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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
婆婆突来的冷淡,如一盆冷水直接浇在我身上,胸口憋闷的感觉越来越来强烈,我深吸了口气,苦涩的开口。
“妈,对不起,都是我不好,都怪我肚子不争气,我……”说到这里我突然想起墨烨的话,像从前一样拉着婆婆的手,连忙补充着:“不过,妈你别担心,医生说了调养了身体,我和明轩可以再选择做试管婴儿!”
“调调调,就你那破身子都调了五年了,也没见调出些什么。不过小琪,医生真的说可以做试管婴儿?”
我用力点头的动作,不知道是安慰婆婆还是让自己安心,总之我动作的幅度特别大,说不清为什么,此时的天气明明炎热难挡,我却感觉到无尽的寒意。
我的话让婆婆脸色稍稍好了些,指着餐桌说:“刚才不是嚷着饿了吗?去吃饭吧!”
“妈,你……你不要生气,好不好。”
我小心翼翼的抬头,不等婆婆说什么,这时防盗门“咔嚓”一声,紧接着开锁的声音,打破此时紧张的气氛。
“妈,小琪,怎么了?拉着脸,好像世界大战一样!”放下公文包,陆明轩走到我跟前,顺手揽着我的肩膀,磁性的嗓音再次响起:“怎么了,是不是宝宝又闹了,你看妈做了一桌子菜,你想吃什么,我喂你好了。”
哐啷!
不等我说出什么,那边婆婆已经站起来,摔手关上门板。
“妈,这是怎么了?早上还好好的。”陆明轩一脸疑惑的说道。
我苦涩的笑了笑,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陆明轩揽着肩膀走到餐桌前,语气温柔至极:“你一直爱吃妈烧的酸菜鱼,来尝尝今天味道怎以样,闻着都挺香,不要饿坏了我儿子呢。”
说话间,陆明轩挑起鱼腹上的肉吹凉送到我跟前,看着他额头上还没来得及擦掉的汗水,我再也不能不隐瞒下去。
“老公,我去医院,医生说……”
“乖,先吃饱肚子再说。”
陆明轩不容份的塞进我嘴里,拿起纸巾擦了擦我的嘴角,暧昧的说了句:“外来物我可是随时准备好了,等你吃饱,为夫把外来物送上。”
“明轩……”
我羞涩的调开视线,却不想刚好撞上婆婆那张面无表情的脸。
心里忍不住“咯噔”一下,刚才婆婆进房间了吗?怎么无声无息的走出来了。
“妈,站在那做什么,洗手吃饭!”
陆明轩又夹了一口鱼肉,送到我面前,示意我吃下去,胃部一阵翻滚,拉开椅子我连忙跑到洗手间。
“呕”的一声,我把刚才强行吞咽下去的食物,瞬间吐出来,这才感觉好好稍了些。
“小琪,让你受委屈了,等咱们的宝贝出来,看我不好好收拾他!”
“收拾?她那肚子根本没鼓,你收拾个屁?”
婆婆冷哼一声,直接把毛巾摔在我手里,转身走出洗手间。
“究竟怎么回事?”
“医生说我只是胃炎,并不是怀孕,对不起……”
说到最后,我没有勇气再看陆明轩此时的表情,只是把头低得不能再低。
“这是她的血检报告,你看看吧!”
婆婆的声音,让我不禁抬起头,此时陆明轩一把从婆婆手里夺过血检报告,他的动作让我心跳漏了半拍。
“胃炎?”
陆明轩那原本舒展的眉头随之紧紧皱起,脸上的笑意也一点一点的消失。捏着血检报告的手抖了抖,整个人像没有灵魂一样跌坐在沙发上。
此时陆明轩的样子,让我心底越加内疚和疼痛!
望着桌上那丰盛的菜肴,眼前不由得浮现出让人心碎的欢歌笑语,如果一切正常的话,或许此时此刻全家正在高兴的庆祝,再过九个月我就可以做妈妈,期盼已久的婆婆也会如愿,还有眼前的他!
可是一切被打碎了……
“明轩,对不起,对不起……”
“对不起,又是对不起!这三个字,你说了多少遍?能不能不要再说‘对不起’?”
咚!
陆明轩一拳撞在茶机边角,顿时手背流出鲜血,心好像被什么咬了一口,特别疼。
那嗜血的颜色,现痛着我的眼睛。
顾不得许多,我就这样半跪在他眼前,泪水一滴一滴的掉在他的手背上,混合着血水流到我的腿上,带着滚烫的温度,深深的刺痛着我身心。
张嘴的那一刻,还是对不起,除了对不起这三个字,我不知道还能再说些什么。
我伸出想抓住陆明轩的胳膊,我想告诉他:我的心里也痛,同样也会很难过,我也想有个孩子,能有个血脉相容的至宝。
“够了!让我静一静!”
不等我靠近他,陆明轩直接一把摔开我,脚下一个踉跄,我就这样跌坐在地上。
“小琪,对不起,我……哪里受伤了?让我看看。”
“……”
我没有说话,只是扬起手心,可怜巴巴的望着着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中此时带内疚和隐隐的失望,令我眼角的泪水不由得再一次掉落。
“小琪,你不要哭,刚才都是我不好。”
我拼命的摇着头,不是他不好,是我不好,都怪我结婚五年了没能生下一儿半女。
都是我的错,是老天爷在惩罚我。
“没事,我们还年轻,一定还有许多方法的。”
陆明轩磁性的声音,略带些许沙哑,还像从前那么动听,让我不由得更加自责。
好想好想知道,我和他的结晶会是什么样,一定会是可爱的脸蛋和天真的笑容,最好像眼睛像他,然后带着我的酒窝,笑起来的时候眯着眼睛……
想到这里,我不由得笑了。
“明轩,不如过两天你跟我一起去医院做检查好吗?”
陆明轩没说话,但给我包扎的动作却是顿了顿。
良久,我再一次开口:“医生说我们可以做试管婴儿,明轩,我们……”
“过一段时间再说吧,公司正忙,你趁空好好休养,先把胃养好我们才能再次备战,不是吗?”
“可是……”
“好了,别多想!”
陆明轩看了我一眼,转身走向阳台。他那高大的身影无形中透着一些落寞,像是一座无形的小山,积压在我胸口,憋闷着让无法呼吸。
六月的天,孩子儿的脸,说变就变。
刚刚还是艳阳高挂,眨眼间便是暴风骤雨,我拿起外套默不作声走过去,披在陆明轩的肩头,随着我的动作好像掉下一根弯曲的长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