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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您认识我啊?”小峰满脸不解,这个女人看自己的眼光好奇怪。
“我是……”她 没有说出后面的话,她有什么资格说她是他的妈妈,这么多年她都没有尽过做母亲的责任。
“小峰,谁来了?怎么不请人进来呢?”薛奶奶从屋里出来,正好看到孙子跟一个女人说话,就走了过来。
薛奶奶年纪大了,眼神不太好,离的远了看不清。此刻走到近前,看清女人的容貌,顿时整张脸都变了颜色,手指的颤抖的指着她,嘴唇发抖,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妈,我来看你们了。”陈淑娴本来只是想偷偷的看看他们,没想到在这里遇到了小峰,又被婆婆撞到。无处可躲,只能硬着头皮开口。
“你来干什么?你给我滚,滚远远的,永远都不要出现在我们面前。”薛奶奶缓过气来,忍不住破口大骂。
“妈,对不起,我知道是我不好。我错了,可是我当时也是没办法,才会丢下你们的。后来我有寄钱给你们,可是他们说你们搬了家,钱都被退回去了。”她这次过来,也只是碰碰运气,没想到他们真的搬回来了。
“你给我住口!你有什么资格叫我妈,我没你这样的媳妇。你也不配做两个孩子的妈。这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残忍的母亲,丈夫死了,就把两个年幼的孩子丢下,自己去过好日子。你可以不顾及我老太婆,毕竟我和你没有关系,但是孩子总是你生的吧?你怎么就狠的下心呢?”
薛奶奶气的脸色都白了,她没想到这个不要脸的女人竟然还有脸回来。她忘了她当初是怎么走的了吗?凌洛跪在她面前,求她不要走。小峰那时候还小,只是抱着她的腿,哇哇的哭。可是她呢,竟然狠心的推开自己的孩子,上了别的男人的车。
从那一刻开始,他们和她就再也没有关系。这些年他们祖孙三人受了多少苦,是怎么走到今天的?她又有什么资格回来。
小峰这个时候也听出来是怎么回事了,怔怔的站在原地一时不知所措。
凌洛听到外面似乎是奶奶在吵架的声音,急忙走了出来,在看到眼前这个女人的时候,也是明显一愣。这张脸她不会忘记,那时候她已经记事了,怎么可能不记得的她的样子呢?
“小峰,带奶奶回屋里去。”说不激动是假的,可是她还是让自己冷静下来,平静的对弟弟说道。
小峰好不容易才回过神来,走到奶奶面前,搀扶着她回了屋。
“你是凌洛,都长这么大了?”陈淑娴擦一把泪,看着眼前这个亭亭玉立的女孩儿。当年的小丫头已经变成了大姑娘。她的洛洛,从小就很听话懂事,是妈妈的心肝宝贝,这些年一定吃了不少苦吧?
凌洛和她保持着应有的距离,冷冷的说道“对不起,我们好像不是很熟。从你离开这个家的时候,抛弃我们的时候,你就应该想到,你已经和我们没有关系了。我们的死活也和你无关,现在我们长大了,更不需要你的关怀,请你离开。”说完转身,准备关门。跟她没有什么话好说,或许她不出现会更好些。
“洛洛,等等。我知道你恨我,你恨我是应该的。但是请你听我解释好吗?妈妈也是有苦衷的。”陈淑娴急切的喊出声。
“有必要吗?”她蓦然转身,冷冷的看着眼前的女人。曾经是她最亲密的人,午夜梦里经常出现的身影。但是,从她离开的时候,从她狠心的推开他们姐弟的时候,她就在心里告诉自己。她没有爸爸,也没有妈妈,她谁都不能靠,她要靠自己。
“洛洛,当年离开你们,我也是逼不得已的。妈妈没有一天不想你们,常常在梦中哭醒。洛洛,是妈妈对不起你们,妈妈真的错了,请你原谅我好吗?”陈淑娴再次泪流满面,走到女儿面前,想要牵她的手,却被她冷淡的避开了。
“你不用为你无耻的行为找借口了。面对年幼的我们,和年迈的奶奶,你竟然能狠的下心一走了之。你知道我最无法原谅你的是什么吗?”
凌洛冷冷的看着眼前这个女人,对她现在的忏悔无动于衷,“是你对爸爸的背叛。他还尸骨未寒,你竟然就这么急着找男人?你让爸爸情何以堪啊!”
如果说他们所受的苦,让她无法原谅这个女人。那么她对爸爸的背叛,已经让她到了憎恨她的地步。爸爸是那么好的人,他生前是那么的爱妈妈,爱他们的家。可是这个女人,却在爸爸刚刚去世后,家里正面临巨大灾难的时候,选择和别的男人一走了之。这让她怎么可能原谅。
陈淑娴想要解释,却发现所有的解释显的都那么无力。她心中揪痛,看到女儿不愿意认她,泪水哗哗流。
凌洛不愿看她这个样子,苦肉计吗?以为这样就可以博取同情了,真是好笑。当初她做那样的事的时候,怎么就没想到这样的结果。
凌洛深呼吸后,开口说道:“行了,你走吧?以后也不要再出现在这里。奶奶身体不好,她看到你会情绪激动。这些年多亏了奶奶照顾我们,把我们带大,我不想她被你气病。对于小峰,他以前小不懂事,已经不记得你了,以后也没必要记得你。我们已经习惯了现在的生活,请你不要打扰我们的平静。”说完转身回去,把大门关紧,真的做到了无视。
只是在她转身的那一刻,眼泪还是不争气的落下来。她没想到多年后她还能再回来,再见到她,再次拨动她所有的记忆。那些伤心的,痛苦的,她真的不愿再想起了。
既然她找到了有钱人,过的很好,为什么还要回来呢?从她的穿着看来,她的日子应该不错,估计这些年也没吃过什么苦。现在回来装可怜,何必呢?
走回屋子之前,她把眼泪擦干净,不想让奶奶他们看到。
奶奶正坐在客厅的沙发上,脸色很不好看。小峰看到姐姐回来,到楼上去写作业。
“奶奶,您别生气了,她已经走了。”凌洛装作若无其事的走到身边,轻声安慰她。
奶奶叹了口气,看着孙女说道:“说不恨她是假的,但是奶奶又能再活几日呢?总有一天奶奶会离开你们。到时候你身边就剩下小峰你们两个了,留下你们两个我怎么放心呢?不管怎么说她都是你们的母亲,纵然当初有千错万错,我想她是不会害你们的。如果你们想要认她……”
“奶奶,您别说了。”凌洛心里一酸,扑到奶奶怀里,她怎么会不明白***心意呢。她是怕自己走了,就没有人照顾她和弟弟了。
“奶奶,您不会离开我们的,您会长命百岁。您要看着我结婚生子,看着小峰长大,成家立业。您还要给我们看孩子,就像照顾我和小峰一样,好不好?”
奶奶慈爱的笑了笑,轻拍孙女的肩膀,“好,奶奶会一直陪着你们。”
凌洛安慰过奶奶之后,又去了小峰的房间,想看看他怎么样。
小峰正在房间里打电脑,看到姐姐咧嘴一笑,打招呼,“姐。”
“小峰,你对这件事是怎么想的?”凌洛走过去,倚在他的书桌旁。现在小峰已经是个大人了,她知道他有自己的思想,所以她想问问他的意见。
“你是说刚才那个女人?”小峰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里面是姐夫给他的一些资料,让他拿来慢慢研究,他现在正在兴头上,对姐姐的问题回答的风轻云淡,好像她就是路人甲。
“……她是我们的亲生母亲。”虽然不想承认,这却是事实。
“我不认识她,也不记得她。”小峰回答的很平静,所以这个女人不会打扰到他的心情。他只记得姐姐和奶奶就够了,当然现在又多了一个了不起的姐夫,其他他就不关心了。
凌洛突然莞尔笑了,宠爱揉了揉他的脑袋,她的弟弟真的长大了呢,看来以后是不要她操心了。
“小峰,我觉得你好像长大了?”
小峰不悦的给了姐姐一个白眼,“我本来就长大了,是你总把我当小孩儿。姐,你以后就不要操心我的事了,还是多花点心思照顾好的你亲亲老公。要不然他不要你了,你可别回来指望我养你。”
“臭小子,你找打啊。我的如来神掌已经很久没用了。”这臭小子敢取笑她,真是找打。
小峰一看姐姐真要动手,急忙讨饶,凌洛这才作罢。
乔烨霖开车来接老婆的时候,恍惚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只是一闪而过。但是她的容貌他怎么会不记得她呢?那个害死自己母亲的下贱女人。
只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里不是市区,所以住户并不多。也许只是路过吧?或者来看熟人,他也没有多想。只是一个擦身,溅了那女人一身泥水,车子迅速的开了过去。
其实在那一刹那,他有想过直接开车压过去,让这个女人永远的消失。以他的人脉和手段,可以不留任何痕迹。但是那也只是一刹那,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这个女人不值得脏了他的手,妈妈也不想看到他这么做。何况还有凌洛,他答应她放下过去的。至少现在可以保持和平,如果她不主动来招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