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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我没这个意思。"米娅心虚的低下头,虚扯出一抹笑容,"那行,你要过来就过来,绵绵也在这儿,彼此也好有个照应,只不过你家里人会不会反对?"
"你不用替我担心,家里那边我会处理。"他的长臂越过桌子捏捏她的脸,"快吃吧。"
米娅看了他好长一会儿,才点点头。
司机开着车出了程宅,米娅侧头看坐在边上的薛璟誉,他正全神贯注听电话,一只手覆在她的手上。
"看着我干什么?舍不得我?"薛璟誉结束通话,紧了紧她的手笑着打趣,"要不你跟我一块儿回去。"
米娅笑笑没有接话,提了另外一个话题:"一会我要去医院看秦桑岩,你一起吧。"
"我去会不会不太好?"
米娅耸肩:"应该没什么不好的,你和他又没过节。"
"可是我与他之间夹个你。"薛璟誉吻了吻她的手背,"你说这样能好吗?"
米娅摇头:"你想多了,我和他真的没什么,在广州的时候他是帮了我,我和他也把话说的清楚,以前的事一笔勾销,以后是两条平行线,没有交集点。他这次动脑部手术完全是因为救我和绵绵,怎么样我也得去医院看看。"
"我信你。"薛璟誉又吻了吻她的手。
转头看着窗外,米娅的心情轻松不起来,她恨自己为什么迟迟不说出来,再拖下去她会伤害这个男人,可是每次一看到他温柔的眼神,那些话就像被风吹散了,一个字也找不回来。
若是不说,他就会把工作调到S市来,那时候她再说未免对他太过于残忍。
挣扎了又挣扎,米娅终于说出来:"璟誉,我有话要跟你说,如果你不急的话,在上飞机前喝杯咖啡吧。"
"好,我们也很久没聊天了。"薛璟誉又亲了亲她的手,恋恋不舍的样子。
米娅回应的只有一个僵硬的脸,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说出那些残忍的话,这个男人的脸上会有多么震惊,他的心里会有多么的难受,她不敢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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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六个多小时,秦桑岩慢慢转醒,守在边上的关萼和秦滔露出笑脸,长松一口气,病房里凝重的气氛消散不少。
"岩儿,你醒了,想吃什么?"秦滔说话的声音都是抖的,说来说去他这辈子也就这一个儿子,人老了想法和需求也变的简单了,就想儿孙能太平,自己临了有个送终的人。
秦桑岩刚做开颅手术,头发剃光了,密密的缠着白色纱布,因为伤口在脑后,人是侧睡的,虚弱的转着眼珠子,瞧遍了病床边上的每一张面孔,也没瞧见他最想看到的那张娇艳的面孔。
关萼懂的弟弟的心思,忙不迭的说:"你是在找米娅吗?她一会就过来看你,别急啊,你想吃什么,我打电话让家里的厨房马上去做。"
"我不饿。"秦桑岩发出这几个字,就闭上眼睛不再说话。
"哪能不吃饭,你这样会吃不消的。"关萼急的团团转,在窗户那儿拉窗帘的韩漠走过来,悄悄对关萼说了句什么,关萼欣喜的对秦桑岩说:"桑岩,你姐夫刚才看到楼下米娅的车,人马上就到。"
秦桑岩这才慢慢睁开眼睛,扫过大家眼中的红血丝:"我没事,不用这么多人在,你们一夜没睡吧,都回去休息,这儿有医生和护工就行了。"
众人走后,秦桑岩闭着眼睛,病房里安安静静,只有他的心跳声,开颅手术进行的时候他像做了一个长长的梦,梦里有很多人,有亲人,有同学,有不认识的,有认识的,都来和他说话,只有她不在其中。
他找了很久,在人群在发了疯的找,最后他听到了教堂里响起婚礼进行曲的声音,里面举行的正是她和薛璟誉的婚礼。他冲过去,当着众人的面拉起她的手,她冷漠的甩开,环着薛璟誉的手与他对立:"秦桑岩,我们已经没有关系了,请你不要来我的婚礼捣乱。"
他想说话,他想告诉她他有多爱她,他想告诉她他不能没有她,张着嘴却发不出声音,周围的宾客开始站起来朝他扔东西,他的脚下出现一个黑洞,在他摔下去的一刻发现遥控在薛璟誉的手上...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这是一个不太好的梦。
醒来又没见到她的人,他的心就更加往下沉,现在什么人也不想见,就想见见她,哪怕告诉他手术不成功,即将死去,他也希望在临死前能看她一眼,死而无撼。
停车场,米娅先下的车,薛璟誉从后备箱里拎了大包小包的营养品在手里,两人一起往住院大楼走,走在他们前面的身影挺熟悉,米娅一下认出来是司徒政。
司徒政步伐不紧不慢,他们很快超过去,司徒政挑眉打着招呼:"你们也去看他?"
他自然指的是秦桑岩,米娅淡淡点头:"你不也是。"
司徒政看着米娅身边的薛璟誉先是一笑,随即指着电梯说:"一起上去吧。"
进电梯,米娅看到司徒政手里提着两只精美的礼盒,上面有一行字"一等野山参",司徒政注意到米娅的目光,低头道:"娇娇让我带过来的。"
司徒娇不是挺记恨秦桑岩么,米娅歪了歪唇,没有说什么。
病房内,司徒政和薛璟誉进门找地方放手里的礼盒,米娅把手里印有"立兴记港式粥店"的外卖盒放到床柜上,看着目光湛湛的秦桑岩:"我带了朋友过来看你,不介意吧?"
去年赫赛入股雅阁餐饮公司,雅阁餐饮旗下开了一家立兴记港式粥店,以海鲜粥出名,粥的食材全部采用最新鲜的原材料,大部分材料不惜自香港空运过来,价格自然不便宜,但胜在用心,品质至上,因此在S市连开三家分店,开一家火一家,每天去用餐的顾客很多,特别是早上队伍排成长龙也不一定能卖得到。想到她为了给他买粥排了很长的队伍,心中就溢出一股暖流。
然而,秦桑岩一听到她的话,目光淡下来:"东西就不必了,让他带回去。"
他刚做完手术,米娅不想跟他计较,又见薛璟誉没转过身,估计没听到,便没吱声。刚巧司徒政走过来和秦桑岩说话,化解了一些空气中的尴尬。
司徒政没说两句有电话进来,他朝秦桑岩点了个头,到外面接电话去了。
秦桑岩脸色这时候好些,对米娅说:"我想喝水,能不能帮我倒一杯?"
米娅看护工不在,点点头走到角落里的饮水机那里去,倒了一杯想喂他,他头上有伤无法动,想了想说:"你等会,我下去买根吸管,这样就方便了。"
"要不我去吧。"薛璟誉说。
米娅已经走到门口,手碰到了门把手,回头对他说:"不用了,我去去就来。"
走进电梯才发现病房里现在只剩下薛璟誉和秦桑岩,再一想没什么不好,璟誉性子温和,秦桑岩现在病着,估计两人也没话可说。
病房里确实安静了一会,但仅仅是一会,薛璟誉看着病床上的秦桑岩慢慢说:"有时候我挺佩服你的,离了婚还死缠着娅儿不放。"
外面是炎炎夏日,室内打着空调,温度不高,但挡不住薛璟誉眼中溢上来的冷意和声音中的犀利。
秦桑岩虚弱的侧躺在那儿,既没有躲避薛璟誉的视线,也没有躲避他的嘲讽,片刻后郑重说:"是我对不起她,我也从来没有阻止她去追求幸福,但我肯定她的幸福不是你,你也不是她的最好归宿。"
薛璟誉身体前倾反问:"你就笃定她和我结不成婚?你未免也太自信了些,一年前娅儿亲口答应过我一年后当我的妻子,她的脾气你了解,说一不二。"
"也许她是答应过你。"秦桑岩的语气非常沉,有一处停顿,说到最后有一丝涩意,很快又高深莫测的微笑起来:"但是计划赶不上变化,在政坛摸爬滚打的你应该比我更清楚这句话的含义,否则你不会特意跟她过来看我,不会特意在我面前说这些话。你说这些只能说明你现在对她已经没了掌控能力,你快控制不了她的心..."
"你就可以?"薛璟誉快速打断秦桑岩的话,脸庞阴沉道,"我和娅儿认识将近四年,从我第一眼在医院见到她起我就知道她就是这辈子我要的女人,当年是你不懂的好好珍惜,婚礼当天那么伤她,害的她穿着喜庆的新娘服却在医院走廊上流泪。后来你又搞出一系列事来在她心上捅了一刀又一刀,我在她身边苦等了她三年,终于等到她离婚,等于她投入我的怀抱,我得到的比你要多,我付出的也比你要多,你拿什么和我比?"
"是,你是得到了她的人,那么她的心呢,一直在你身上吗?"秦桑岩薄唇边划出嘲笑的神色:"一个男人要爱一个女人有很多可以做的,你在她和我婚礼当天就处心积虑在等她离婚,这是什么爱?这是霸占,这是窥视,这是别有用心。和虎视眈眈的盯着他人财物,乘虚而入的盗窃有什么分别?从一开始你的目的就不纯,你不配谈爱这个字。如果今天她选择的是一个真正对她好的男人,我会送上祝福,尽管我心中一万个疼,但是如果是你,抱歉,你得不到她!这话是我说的,三年的夫妻我太了解她了,你了解的远没有我了解的四分之一。"
"呵呵呵,我了解她没有你了解她多?秦桑岩你在说笑吧。"薛璟誉神情不变,语气已经变的气息不足,甚至含一丝愤怒的情绪。
秦桑岩眼神深而复杂的盯着薛璟誉的变化,笑了:"说不说笑,你自己心中最清楚。"
薛璟誉看着秦桑岩自信的面孔,隐隐的在咬牙,这个男人不简单,以往他们从没有正面交锋过,事隔四年,这是他们第一次交锋,这个男人虽然躺在这里,但是他神情举止散发出来的压力像山压的他胸口窒闷,喘不上气。
这个对手不容小觑。
米娅买完吸管回来,远远的好象发现司徒政站在病房门口听着什么,没有要进去的意思,她走过去,司徒政又如常的转过身,"你就这么放心把这两个男人放在一块儿?"
"怎么了?"米娅莫名其妙。
司徒政低低笑了一声,抚额说:"我不知道你是装傻还是一直被姓薛的蒙在鼓里,难道在你眼中他就是一只羔羊,从不会咬人?"
"你在说什么?"米娅完全听不懂:"璟誉怎么了?"
司徒政搓了搓下巴,"好,我换一种问话方式,你真的就完全相信姓薛的永远是一副无害的样子?"
"你到底想说什么?"米娅一头雾水,抬脚要进病房,被司徒政高大的身影挡住:"娅娅,你听我一句劝,多留个心眼,别被表象蒙住了双眼。刚才我接完电话在门外听到他和秦桑岩的对话,他承认他四年前就在等着你离婚..."
米娅正色道:"这种说法我已经听过了,能不能换一个?就算他在等我离婚,如果我和秦桑岩的婚姻有问题,他再等也是枉然,司徒政,我不管你是关心我也好,是想提醒我也罢,这件事我不想追究,是非曲折我有眼睛,有心,有脑子自会判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