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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84 章
幸福来得虽然猝不及防, 但是戴誉并没有傻掉!
那些在他脑内反复排演的大场面,瞬间通通消失, 耳边只有小夏同志那句“要跟我搞对象吗?”
他顿住脚步, 一把扯过夏露的手臂,头点得像个啄木鸟:“确实要搞对象啊!但是你咋抢我台词呢?我都在家琢磨好几天怎么跟你表白了!”
问出那句话,几乎耗尽了夏露的所有勇气, 她搓了搓有些发烫的耳朵, 嘀咕道:“那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好了,继续琢磨吧!”
“怎么是啥也没说呢?我听得真真亮亮的, 你刚才说要跟我搞对象了!”
“你听错了!”
“不可能!”戴誉哼唧道, “我今天过生日, 你咋能说变卦就变卦呢?”
夏露还真不知道他啥时候过生日, 遂半信半疑地问道:“你真是今天过生日?”
“对啊!”戴誉抓住机会不松手, “还表白什么呀, 你都那么喜欢我了,赶快搞起来吧,我早就等不及了!”
话落, 戴誉还贴心地留出空白时间, 让她反驳自己。
隔了十来秒, 不见对方有啥反应, 他好似做梦似地问:“咱俩真能搞对象啦?”
尽量让自己显得云淡风轻一些, 夏露轻轻点头:“嗯,你不是过生日嘛, 不好给你扫兴。”
“那我现在能跟你手拉手不?”戴誉才不接过生日的话茬, 兴冲冲地问。
视线在附近睃巡一圈, 暂时没什么人,夏露便轻点一下头。
戴誉见她今天难得地好说话, 便得寸进尺地继续试探:“那我能亲你一下不?”
夏露的眼睛瞬间睁圆,下意识向后退了一步:“现在?”
这、这也太快了吧?
看她立即炸着毛警觉起来,戴誉忍笑,一本正经地点头:“对。”
“不行!还在外面呢!”夏露赶紧摇头。
“那不在外面就行?”戴誉好整以暇地问。
“那也不行!”夏露红着脸警告道,“你可别得寸进尺啊!小心我反悔!”
“我过生日也不行?”
“你过生日的机会已经用完了……”夏露白他一眼。
戴誉赶忙拉起她的手,嘿嘿笑道:“我开个玩笑而已,咋还当真了呢!表白的时候已经很草率了,亲嘴儿的事我得好好计划一下才行!”
夏露单手捂脸:“你快闭嘴吧!”
“再说一句我就闭嘴了!”戴誉拉着她的手晃了晃。
夏露轻嗯一声。
戴誉清了清嗓子,用竞选男报幕员时的播音腔正式宣布:
“从今天开始,戴誉同志和夏露同志就是官方认证的对象啦!”
两个人手拉手站在一起,笑眯眯地傻乐了一会儿。
戴誉原本还想说,今天要不要出去搞个约会什么的,却听小夏同志冷不丁地问:“官方是谁?”
“……”戴誉骄傲道,“你爸。我已经获得了未来老丈人的官方认可了!”
夏露:“……”
他俩才刚搞上对象,这人是咋获得她爸认可的?
即便夏露的脑袋瓜再怎么聪明,也是想不到戴誉会有跃过她,直接跟老丈人表白的骚操作的。
“这是我们男人之间的事,你就不要多打听了!”见她想要追问,戴誉牛哄哄地摆手,“你记住一点就行了,咱俩搞对象的事是被家里人认可并祝福的!不需要偷偷摸摸!”
仿佛他干了什么了不得的大事!
不待他继续显摆,自行车铃声便在前方岔路口响起。
夏露见到来人,下意识就想挣开他的手。
然而,戴誉却死攥着手不放,见自行车停到面前了,还乐呵呵地打招呼:“岳父,下班回来啦?”
夏启航单脚支地,蹙着眉问:“婚都没结,你乱喊什么?”
戴誉从善如流地改口:“夏叔,回来啦?”
“嗯,”瞥一眼二人死死攥在一起的手,夏启航眉心一跳,忍了忍才平静地问,“都快吃饭了,还出去乱晃悠什么?”
察觉到手背上的力道松了一些,夏露赶紧将手抽出来,红着耳根嗫嚅道:“我出来送客的,这就回去了。”
对戴誉使个眼色,便坐上了爸爸的自行车后座。
见到自行车离开,戴誉不以为意地挥挥手,喊道:“明天有空我在来找你啊!”
然后,就见他夏叔的自行车把晃了一下。
戴誉暗自偷乐。
然而,之后的几天,他一直没能实现来找小夏同志约会的愿望。
戴英马上就要结婚,实在是太忙了。
再见面时,还是去夏家送结婚请柬的时候。
双方家长还没有正式见面,所以夏启航夫妇当然不可能去出席戴誉姐姐的婚礼。这个简易请柬只是单独送给夏露的。
姐弟俩坐在椅子上啃桃子,一起看着妈妈在小隔间里忙进忙出。
夏露劝道:“妈,我只是去参加婚礼的,随便穿穿就行!我早就见过戴英姐和戴家伯母了!”
夏洵也帮腔:“对啊,我姐夫家里人都挺好的。戴家伯母做饭也挺好吃的!”
“你们知道什么!”何婕拿出一件粉色布拉吉看了看,不满意又放了回去。
“以前你跟小戴没什么关系的时候,见面怎样都行。这次虽说是去参加婚礼的,但也是第一次在他们家亲戚面前亮相!万一你俩以后真成了,那些人就都是你的亲戚!虽然有你爸在,他家不敢怎么样,但是过日子的门道多了去了,嘴甜心苦的人有得是。”
闺女以前就是个小书呆,对于娘家婆家的门道一点不清楚,何婕现在恨不得把自己知道的都一股脑灌输给她。
还没跟新对象约会过呢,就被迫听了一耳朵的家长里短,让原本不觉得怎样的夏露,被她说得紧张起来,“那怎么办啊?”
何婕没答话,而是问:“你打听过他大姐结婚当天要穿什么没有?”
“好像是红色布拉吉。”听说还是新郎家里送的。
“呐,就穿这套吧。”何婕将带有浅黄碎花的白衬衫和绿军裤递过去,“你是去参加婚礼的,最好别打扮得跃过新娘子,大方得体就行了。”
“还有,去了他们家,你可千万不许干活啊!你看你二姨,就是当年第一次去你二姨夫家的时候装勤快。结果一装就是十来年,累都累死了!”
“知道了。”人家结婚,能让她干什么活啊!她妈也是关心则乱了。
大姐结婚当天,戴誉抽空过来接了一趟夏露。
看到从院子里出来的人,他就笑了:“你今天咋打扮成这样?”
“不好看呐?”夏露还有点紧张。
“好看好看!”
黄色碎花的衬衫,居然还配了黄色的头绳。她本就长得白净,用这种配色就显得特别文艺小清新,跟青春爱情电影里的女主角似的,都不用加滤镜……
戴誉赶快上前享受目前唯一点亮的牵手福利,好听话跟不要钱似的,张口就来:“特别俊!仙女下凡也不过如此了!”
他牵得自然,但夏露与这个时代大多数的姑娘一样,比较保守,一时还无法适应与他在外面手牵手走路。
可是,想甩又甩不掉,只好耐心讲道理:“你去街面上看看,有谁像你这样拉拉扯扯的?多不正经,多不庄重啊!”
被人看到他们现在的样子,少不得要被指指点点。
若是遇上爱管闲事的,甚至还会上来当面批评教育他们一通。
戴誉撇撇嘴,辩白道:“现在这里又没人,牵一会儿怎么了。咱俩都好几天没见了,你不想我啊?”
夏露被他黏糊得鸡皮疙瘩直冒,一脸受不了地说:“你就不能好好说话?非得这样肉麻兮兮的!”
“这怎么是肉麻呢?我这是直抒胸臆,表达内心的真实情感!”戴誉觉得自己有点冤。
“哎呀,行了。只能在没人的地方牵,一会儿遇到人了,就赶紧松开!”夏露宁可被他牵一会儿,也不想听他继续直抒胸臆了。
两人来到戴家的时候,堂屋和院子里站满了人。
戴誉的四个姑姑也早早地回来帮忙,给侄女送嫁。
见到戴誉带着一个漂亮小姑娘进来,原本就热闹的气氛,这会儿更是喧闹。
邻里们纷纷打趣地问戴誉这姑娘是他啥人。
戴誉对于这个能够名正言顺显摆对象的机会,已经等候多时了,这会儿见大家问起来,便一脸骄傲道:“这是我对象,叫夏露!”
那模样看在戴母眼里,比他收到录取通知书那天还嚣张几分。
不过,戴母一时也说不清,到底是考上大学厉害,还是追求到厂长千金厉害。
待夏露大方地与大家打过一轮招呼,一些人才反应过来。
家属院里的不少邻居都曾为戴夏二人的绯闻传播出过力,此时听说这姑娘叫夏露,顿时明了,她就是传说中那位看不上厂长儿子,却看上了二流子的副厂长闺女。
没想到,戴誉这小子不但考上了大学,居然连厂长家的高岭之花都追到手了!
简直是人生赢家啊!
来看热闹的一众小年轻,羡慕得眼睛都快绿了。
了解内情的方桥和二虎等人,更是对着他们二人挤眉弄眼。
眼瞅着自家闺女的婚礼快被这小子弄跑题了,戴母忙招呼夏露进屋里坐。
一边拉着她的手去看新娘子,一边跟周围的邻居介绍:“这是我小儿子的对象,今年也考上京大了!”
夏露从小就是好学生那一挂的,逢年过节就会被长辈拉出来显摆,所以这时候对于眼前的情况适应良好,谈吐自然。惹得众人又是一阵夸赞,让原本对戴誉还有些想法的婶子大娘们,不得不面对现实。
因着是第一次上门,又是参加婚礼,夏露没有空着手,送了一块好料子给戴英做贺礼。
戴英见她真的来了,对弟弟的担心彻底放下,拉着她的手进屋,将人介绍给戴奶奶戴大嫂等一众女性亲属。
戴奶奶早知道夏露要来,把自己带了几十年的一个银镏子摘下来给了她。
骇得夏露连连摆手拒绝,如今的金银已经不允许私人买卖了,各家的那点老底子都是宝贝。她哪能拿人家这个!
戴誉不放心她自己面对那么多人,尾随进来看到这一幕,便打趣道:“能从她老人家那抠出东西来可不容易,还是你有本事!哈哈!”
见他不帮着自己拒绝,还在说风凉话,夏露不着痕迹地瞪他一眼。
“咱奶给你,你就收着吧!”戴誉劝道,“等以后有机会了,我再给咱奶买个金镏子!”
“对对对!”戴奶奶笑得合不拢嘴,“让这小子赚钱给我买金的戴!”
刘家的迎亲队伍来得很快,清一色的二八大杠停在院门口十几辆,引得大家都出门张望。
着实非常气派了!
新郎官刘宁在大热天还穿着一身系到领口的中山装。
站在堂屋里被戴家的一众亲友打趣,好不容易等到戴荣将新媳妇从房里背出来的时候,他已经满头是汗了。
刘家跟着来迎亲的亲戚们,在院里听大家闲聊,听说戴英的未来弟妹也是京大的大学生,不禁在心里对新媳妇又高看了几分,彼此交换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都觉得自家结的这门亲事赚翻了!
在戴家小院这边没有仪式,新郎官接了新媳妇就直接将人带去厂里分配的筒子楼单间。二人会在那边对着主席像宣誓结婚。
迎亲队伍一走,戴家这边的热闹也就散了。
戴誉有点不放心戴英独自去面对婆家人,推出自行车打算过去看看。
顺路将小夏送回家去,他便拐去了啤酒厂的筒子楼。
夏家客厅里,看着闺女拿回来的那个银戒指,何婕再次发出感慨:“戴家大娘是个体面人!”
戴英的三朝回门过后,戴家人正式开始准备戴誉去北京上学的行李。
除了必备的铺盖卷,一年四季的衣裳也要每季准备两套换洗的。
戴奶奶一边抱怨着他铁脚费鞋,一边将提前给他做好的八双布鞋塞进铺盖卷。
原本还想将脸盆牙缸什么的带上,却被戴誉一口拒绝了。他还得帮夏露提一些东西,尽量从简吧。
8月27、28号报到,市里给他们统一订的是25号的火车票。
眼见离开的日子一天天临近,戴家小院里,刚收到录取通知时的欢乐气氛不再,反而被浓浓的离愁笼罩着。
戴母偷偷与戴立军抹眼泪,戴奶奶在小院里枯坐半宿的事,戴誉都知道。
但是对于这个局面他也无能为力,只能故作不知,尽量逗着他们说笑,彩衣娱亲。
离开前一天,戴誉去了戴奶奶的房间,往她手里塞了二十张大团结。
“呐,未来一年的零花钱都预支给您了,您可藏好了,别让人顺了去!”
“一个月五块,一年才六十块,你给我这么多干嘛?”戴奶奶的声音有些颤抖,“上大学也不能三五年不让你回来吧?”
“嘿,您想啥呢,剩下的是给您应急的钱!万一有啥急事,您还伸手跟他们要钱花呀!那多有损您的威严呐!”戴誉逗她,“用不了三五年,三五个月我就回来了!寒假还得回家来过年呢!”
“我听人说,大学生都不让回家的!”戴奶奶急道。
“咱们大院里一个北京的大学生都没有,您能听谁说的啊!”戴誉好笑道,“他们不回来是为了省路费,您看我像缺钱的吗?我有的是钱!”
戴奶奶想想也是,自从小孙子不去啤酒厂上班以后,没事就在后院的小偏厦里鼓捣收音机。
单只她看到的就有七八个了。
戴誉曾偷偷跟她说过,做一个那玩意能净赚五十多,如此算来,他确实是不缺钱花的。
“我过年的时候是要吃猪肉酸菜馅儿饺子的,您到时候别忘了提醒我妈多买点肉啊!”
这样一合计,确实是几个月就可以回来了,戴奶奶心里舒坦了一些,赶紧答应下来。
安抚好了奶奶,次日一早,戴誉便收拾东西准备离家了。
戴立军和戴荣还要上班,其他人更是不可能去火车站送他。
背着行李出门时,听到奶奶一径地喊:“给你准备猪肉酸菜饺子,过年早点回来啊!”
戴誉大声应着,背过身去时,强忍多时的眼泪到底还是流了下来……
这次去火车站,他们是乘坐厂里的大卡车去的。
厂子弟高中今年有五人考上了北京的大学,除了戴誉和夏露,还有徐副厂长的小儿子徐存元,以及另两名文科的女同学。
戴誉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位差点跟自己撞了志愿的徐存元,个子不高,是个与陌生人对视会脸红的腼腆小伙。
这与戴誉想象中盛气凌人的副厂长公子还是有极大反差的。
原以为是第二个赵学军,没想到是男版的夏露!
夏厂长还要上班,没来送行,但是何婕不放心闺女,说什么也要跟着来火车站看看。所以何阿姨这会儿也跟他们这几个学生坐在卡车车厢里,屁股底下是戴誉的包袱卷。
那母女俩之间的气氛,与戴家的低气压比,也不遑多让。看那两双肿眼泡,就知道这些天没少哭了。
为了冲淡这种情绪,戴誉主动挑起话头,找唯一的男同学聊天。
“徐同学,你被哪个专业录取了?”
“花、花……”徐存元吭哧半天没吭哧出来。
戴誉:“?”
“华大工程物理系。”夏露帮他解答,“徐存元就这样,跟不熟悉的人说话会有点口吃,等你们熟悉一点就好了。”
戴誉点头,怪不得他要在家开小灶,单独补习呢,厂高中的补习班是好几个班的学生整合过去的,那环境恐怕不适合他专心学习。
“呦,那你成绩相当不错啦!”戴誉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这可是热门里的热门专业。”
本身华大就是全工科的学校,算是当下的大热门,工程物理更是炙手可热的专业。
他曾经金工实习的时候,遇到过一位华大的工程师。
这位工程师的手上功夫十分了得,车、铣、刨、磨、钻样样精通,据说就是当初在华大的一年金工实习期间锻炼出来的。
五六十年代华大培养的这批工科人才,在金工方面都有扎实的功底。记得有一次他在新闻联播中,见到某位华大出身的大佬去工厂视察时,直接上手在钳工台操作,内行看门道,一看他那姿势动作,就知道人家是很有两把刷子的。
“还、还行,”徐存元谦虚道,“没有你厉害!”
按照他的性格,他本来是想走纯学术路线的,报考理科比较适合他,但是自己当初想报考的物理系和数学力学系都与人撞车了。
权衡再三,还是改报了华大。
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卡车很快就晃悠到了火车站。
站台前,有市教育局的同志举着“北京新生大队报到处”的牌子。
几人背着行李跑去报到,拿车票。
“你们是机械厂子弟校的?哪位是戴誉同学?”教育局的同志问。
戴誉正从何阿姨手里接过一个大包,闻言便应了一声。
“咱们这个北京新生大队,今年的人数比较多,坐了三节半的车厢。你是队伍里唯二的党员之一,局里临时任命你为新生大队的副队长,一路上协助队长组织同学们活动,你有没有问题?”
被问到的戴誉还没答话,何婕先高兴了,撺掇道:“赶紧答应!大小也是个官嘛!”
戴誉:“……”
他看起来像个官迷吗?
“没问题!”戴誉响亮答道。
让夏露与何阿姨帮自己看着行李,他先去与队长汇合。
这位队长叫吕仁伟,是一名调干生,此前是某个区的团委主席。
两人互相自我介绍后,发现大家居然还是校友,吕仁伟是今年京大无线电电子学系的新生。
彼此顿时热络了许多。
戴誉负责最前面两节车厢车票的发放。
过程中,尽量将同一所大学的新生们安排在一起,以便校友们提前熟识起来。
何婕跟着大部队一起进了车站,又帮着他们将行李送上车去。
眼看着站台员开始吹哨催促了,她才不舍地走下车厢。
立在站台边一径地与他们挥手。
戴誉将车窗打开,探出头去喊:“何阿姨,我们放寒假就回来了!过年的时候,我去您家拍全家福,这次拍照一定得带我一个啊!”
在眼眶中打转的泪水,硬生生被憋了回去,何婕没好气道:“行!到时候让你站中间!”
已经哭成泪人的夏露,也被他这无厘头的话惹得哭笑不得,在他手臂上拍了一下。
“你快进来坐好吧!”夏露一边与随着火车跑起来的妈妈挥手,一边说,“车已经开了!”
戴誉的大脑袋被她从窗外拽回来,嘿嘿笑着冲外面挥挥手。
北京,我们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