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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爸爸,爸爸,爸爸……”
打开房门的那一刻,墨雪整个人像懵了似的,双眼空洞直直的望着病床,一步一个爸爸,脸色更加苍白如纸,那苍白虚弱的样子,好像一股风就能把她吹倒。
墨夫人像突然清醒过来一样,快速把那双放在墨老爷子脖颈的手移开,有些不自然的看着黑雪。
“女儿,你……你没有事吧!”
“妈咪会有事吗?”
墨雪直勾勾的看着床前的墨夫人,那眼神好像在质问:爹地去世了,你应该是最伤心的人才对,为什么还如此淡定?
说不出为什么,总感觉墨夫人的眼神,特加闪躲,好像做了什么亏心事一样,她此时的表情和刚才的动作,让人很容易联想到是她做了什么对不起墨老爷子的事情,比如掐死……
我慌忙摇了摇脑袋,怎么会生出这种念头,绝对不是这样,绝对不是。
“出去,全部都出去!”
“小雪,妈……”
“小雪,妈……”
同时开口的墨夫人和慕母,被墨雪狠狠瞪了一眼,双双张了张嘴,但最终什么话都没说,墨雪的眼神中途扫过慕清扬,脸上没有半点反应,好像慕清扬这个人自始至终根本不存,就那么把视线越过了。
慕清扬同样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就那么呆楞着。
“全部都出去,不要再让我说第二遍,不然我的下场会跟爸爸一样,如果你们不想一尸两命的话!”
我了解墨雪的性子,很多的时候,她喜欢开开玩笑,说说笑话,口无遮拦的,但认真起来,那性子拗得九头牛都不会拉回来。
走出病房时,我更加没想到,墨夫人居然破天荒的正视我。
“有事?”我怯生生的问了句。
墨夫人先是暗暗叹了口气,这才开口:“你能不能留下陪陪墨雪,我怕她会承受不住打击。”
有那么一刻,我很想像墨雪那样,问一句:你会承受不住吗?
我努力张了张嘴,最终却只是点了点头,并没有把那句话问出来,墨夫人神情很平淡,只是转身的时候眼框有些幽红。
经过慕母时,大力的摔开慕伸过来的胳膊,就那样像一只高傲的孔雀,大步走进电梯。
周边的空气,一下子像僵了一样,谁都没有开口说话,却都能听到彼此的声音,自始至终,慕清扬居然一言不发,只是那么木然的坐在那里,像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又像三魂丢了两魄一样空洞。
我很想开口问一句为什么,可是想来想去,我好像没有开口的立场。
不知道过了多久,慕母走到我跟前。
“小雪在里面已经好几个小时了,再这样下去,她的身子会受不了的,毕竟她不是一个人。”
我点了点头,知道她的意思,是想让我劝墨雪离开,眼看着天就要黑了,总要安排墨老爷子的后事,我敲了敲门,里面居然半天没有回应。
不好,难道小雪,她……
想到这里,我一踢踹向房门,但是门在里面锁了,正当我不知道所措的时候,慕清扬好像灵魂一下子归位了似的,几步赶过来,对着门板又踢又打。
终于两分钟以后,房门打开了。
“小雪!”
慕清扬第一个冲进去,抱起墨雪转身就向跑,那脸上的神情好像特别紧张。
“小琪,你快,跟上去,这里有我守着呢,帮阿姨照顾好小雪,好吗?”
“你放心,就算不帮呢,我也会照顾好她的。”
我一路小跑,赶到医生办公室,发现没见墨雪,又通过护士询问,最后来到二楼产检病房。
“医生,她,她没事吧?”
“病人很明显有些贫血,再加上久站、刺激、精神紧张很容易造成脑部缺氧,尽量避免去人流拥挤的地方,还有最近几天最好让她卧床休息,胚胎着床并不是很稳,再加上她精神受到很大的刺激,已经有滑胎的迹象,去办理住院手续吧,如果你们还想保住这个孩子。”
当我赶到病房时,入耳就听到医生的诊断,顿时不由得暗暗舒了口气,好在没有什么大问题。
慕清扬理了理墨雪额前的头发,抬头看了我一眼,“你……”
看着他想说,又没说出的表情,我更加疑惑了。
我和墨雪待在走廊那一个多小时,病房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不但墨老爷子突然走了,就连眼前的慕清扬也变了个样,会不会太诡异?
还有墨夫人,她居然就那么离开了,她想做什么去?难道是替墨老爷子处理后事?
乱七八糟的思想,让我有些懵,懵得我在没听清楚慕清扬的话时,就点了点头答应,等我回过神想了半天,这才意识到,他刚才是让我好好照顾墨雪,而且是这几天。
难道这就是所谓的豪门轶事?
兜里的手机响了半天,我这才一脸木然的接通,听筒里瞬间弹出汪正奇那噼里啪啦的声音。
“姐,什么时候回来?听说你带男人回来了?为什么不是墨烨?恩?你说话!”
质问的口气,让我怀疑他是不是真的长大了,“为什么我带回去的男人,一定会是墨烨?”
“反正我不管,除了他。我谁都不认,还有,你什么时候回来,我女朋友想见你!”
我看了眼仍是昏迷的墨雪,皱着眉推后几天,汪正奇并不怎么在意,随口又聊了几句,挂掉电话后,我呆呆的望着手机。
思绪像海藻一样蔓延,脑中想的,眼前闪过的,全部都是墨烨的影子,手指无意识按出那一连串熟悉的号码。
拨通的瞬间,我慌忙又挂掉电话,本想看看现在几点,却不想眼前一片模糊,泪水不知何时打湿了眼框,成串成串的滴落。
吧嗒,吧嗒。
寂静的病房,泪滴的声音居然如此清楚。
“水……水……”
听到墨雪的声音,我慌忙擦了擦眼泪,快速倒了一杯温水。
“小雪,水来了,水来了。”
躺在床上的墨雪并没有回应,只是瞪着那双空洞的大眼睛,望着头顶的天花板,泪水顺着眼角哗哗的流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