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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奕霖一走进办公室,林海就跟着进来,一脸的愧疚,“沈总,我没能完成你交给我的任务。”
沈奕霖一时没反应过来,反问道:“什么任务?”
“蓝依来上班了。”
沈奕霖楞了一下,抬手扯了扯领带,看起来似乎有些烦躁。
林海有些心慌,低声说:“要不我再去劝劝她……”
“不用了,你去叫财务准备她两个月的工资……”想想顾云蕾就在财务,这么做肯定会让她起疑,又改了口,“算了,我来处理,这件事你别管。”
林海诺诺地退出去,过一会儿,蓝依送茶水进来。沈奕霖很想抬起头看她,可是他忍住了。
他伪装了这么久,不能因为一时的心软前功尽弃。
“沈总,您的茶。”蓝依的声音有些沙哑,沈奕霖感觉蓝依的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他握住签字笔的手指有些发抖。
“我知道,你还是关心我的,不然你不会半夜进我的空间……”
蓝依似乎不打算离开,她絮絮叨叨地说着,沈奕霖却不为所动,等她说累了,他才抬起头,声音冷冷的。
“蓝依,我觉得你已经不适合做这份工作了,你是自己写辞呈还是我让人事发辞退函给你?”
“你要赶我走?”蓝依吃惊地瞪大眼睛。
沈奕霖揉了揉眉心,“鼎世不养无用的人。”
“我的工作没有失职……”
“可是你做的事超过职责范围,我不需要这种自作聪明的员工。”
蓝依盯着他,哽着声问:“你就这么讨厌看到我吗?我的存在让你如此不堪吗?”
“我给你一天的时间考虑,下班前答复我你选择哪一种方式离开鼎世。放心吧,无论是哪一种方式,我都会按用工合同上规定的,给你足够的赔偿。”
赔偿?他的眼里只有钱,他这样冷漠的人,除了钱,什么都不放在心上了吧?
蓝依看着沈奕霖那张俊郎的脸,忽然笑了起来,她的笑声很轻,略带沙哑。
笑着笑着,她的眼角便渗出了泪液,“沈总,如果我不同意你刚才提的那两种方式呢?”
“你没有第三条路走。”
蓝依盯着他,看了很久才回答:“我明白了,我会好好考虑,下班前给你答复。”
她说完,没再看沈奕霖,转身离开,沈奕霖却盯着她的背影,发起呆来。
一天的时间很快过去,越是临近下班,沈奕霖越是烦躁不安,他竟然矛盾了,一边想要蓝依爽快地答应离开,一边又想蓝依求他让她留下来,到最后,他都不清楚自己到底想要蓝依怎么做。
终于下班了,秘书们陆陆续续离开办公室,很快,连林海也走了。
沈奕霖一直留意外面,他知道蓝依还没离开,他忽然很想知道蓝依此时在干什么,于是,他拉开办公室的门走出去,走进了蓝依和林海共用的办公室。
蓝依正在低头把个人用品收进小型收纳箱,看到蓝依的举动,沈奕霖忽然慌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到蓝依身边,大声质问:“你在干什么?”
蓝依被他吓了一跳,手中的小盆景嘭地掉到地上,花盆顷刻便破裂,而那棵小盆栽竟然奇迹般不受任何影响,连根部的泥土都好端端地粘在树根上。
“你收拾东西做什么?”沈奕霖再一次发问。
蓝依从他的脸上移开目光,淡淡地说:“我不把我的东西拿走,新人来了怎么有地方放东西?”
“你不一定非得马上走。”
“沈总你忘了,你早上要我下班前给你答复,我已经考虑清楚了。”蓝依拉开抽屉,取出一封信递给沈奕霖,“这是我打印好的辞呈,明天我就不来上班了。”
沈奕霖定定地看着她,没有接那封辞呈。蓝依心想,他这是做什么,明明是他不要她留在身边了,为什么还要做出一副依依不舍的样子?
她含笑拉起沈奕霖的手,把辞呈放入他的手心,低声说:“谢谢沈总给机会我进来鼎世学习,在鼎世的日子学到的东西,将是我人生中收获到最丰富的财富。”
说完她撇开头,抱起收纳箱从沈奕霖身边走过,一越过沈奕霖的身子,她脸上的笑容立即消失,眼泪夺眶而出。
“蓝依!”
她还没走出门口,沈奕霖就冲上来抱住她的身子。
蓝依没有动,也没回头,她听到身后传来沈奕霖略带颤抖得嗓音,“蓝依,让我再抱你一下。”
抱吧!用力点抱,让我最后一次感受你怀抱的温暖吧!
蓝依闭上眼睛,让泪水肆意地流,他到底知不知道,她渴望他温暖的怀抱渴望了多久?
“蓝依,蓝依……”沈奕霖的脸靠过来,蓝依能感觉到他呼出的口气吹到她的脖子上,“答应我,不要伤害自己,好好活着,好好过以后的每一天,答应我,以后别想我,我不值得。”
眼泪流得更凶,他说得轻巧,叫她别想他,她做得到吗?她根本就做不到。
“蓝依,对不起,我违背了诺言,我不能照顾你一生一世了。”沈奕霖昂起头,把眼泪逼回去,“你恨我吧,我是个混蛋,明知道自己给不了你未来,偏偏还要去招惹你,你为我这样的人伤心根本不值得。”
“蓝依,就当是做一场梦吧,我只是你梦里出现的那个人,梦醒了,生活还要继续,别再为了一个不存在的人伤身伤神,那个人不值得。”
蓝依心里的怨恨一点一点地冒出来,她一咬牙,恨恨地说:“你口口声声叫我忘了你,可是我忘不了,我不能当做什么事都没发生过,你和我之间的所有事我都记得一清二楚,你让我怎么办?”
“蓝依,对不起……”
“我不要听!”蓝依猛地挣脱沈奕霖的手,转身怒视着他,“你不如告诉我,你是玩腻我了,想像甩掉一块旧抹布一样甩了我,这样我更容易接受一些。”
沈奕霖楞楞地看了她片刻,叹了口气,“我明天会把一笔钱打进你的账户。”
钱,又是钱,除了钱,他还剩下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