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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华,我们结婚吧!”
楚隽的声音听起来很平静,没有任何的波动,并不像是被情绪左右时说出来的话。而且这番话的含义和责任有多重,我想他是比我更清楚的。
我不知道像我这样的女人究竟是哪里得到了他的喜欢,竟然让他那么久也不离不弃。但我知道自己爱他,却是万万配不上他的。
他的高大,他的家室,甚至他对情的专一,没有一样是我可以比过的,那么这样的人我又要该如何去接受?
我自作孽,我拒绝他,我为了一本日记一个报复要去投向另一个男人的怀抱,而他呢!始终站在我的身后,不离不弃。
这样的男人无疑是个好男人,只是我容华配不上他,真的没有那个资格去高攀。
拒绝的话还没来得及说出口,楚隽就用食指轻轻按住了我的嘴唇,不让我说话。
“容华,我知道你会拒绝,可是这个拒绝我并不想从你嘴里听到,又或者是另外的拒绝方式。”楚隽的神色依旧很认真,声音很平静,让人看不出他心里究竟在想些什么。
“我爱你,爱了那么多年,现在终于等到你离婚,这样的机会我怎么会放过?容华,虽然你不知道之前的事,虽然我知道你心里依旧在介意相思的存在,但我可以告诉你,这辈子除了相思,我就只有爱过你。”
他是真的爱过相思的,不是假的。就算知道那个人只是和我长得一样,但他也是付出心的爱过。
我不知道他的爱情有多深,我只感觉到他说爱相思的时候,我的心情波动很大。
“楚隽,婚姻对我来说,我一个牢笼,更是一个注满恶意的存在。我经历过一场失败的婚姻,就算真的有心去接受另一端婚姻,但也不会是现在。我不想拒绝你,我只是想告诉你,现在的我还不够资格去成为你的妻子,等哪一天我容华有了那份资格,我就会去追求你,如果你依然愿意等我的话。”
修长的手指轻轻拂过我的眼睛,我才知道自己哭了。楚隽温柔的看着我,细声呵护,“不,我想你现在就嫁给我,不管你愿不愿意,我都不想再等了。容华,我说过我等了你很多年,因为一个相思,错爱了那么久。”
“错爱?”
“是的,错爱。”楚隽抿了抿嘴,然后才告诉我,“当年遇到你的时候,你还没有和唐墨研认识,因为我的眼睛有疾病,极近全瞎。那天我在公园了休息,却被几个小孩戏弄,狼狈不堪的时候是你经过帮我教训了几个孩子。你还义正言辞的说不能欺负盲人哥哥,他们也是有权利和正常人一样生活的。虽然很小的一件事,但不可否认的是,从那一天起,我的心里就有了你,可你却只是笑笑就离开了。”
“从那以后,我几乎经常坐在那个公园里或是附近在等你,我不知道你的名字,也不想在那个时候去打扰你,因为我的眼睛能不能治好还是个问题,而你有着大好的年华,我不想因为你因为我而难看,因为我很可能会是个瞎子。但只要可以看到你,我就满足了,你傻傻的很天真,但也很可爱,那一等就是一年。为了治疗眼睛我必须要离开出国,我想和你说话,至少让你认识我,可彼时你的身边早已有了另外一个男人。而我在你眼里只是一个陌生人,你不记得我,我却越来越喜欢你了。我希望你能幸福,所以我选择了离开。只是我没想到,在我将要出国的时候,在飞机场又再次遇到了你,不,应该说是和你长得很像的相思。”
他说到这里,我眉头一跳,他是把我误认为了相思?
楚隽看着我的样子,自嘲一笑,“是她主动来接近我的,因为眼睛模糊,让我不能去正常的分辨谁和谁,所以在看到相似的样子时,我就认为那个人是你。而她也和我说了当初在公园的那一幕,但我却明白那个女人不是你,只是长得和你很像而已。可我还是和她出了国,慢慢的从相爱到结婚,我告诉自己去喜欢她,强迫自己去忘了你。直到有一天,我发现她接近我,只是为了报复你,因为你是她的姐姐,而她却只能做你的影子,活在阴影里一辈子。所以她要得到你的幸福,要去害你,所以才会有唐墨研出现在你的身边这回事。”
我震惊,相思怎么可能是我的妹妹?如果她是我的妹妹,那么我的父亲当年真的和人有过孩子?
这不可能,他不是和那个女人分手了吗?
而且相思还和唐墨研有关系?唐墨研那个时候就想要对付我?为什么,我和他之间究竟有着怎样的恩仇?
也许这一切,这本日记可以完全的告诉我。
“最后是我提出离婚的,因为我发现她和龙天还有联系。相思没有反对,因为她说我一辈子都不可能得到你了,因为你结婚了,而且唐墨研会给你痛苦的一辈子回忆。我愤恨,我心痛,一气之下刺瞎了双眼,是真的成了瞎子。但我万万没有想到,相思会愿意用她的眼睛来换取我的光明,而且在出国后不久,她就有了这个意向,而且检查下来,她也的确符合。但她却没有告诉我,眼睛是她的。直到龙天找我要回她的时候,我才知道了真相,可是一切都已经晚了,因为我的错误,导致了她死在我的面前。我一直欺骗自己那是因为她喜欢的人是龙天,而这一切都是龙天教她的。但不管如何,相思都已经死了。我分不清谁是谁,最后疯了。”
楚隽说“疯了”的时候,很轻描淡写,甚至说出这番往事的时候,也用一种非常轻松的语气说出来,好像是真的放下。但我却明白,他的心里依旧住着一个相思。
我可以肯定,相思是真的爱上了楚隽,如果不爱为什么会用自己的眼睛去换取另一个人的光明?
而楚隽也爱她,只是他不肯承认。我想导致他发疯肯定还有另外的因素,或许是他不想说,又或许是他自己也不明白吧!
但这些,在现在来说,都已经过去了。
我深吸一口气,然后抬眼看着他,轻轻握住了他的手,“楚隽,你爱相思就是爱着,不管怎样,在那些年里是她一直陪着你给你希望,甚至给了你光明。不管她到底有着什么样的目的,既然爱了就是爱了,不需要任何的否认。你直到现在还欺骗自己喜欢她是因为喜欢我吗?”
“不,不是的,不是这样子的。我爱的人一直都是你,是她在一度的模仿你,是她一直在骗我!”
楚隽死死的拽着我的手,不放松,面部表情开始狰狞起来,在有光的光线下,我甚至可以看到他殷虹的双眼,和颤抖的身体。
我闭了闭眼睛,没有任何的挣扎,只是用着和他一样平静的声音告诉他,“楚隽,我是容华,不是相思。你爱相思,我是介意,更介意你把我当做是她。但在感情的路上,这又有什么不同?只是看承受的那个人接不接受而已。但倘若你一味的欺骗自己,那就是对相思的一种侮辱,她到底是你的妻子,而你的光明也是她给予的。这样的事实,你一辈子都否认不了。所以——”
我动了动被反握住的手,冲他微微一笑,“所以,在你没有分清我和相思谁是谁的时候,请不要再说那个‘爱’字。”
楚隽的手猛地一松,我的心却濒临破碎。他果然是把我当成了相思,却还在欺骗自己。
“楚隽,你爱相思多过于爱我,请你别在欺骗自己了。”
我抽回自己的手,抱紧日记本,转身下了车。楚隽没有追过来,我看着周围漆黑一片,也不知道这是哪里,但我不能强迫自己和他在一起。
心狠狠的被刺痛,但我却没有任何办法。
“容华,别走。”
楚隽开门下来追上我,将我紧紧的抱在怀里,把头埋在我的颈窝上,不肯松手。
“我知道你介意相思的存在,我也说过自己爱过她,这些都是不可否认的事实。但我也可以很冷静,很明白的告诉你,我现在爱的人是你容华,不是相思。你们的性格根本就不一样,相思比你聪明,比你善解人意,更比你懂事。但我偏偏就喜欢你,只是相思死的时候告诉我,你已经死了,我一直以为你死了,所以接受不了。”
我愕然,原来顾圆口中楚隽会发疯的真正原因,不单单是因为相思的死,还因为以为我也死亡的事实。
错爱已经让人痛苦,可到头来什么东西都在一并失去的时候,再强大的男人也会奔溃,所以他疯了。
“在经历过漫长的治疗之后,我才康复。没想到回国后不久就看到了你,我才知道是相思欺骗了我。但你已经怀孕了,而且当时正面临着婚姻的危机。当初相思就告诉过我,娶你的男人是为了报复你家。所以我不能在等。既然老天爷让我再次遇到你,就是给我的另一个希望。这次我不能再放手。”
我忍不住的朝他大吼,死死的捶打着他,“楚隽,你是个混蛋。既然你爱我,为什么还要接受相思,为什么在发现她不是我的时候,你不回来找我?我不介意你是个瞎子,老天爷既然给了我们相遇,给你了爱情,可你却没有去珍惜,没有去守护,你一直都在放手!一年,一年的时间你不去找我,就算不能相爱,那朋友总能做的吧?如果是那样,我也许不会受这份苦,这份罪,也许相思不会死,而唐墨研的报复也不能成功,我们所有人的命运都可能跟着改变的呀!”
“是我不好,是我懦弱,但现在不同了。我不想再次放手,所以一定要得到你。我不能再失去一个你,不能了。容华,我求你别离开我,否则我会再次发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