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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以后我们都这么安排。”小雨笑着点了点头,然后对骏容说:“大哥。明天我想,先去看看妈和爸,也让丹尼尔和苏珊见一下外公和外婆。”
“嗯,应该的。我明天应该不忙,我们一起去。”骏容回答道。
“好。”小雨微笑着,正准备说下去,就发现温咛的注意力和脚步已经被两个调皮的儿子吸引了过去。
“夏——谦——宇——。不准爬到桌子上。赶快下来。我昨天怎么教育你的?又忘了是不是?快下来。不然我要使用武力罗。还有你,夏谦豪。不准掀妹妹的裙子。你的好奇心能不能不要这么重啊?这次,我一定要罚你一个星期不准吃冰淇淋。”
“妈妈,我不是夏谦宇拉。”
“妈妈,你认错人了拉。我才是夏谦宇。”
“你们两个捣蛋鬼。以为我会上你们的当吗?你们两个化成灰,我都能分得出来,谁是谁。所以,少跟我来这一套。想唬弄我,再修炼几年吧。夏骏容,快来管管你的两个儿子拉。太不像话了。”
“来了。”
……
小雨倚着元赫,望着眼前这吵闹而温馨的画面,不约而同地望了对方一眼,笑了起来。
十点钟,骏容和温咛带着双胞胎走后,蓝色小屋才恢复了夜晚的宁静。
小雨给孩子们念完故事书,确认他们睡着了以后,才回到主卧室里面。
“都睡着拉?”元赫靠在床头上等她,见她走进来,笑着迎过来,扶着她的肩膀,在床边坐下,体贴地为她按摩起肩膀来,“老婆辛苦了。”
“不用了。”小雨笑着,握过他的手,“你也累了。还是早点休息吧。”
“是有点累。”元赫说着,忍不住打了个哈欠,“不过……总觉得心里面还是太兴奋了,有点睡不着。”
“我也是。”小雨颇有同感地说,“有没有觉得,时间真的好奇妙。十年的时间,好像一眨间就过去了。大哥和咛姐姐竟然一点也没有变,还是原来的样子。”
“谁说没有变?温咛的鱼尾纹都出来了。大哥的肚子也微鼓出来了。只是你啊……太开心了,所以,这些变化你都忽略了。”元赫比划着,认真地说。
“是吗?”小雨听了,笑着伸手抚上元赫的肚子,打趣道:“那你呢?这块软软的又是什么呢?”
元赫玩笑着,揽住小雨的脖子。“这不就是你的专用枕头罗。都是你,每天靠着它,结果把我的腹肌都靠得消失了。把我的腹肌还给我。快点——。”
小雨靠进他的怀里,被逗得,笑得前俯后仰。“关我什么事。明明就是你越变越懒了。大懒虫。”
元赫咯咯地笑着,紧紧地抱住小雨柔软的身体,神情变得认真而满足。“小雨啊……”
“什么?”
“谢谢你。”
“你怎么了?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吧?”
“该说谢谢的人,是我才对。”
“你怎么拉?突然那么感性。”
“没事。只是……突然,好想告诉你,这十年,是我人生里面最好的十年。谢谢你,让我拥有这么幸福的十年。”
“傻瓜,我们还有更多的十年呢。我们要在一起,度过二十年,三十年,甚至四十年呢。以后啊……你别嫌我越变越烦才是真的。”
“那就请你继续烦我四、五十年吧。我很乐意。”
“谢谢。”
“谢谢你。”
……
第二天,小雨和元赫带着孩子们,在骏容一家的陪伴下,来到了墓园。
在小雨的指引下,丹尼尔和苏珊听话地把带来的白菊,献给素未谋面的外公和外婆。
长时间地凝望着墓碑上的照片,小雨的心里有着说不尽的怀念和悲痛。
以往的种种,对她来说,早就已经成为,处之泰然的回忆。
……
从墓园出来,两家人在孩子们的嬉闹声中,起程去市中心的儿童乐园用午餐。
经过十年的时间,B市发生了很大的改变。更多的高楼大厦,更加现代化的城市建设。
到达儿童乐园,刚在充满童趣的餐桌前坐下,丹尼尔就小跑到窗边,透过落地玻璃窗,对旁边的白色高塔产生了极大的兴趣。
他趴在玻璃上,注意力集中地抬头望着面前的这座高塔。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下来,照亮了他的眼睛,他觉得高塔的塔尖正在阳光里闪着特别的光芒。
“丹尼尔……丹尼尔……”
小雨轻声地唤着,走到儿子旁边,蹲下来,笑着问。“丹尼尔,你在看什么呢?”
“妈咪,这个塔好漂亮啊。”丹尼尔继续入神地望着,用好奇的声音说。
小雨抬起头,望向视线里的白色高塔,眼神随即变得温暖起来。她记得,当时她刚到B市的时候,就是在塔上面和温咛重逢的。而且……当时还有一个人……那应该算是他们第一次见面吧。
“这个塔啊……在这个城市很有名的……叫做观星塔。”
“观星塔?那在上面可以看见星星吗?”
小雨摸着儿子的脑袋,笑着说:“当然了。不过,看星星要在晚上啊。现在是白天,是看不见星星的。”
“晚上啊……”丹尼尔听了,嘴唇失望地嘟了起来,“为什么星星要晚上才出来啊?”
小雨把儿子的好奇和失望看在眼里,疼爱地笑了笑。“要不……妈咪现在带你走过去,我们再近一点的,看看它?看一眼呢,我们就回来吃东西。等哪天晚上有时间,爹地妈咪再带你去塔顶上看星星?好不好?”
“耶。”丹尼尔听了,高兴地蹦了起来。
“走吧。”小雨牵过儿子的手,和其它人打了声招呼,出了儿童乐园,穿过花园,朝着观星塔的方向走去。
……
此时,观星塔的顶层上面,一双深邃的眼睛,正俯瞰着塔外一望无际的城市风景,陷入沉思。
“欧总,我们应该出发了。和王总约的时间快到了。”此时,秘书的声音在欧元赫的耳边响起,打断了他的失神。
欧浩宇回过头来,点了点头,用深沉的声音,对秘书说:“你去停车场等我吧。我慢慢地走过来。”
“好的。”
秘书走后,浩宇立在原地,看了看自己的腕表,心想着这个时候,那边已经是晚上十点了吧,然后轻声地对着空气,说了声“晚安”,便转身离去。
在小雨离开的第二年,倩容才逐渐摆脱厌食症的困扰,恢复正常的身体健康。出院以后,他和倩容低调地举行了婚礼。
第四年,元友龙从集团董事局里退了出来。而他,理所当然地成为了他的接班人。
如今,他已经当了五年多的元氏集团董事长,每天都忙碌于场面应酬和股东争斗之中。
每每他觉得身心疲惫的时候,他都会来到这座高塔上面。遥望着远方,想象着她此刻的生活点滴。
幸好,每年辗转得到她的消息,都是令人欣慰的。
……
在观星塔的入口,一个小男孩咯咯地笑着,奔跑着撞进他的怀里,随即礼貌地用英文向他道起歉来。“Sorry……Uncle……”
“It’sOK。”浩宇望着他清澈的眼睛,倍感亲切的笑了笑,眼见他孤身一人,莫名地,忍不住伸手摸了摸他柔软的头发,“Whereisyourparents。”
“丹尼尔……”这时,小雨喊着朝这边跑过来,在看见浩宇的那一刻,毫无心理准备地愣在原地,双腿瞬间软了下来。
“妈咪……”丹尼尔听见声音,小跑着冲回小雨的身边,伸手拉住她的手腕。
浩宇目不转睛地凝望着只有几步之遥的那张面孔,满脸的难以置信和激动。她就这样突然地出现在他的面前,岁月仿佛没有在她的身上留下任何痕迹。
阳光下,她依然是初见时的模样,有一种超俗脱凡的纯净的美丽。
而自己……这十年的时间……生出大半数的白发……掺杂在稀少的黑发里面……俨然一个将近六十岁的老人家。
小雨呆茫地望着眼前一身正装的浩宇,因为他满头的白发而感到吃惊不已。
十年光阴……仿佛在他的身上加快了脚步。他眼神里的沉重和沧桑……令小雨的心,泛起无法言喻的酸楚。
这样望着,她的眼睛里顿时热了起来,有一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妈咪……你怎么了?”丹尼尔敏感地看出妈妈的伤心,小声地问。
“没事。”小雨笑着低下头回答儿子。
此时,浩宇已经主动朝她走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悲喜交加。
在她的面前站稳脚步,元赫笑了笑,用一种刻意修饰过的平和口气,说:“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小雨不自然地笑了起来,握过儿子的小手,“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因为我……刚好在附近有一些事情要办。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
“我还以为……你不会再回来了。”浩宇悲伤地说着,深呼吸一口气,眼睛微微地湿润起来,“这些年……你过得……好吗?”
小雨轻轻地点了点头,心里面顿时裂开了一道血淋淋的伤口,脸上却始终保持着强撑的笑容。“我……很好。过得很幸福。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