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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我凭什么相信你！那两个老东西可没有少耍我。”柴安把钱往牌桌上一丢，心里窝着火。
“就算你打死他们，也拿不回钱啊。我表舅和舅妈的年纪大了，不能再挨你们的拳头了。”小雨低声地乞求着，“拜托你，给我一点时间。好人会有好报的。”
小雨的话音刚落，就听见这屋子里的人们嘲弄的笑声。仿佛这是他们听过最好笑的笑话。
“你知不知道我的这些兄弟们在笑什么？”柴安问。
小雨摇头。
柴安用力地吸了口一烟，然后把手里的烟头丢在地上用脚踩灭。“这里，没有什么好人，我就更不可能了。我是看在你还是个小女孩的份上才对你这么客气。要不然……”他说着拿起身边的酒杯丢向角落，在小雨的耳边摔个粉碎。
巨大的声响吓得小雨闭上了眼睛，下意识地用手捂住耳朵。她不敢看这里任何人的脸，只有害怕地闭紧了眼睛。
“听说……你是这里很出名的那个‘什么’来着？”柴安突然站起来，朝她走了过去，“据说，谁和你离得近一些，轻则倒霉，重则丧命是不是？”
小雨听见他变得清晰的声音，睁开眼睛，在昏暗的灯光下看见了他的脸。这是一张写满沧桑的脸。虽然没有想像中的满脸横肉和吓人的刀疤，但是他杀气腾腾的目光更让人不寒而栗。
“有没有这么邪门啊？”一边的开始起哄，“我们柴哥可是不信这个的。”
小雨垂在身体两侧的手掌渐渐地握成拳头，虽然早已习惯，但是表情仍然有些难堪。
一旁的人见状，火速地递给小雨一杯茶。“现在给你指条明路，走不走就看你自己的了。你既然这么孝顺，也不想看着那两个老骨头横尸街头吧。只要你跪下来给我们柴哥敬杯茶，我们柴哥说不定能再给你们一次机会。要不然的话，你就识趣点快点离开。”
小雨愣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看着柴安脸上那捉摸不透的神情。那神情，就好像她在他的面前就是一件心血来潮的玩物。
见她没有接过茶，茶杯重新摆回到了桌上。“也对也对，我要是你，还是走得好。我看你还是走吧。”
那人话音刚落，小雨微颤的双手已经抬起了茶杯。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她用尽全身所有的力气弯曲着双腿，跪在了柴哥的面前。
空气顿时凝固了，只听得见小雨那弱小的身体里，发出来的颤抖的声音。“叔叔，求求你！多……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还的！”
那一秒，柴安发现从这女孩儿的眼眶里涌出了泪珠，脸上隐约多了一丝莫名的不忍心。这女孩，有一双清澈的双眸。虽然流着眼泪，眉宇间却透着倔强。
他重新点起一支烟，猛得抽了一口。扭过头去不看她，也不接她手中的茶。
一旁的人把茶接过来。“小白痴，你还是走吧。我们是在玩你呢。有时间还是想想怎么还我们的钱吧。”
小雨没有站起来，用力擦掉脸上的泪水，目光中带着愤怒。“你们……怎么可以说话不算数呢？说话……不能不算数！”
“什么？”所有人发出不可思议的笑声，“小丫头，敢这么和我们说话，你找死啊！”
“行了！”柴哥赫然吼了一声，不悦地看向他的兄弟们。他们立即不敢再说一句话，顺从地闭上了嘴。
“起来吧。还跪上瘾了啊？”柴哥不耐烦地说着，回到牌桌坐下。
小雨没有理会柴安的话，继续跪在那里一动不动。
“怎么？还要我请你起来是不是？”柴哥歪着嘴觉得好笑。
小雨不惧地看着他，不管不顾的样子像极了烈士。
“起来吧，算我怕了你了。传出去，别人还以为我们这帮大老爷们就会欺负你一个小丫头呢！这些钱啊，你让你表舅舅来还，不关你事啊！”柴安骂咧道。
“他们没有钱。”小雨直白地说。
“没钱也不用你管。他们两个大活人自然会想办法。要你一个小屁孩操什么心！”
小雨一副豁出去的架势。“他们没有工作，没有积蓄，你要他们怎么还？明知道他们还不出来，你们还偏要借给他们。明知道他们是拿去赌，为什么还要借给他们？对了，赌局也是你们开的。就是因为你们，有多少家庭破裂你们想过没有？”
听完她噼里啪啦的指责，柴安不怒反笑。这笑声在提醒她，她刚刚在和一个江湖老大对着干。
“小鬼，起来吧！蹬鼻子上脸的！快点回去上你的学吧！没事来瞎胡闹什么！”柴安重新摆弄起桌上的牌，“我们继续玩我们的！快点快点！该谁出牌了？”
带她来的混混把她拉起来。“快走吧！等下我们老大真生起气来，你就吃不了兜着走了。见好就收吧!”
小雨没有听他的劝告，固执得打断了他们的牌局。“那……那笔钱……”
“嘿——！你……”柴安有些无可奈何得盯着她。
“你是……大哥。说话不能……不算数！就算是坏人……也应该一言九鼎！”小雨发现自己越说越没有了底气，因为她面对的毕竟是一个混江湖的老大。
“我混了那么久，居然被一个小丫头这么说。”柴安弄不清自己是想发火还是想笑，“赶快滚！算我怕了你了！以后再说！”
“我……”小雨不罢休地准备继续得到结果。
带她来的混混赶紧拉住她，在她耳边小声地说：“别再说了！柴哥这意思就是点头了。赶快走吧。”
小雨对一切的发生还有点恍惚，只知道感激。“谢谢！谢谢！”
“滚滚滚！”柴安死盯着自己的牌，极度不耐烦得挥着手。
“快走吧。快走吧。别打扰我大哥的雅兴。”
“谢谢。叔叔，谢谢你！”小雨喜出外望地转身，心里的焦急这才算告一段落。
柴哥在她准备离开的时候叫住她。“喂，等等，小丫头。我没有那么老。下次别再叫我叔叔了！叫我柴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