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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还是没有找到王舒,据悉,他昨天刚出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彼时天色已晚,我坐在楼前的台阶上,看着黑暗笼罩大地,心情也随着那最后一丝光明的消失,不见了。
曼而斯医院的医护人员告诉我楚隽的治疗都是王舒一人跟进的,其他人不会也不能碰这个案子,所以要知道楚隽的情况,只有找到王舒。
可王舒不在这里,电话也不通,更不知道何时回来,这种情况叫人真的难以忍受,我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只要一想起楚隽那个样子,心就痛的不知道怎么表达。
所有人都以为楚隽疯了,可我就是不信。当从他嘴里叫出我的名字的时候,我就知道他没有疯,那种感觉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我知道他的心里肯定很痛苦。
要怎样的去修补新添的伤痕和旧疤被逐渐揭露出来的苦楚?
我知道这件事肯定还有隐情,楚隽的承受能力不会那么的差,所以我想等,也会等,等他重新站起来的那一天到来。
“天黑了,我们回去吧!”
龙天从后面走来,抓住我的手臂,就要把我拉起来,我愤愤的挣扎甩开,不客气的看着他,质问道,“龙天,你给了他那个视频,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他都已经这个样子了,你还要刺激他吗?难道你非要看到他死你才甘心?”
龙天没有不悦,也可以说是因为灯光有限,我看不清他全部的表情。但龙天却在我身边坐了下来,仍是不死心的握住了我的手。
“你觉得是我做的?”
“不是你还有谁!”我想也不想,能做到这点的怎么说都是他。那晚的事我仍有一定的记忆,满夜醉酒后的疯狂有主动也有被动,但在第三者的眼中,肯定不是强迫。
所以尽管楚隽知道我和龙天发生过关系,但他一直都认为是龙天强迫我的。所以乍一看那视频的内容,肯定会接受不了。
也许是我和相思的作法太过于相似,也许是他真的不想再继续承受这一份难以顺利的爱情,所以才会选择如此。
但我不想放弃,就算他是真的不再爱我,我也想看到他清醒的状态下,亲口告诉我——容华,我楚隽不再爱你。
如果不是,我绝对不会死心。
看着半圆的月亮,我第一次握紧了拳头发誓,这份爱情直到死,也不想放弃。
“我不管是不是你做的,总之我不想再见到你,请你从我身边离开,而我们容家欠你的钱财,我也会全部还给你。”
我站起身,因为蹲坐的时间长了,双脚有些发麻,每踏一步都像是踩在针尖上。我不想和龙天有任何的瓜葛,如果真的爱着楚隽的话,我就应该彻底远离这个男人。
龙天一把拉住我的手臂,将我拽了回来,逼近我。“容华,你有多少可以还我的?我为你做的事,你一件也还不了。”
月光下,他的眸色逐渐染上一层厉色,充斥着作为天哥的本能。这样的男人本身就是一种危险,令人望而却步。而他所谓的目标,应该也是比我更为有趣的,而不是我。
“是吗?”我抬眼看他,使劲将自己的手从他手中抽出来,一字一句的说,“就算是还到死,我也会全部还清楚。龙天,我不是相思,我只是容华。而现在的容华爱的只有楚隽,不管楚隽到底变成什么样子,我容华都会陪着他。他疯,我也疯,他死,我也死。”
我说完扭头就走,龙天意外的没有追上来。
我一个人走在黑暗里,这里离市区有一定的距离,而且晚上很少有车子经过,我身上除了一点点钱,连个手机也没有,叫车也是不可能了。
但我觉得这样的夜却十分的美好,我想怎么样就可以怎样,没有人的打扰,没有人的纠缠。
天空突然飘起了小雨,然后逐渐转大,我没有找地方躲,依旧那样的往前走。庞大的黑夜里,只有曼而斯医院那边亮着光辉,星星点点错落在无尽的黑夜里,显得更加诡异。
我忽然很不想离开,我想回去陪着楚隽,哪里也不去,所以我立刻转身往回走,想尽快回到他的身边。
可我一转身,才发现身后跟着一个人,无论从身材还是感觉上都是龙天无疑。他没打伞,没开车走人,而是跟在我的身后,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寸步不离。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为什么要为我做到这一步,就算他是真的变好了,真的超出我意料的喜欢上了我,我也不可能接受他的。
“龙天,你为什么——”
“小心!”
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辆车子从黑夜里闯了过来,没有开车灯,要不是听到了车子引擎的声音根本不会发现。
所幸龙天行动敏捷,冲上来抱着我超旁边一跃过去才躲过了这一劫。那车子明显是有备而来,没撞到就直接开走了。
这里一段的光线很是阴暗,要想看清车牌号,很困难。手因为滚地的时候,碰到了什么东西,传来一阵刺痛。
我倒吸一口气,龙天已经闻到了血腥味,直接把我抱起来,朝着曼而斯医院跑回去。
大雨落在我们身上,因为隔得近,我也看到他脸上被擦破了一块皮。
龙天从第一次见面就给我英俊富有魅力的外表,还带着一份邪气,可现在的他怎么看都是一个普通的男人,为了救人而受了伤,也没关系。
但我就是不想承受他的恩情。
所以当曼而斯医院的护士帮我包扎后伤口换好药后,我依然没有对他说一句感谢。
“先生,我帮你贴个创口贴,小心感染。”
“谢谢。我自己来就可以了。”龙天接过小护士手里的创口贴,自己往伤口上贴去。这种对女人彬彬有礼的他,更不是我认识的龙天。
我总觉得这个龙天十分的奇怪。
等处理好伤口,龙天朝我走来,“容华,我们回去吧!这么晚了,顾圆她们该着急了。”
“我不要。”我突然朝着电梯那边后退过去,眼里防备着这个男人,“我要去陪楚隽,不会跟你回去的。只要他一天不从那里走出来,我就一天不回去。反正我之前也是个疯子,我也可以住在这里的。”
龙天蹙起了眉头,想要朝我走来,我却转身朝楼梯上跑去,马不停蹄的跑到了六楼。彼时除了护士站还亮着光,其他的地方都变得漆黑。
一下雨,更是黑了。
我摸索到楚隽的房前,发现门上并没有上锁,可我转动门把手就是开不了,因为门是从里面被锁上的。我敲了敲门,叫着楚隽的名字,可是没人理我。
护士说,这一层有东西两边,而东边只有楚隽一个病人,所以周围很安静,她们也鲜少来这边,因为除了一日三餐外,楚隽不需要任何人的担心,这是王舒的关照。
我不知道楚隽到底怎么了,只清楚这一扇门,阻断了我们的相见,也把我们隔绝在了地球的两端。
但不管有多远,我都会陪着他,直到永远。
所以我就在门口坐了下来,侧身靠着那扇门,微微笑了。
“楚隽,我就在你的房门外面,如果你想我了,就请你开门好吗?”我知道里面不会有任何的反应,但还是自言自语的说着。
“楚隽,你知道吗?从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开始,我总觉得你这个人很烦,总是时不时的出现在我的身边,总是看到我最狼狈的样子,渐渐的,那段住院的日子,你不经意的出现,却慢慢成了我心里的一个点。你的温柔,你的体贴,你的大方,对那个时候的我是最好的一剂良药。我知道你或许只是一个过客,和你之间不会也不可能有着任何的交集,就像我出院的时候你没有出现那样,我们就应该这样的不见,最好。”
“可是你还是出现在我的身边,帮着我度过一个又一个难关,在知道你是小圆的表哥之后,我的心里涌起一股奇异的感觉,但我总觉得那不可能,因为我的目的是报复唐墨研,除此之外,我什么也不想相信,也不会去坚持或者梦幻未来。但在被龙天威胁的时候,是你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说我是你的女人。你知道吗?那一刻,我的心里真的很开心。但是有太多的事情放不下,我不想用一个不好的状态,去接受另一份新的感情,所以我一直在逃避。可是逃避的结果,是发现自己更加不能没有你。”
我微微一笑,外面的雨已经慢慢停了,渐渐的,空旷的走廊里只有我一个人低声叙述的声音。
身上的衣服没有被换过,但开着空调,慢慢的也就不那么潮湿的难受了。
只是我觉得有些冷,紧了紧身子,我却不想动。竖起左手,看着无名指上空空荡荡的地方,心里闪过一丝失落。敲了敲房门,可里面仍旧什么声音也没有。
我没有在意,微微的笑了,继续说。
“楚隽,你那天对我说去了趟珠宝店,我以为你会向我求婚。当时心里还是很紧张的,因为爸妈婚姻的破裂,我不知道该怎么再去接受婚姻,相信婚姻,即便那个人是你,所以我心里还是很矛盾的。但是之后不久,我就看到了你口袋里那家珠宝店的消费单,我以为你是真的准备想我求婚了,可是呢,我找遍了家里所有的地方都没有再好到那颗戒指。也许我是真的想错了吧!但是醒来后小圆却告诉我,你和古月有瓜葛,我不想相信,可他们列举的种种都让我有着不好的预感,我觉得你是不是真的和古月有关系,是不是真的不要我了?你说我傻不傻,我竟然会怀疑你,怀疑你对我的感情,真的是无药可救了呢!”
身上的寒意越来越重,我觉得有些头重脚轻的感觉,但我还是靠在了门上,手掌贴着门,觉得楚隽就在门后像我一样,靠着门,手贴着门口,听着我的诉说。
“我不知道该怎样去想你表达,让你知道我的心里爱着的人一直都是你。尽管那个晚上,我和龙天发生了关系,我也不会说是因为酒醉的冲动,把他误认为了你。因为我清楚做过的事就是事实,怎样的言辞都是一种借口,我不想对你有任何的借口,所以我坦诚。没有在你知道的时候就告诉你事实,是我的错,我在这里对你说抱歉,只因为我害怕你知道真相之后会离开我,会看不起我,会不再爱我。可是呢!你还真的把我往外推了呢!”
眼泪渐渐的留下来,我吸吸鼻子,努力叫自己不要哭泣。
“你知道吗?在刚才你把我往外推的时候,你口口声声说你的容华死了,就算没死也会跟着龙天的时候,我的心里是多么的痛。爱情上,最痛的东西,不是一方的决绝和背叛,而是明明相爱,却要亲手将她推出去。楚隽,我爱你,就算你的心里真的不能再接受我的存在,我也希望你不要把我往外推,就让我这样子默默的陪着你,隔着一道门,自言自语,也是我所愿意的。我不求你可以为我重新转变,我只求你可以静静的听我诉说,允许我的唠叨。这样子,我就足够了。我不知道以后的路还有多久才会走完,但是,只要你一天不离开这扇门,我就会一直等下去。我也知道嘴上说说不过是图个痛快,但我不想违背今日的誓言,我会等下去,陪着你,直到永远。”
我鼻头酸的厉害,可是里面依旧没有任何的声响。心,早已麻木,除了坐在这里,我也没有力气离开,如果可以这样的死去,那么就可以在这里永远的陪着他了吧?
走到这一步,我才发现,原来那些曾经执意要完成的报复,终结的一切,都比不上一个爱字。
为了楚隽,我才发现,我是真的可以放弃那些执着的。
正如他选择的那样,会默默的在我身边守护着我,那么这一次,不过是角色转变而已。
我慢慢的闭上眼睛,微微一笑,说,“楚隽,你还记得那个晚上你对我说的话吗?你说‘容华,即便这辈子你不再愿意结婚,我楚隽也会这样一直陪你到老,所以请你放心,我爱你,却会给你自由。’我一直都记得,记得你的誓言,可是你现在为什么要放弃?呵呵,我不会怪你,因为我想这一次由我来做你的角色,等你,陪你,给你自由。如果你选择自杀,那么我也不会苟活,到了地狱,我也想追着你的脚步,跟着你度过忘川彼岸。”
“所以,所以——”我一口气接不上来,只觉得意识开始涣散起来,已经分不清是真还是假,自己到底在说什么了。“所以,请你等我。”
朦胧中,我不知道是不是再次出现了幻觉。我仿佛看到那扇紧闭的门终于开了,而门的后面站着我的男神,他怔怔的看着我,然后蹲下了身子,抱住了我。
深深的,紧紧的不肯放手。
我想说话,却嗓子干燥的一句话也说不上来,只能迷茫的看着他,感受着那份久违的怀抱。
直到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然后把什么东西戴在了我的左手上,我看到他手上也有一抹细小的闪亮,然后他咬着我的唇瓣低沉的诉说。
“容华,我爱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