道什么,我两看你中暑,又是救你还请你吃饭,你咒我两感情不合!”
年轻男女怒气冲冲地走了,看着他们田小芽也不知道,未来会不会改变,她不希望自己以前的悲惨人生再重过一遍,如果改变历史她会消失,那么她宁可消失。
在天津住了一晚,去自己的学校看了看,自己那些儿时玩伴还没出生,倒是看到一个小时候跟自己玩的小姐姐,不过现在这个小姐姐才三岁,她买了一把糖给她,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她还偷偷去了外婆家,看到外婆跟妈妈还有舅舅大姨们,看着他们一大家子人吵吵闹闹地过着,就好像看着陌生人。
她还去看了爷爷奶奶,这时候他们都还年轻,爷爷刚刚退休,喜欢去厂里的退休中心看人打牌喝茶说话,奶奶则是典型的家庭妇女,早上买菜做饭做家务,忙活一天伺候丈夫儿子们。
她跟着奶奶去了市场,看着老太太讨价还价买了一大堆便宜蔬菜,挑了一堆死了的小鱼,只因为便宜。
爷爷的退休工资要养活一大家子人,日子并不好过,老太太左手挎着菜篮子,右手拎着自己缝制的大布袋子,里面装得满满当当的大白萝卜,上坡的时候累的直喘气,田小芽看不过去上前帮忙。
跟着奶奶回到曾经的家中,老太太没想到今天遇着个好心姑娘,帮她把菜拎回家中,这走回来半个多小时挺远的,这姑娘小手都勒出深深的红印子。
田小芽喝了口水,看着奶奶年轻的面庞,婉谢了奶奶留他吃饭的好意,想了想掏出五百块钱,悄悄放在电视柜上。
虽然奶奶跟爷爷没有好好照顾她,但毕竟给了她一个家,还供她读书,这五百块就算是孝敬,她的心事已了,踏上了回帝都的火车。
直到晚上吃饭,老头子看新闻发现电视柜上的五百块钱,老太太想了半天,这钱应该是今天帮她拿菜的小姑娘给的,可小姑娘为啥给钱她想不明白。
这件事在田家成了个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