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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那天在片场发生的事还是被一些媒体记者知道了。
高级病房内的电视里,正在播放新人周卿如在片场公报私仇鞭打同组女艺人夏以魅的新闻。周卿如没有出现,只有她的经纪人匆匆躲避记者的镜头。
房门被打开,慕天司拿着一大盒名家手工制作的点心走了进来。
夏以魅神情淡淡地:“你来了。”她看了一眼电视,问,“是你派人告诉记者的?”
“嗯。”他不置可否地点头,“这样一闹,这个周卿如就算有赫连陌撑腰,也红不了。当然,我是为你出口气,同时也想看看赫连陌到底有什么反应。你也很想知道吧?”
她浅浅地一笑,不语。
慕天司打开点心盒子,走到床边,递给她:“这是名家手工制作的甜点,知道你只爱吃它家的。”
因为心情不佳,夏以魅也只是接过点心吃了一口,就没继续。
“下面有很多记者,我已经派人堵在门口了,不要随意下楼走出医院。知道吗?”
听到他的嘱咐,她点了点头。
慕天司待了没多久,中途公司有事,他只得离开,临走前叮嘱她等他一起吃晚饭。
然而,天都已经黑了,他却迟迟没有出现,夏以魅一连打了好几通电话也没人接近,她有些惊慌和害怕,立刻打给经纪人小光,让他亲自去一趟慕天司的家。
正当她胡思乱想的时候,房门被打开了。
“天司!”她以为是慕天司来了,惊喜地朝门外看去,居然是赫连陌单手挂着外套出现在了病房。他的助理拿着一大盒食盒跟着走进来,放在了桌上,然后离开病房。
“怎么是你?”夏以魅没有想到他居然会来探病,然而下一瞬她脸色有些难看,似笑非笑,“是为了今天的新闻来的?”
赫连陌不语,走到床边问道:“伤口结痂了吗?”
说着很自然地掀开她的衣角查看,白皙的皮肤上有两道狰狞的伤口,看见这些伤口他便止不住心中直冒寒气。
夏以魅推开了他的手,面色冷淡:“请你出去,我现在不想看到你。”
赫连陌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打开桌子上的食盒,低声:“我知道你没吃过晚饭,所以我特意让张妈给你做了你爱吃的。”
她忽然转过脸来,冷冷地盯着他好一会儿,才说:“你怎么知道我没吃过晚饭?天司在哪里?你对他做了什么?真没想到为了周卿如,你居然真的对付天司,他只是帮我做了应该做的。”
“小暖……”他苦涩地笑了起来,“难道我在你眼里我就是这种人?”
“在一年前,我绝对不会这么想。”她有些凄然地笑笑,“可是在你当着我的面装作不认识我,和周卿如亲亲我我之后,我还能怎么想?”
她冷笑一声:“赫连陌,你和周卿如真让人恶心。”
赫连陌微微一愣,忽然觉得胸口传来一股窒息般的疼痛,他强迫自己不去在意她的话,不去在意她现在的心情,依旧默默地把晚餐拿出来,放到了她的面前。
“吃吧,凉了就没有原来的味道了。”
“是啊,凉了的确没有原来的味道了。”夏以魅意有所指地说着,她拿起筷子,慢慢地吃了起来。再怎么样,绝对不能对不起自己的肚子。
吃完晚饭,他为她削苹果、倒水,她却冷着脸始终看着窗外,她根本不想粉饰他们之间早已出现裂痕,甚至变质的感情,她连假装都已经不愿意。
直到护士最后一次过来探视之后,她终于忍不住开口:“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你会把赫连皇朝的股权全部给我,原来这是你施舍给我的赡养费,是吗?如果这是你想要的,那么以后我和你再也没有任何关系,离婚协议我会让我经纪人送过来。”
“小暖,对不起,我本来、本来是想……”赫连陌低声说着。却不知为什么,她等了良久,也没有等到下文。
楼道上脚步声响起,门口有人进来,来人是李管家,他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然后才对赫连陌说道:“少爷,周小姐那边有状况。”
他脸色一沉,连外套都不拿,就直接冲出了病房。
夏以魅唇角弯起一抹冷意,开门带起的夜风吹进来,冷而锋利,透骨冰凉。眼中的泪水终于落下来,滴在了她的手背上。
门忽然又被打开,她惊了一下,看见赫连陌忽然又折了回来,大步朝她走过来,然后用力抱住了她。
他松了手,深深地凝视着她,看到她脸上的泪水,低头将泪水一一吻去,才低声说:“小暖,不管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你能等我么?再等我一段时间……”
“说完了吗?”她打断他的话。
他那好看的双唇紧紧地抿了起来。他注视她许久许久,直到李管家进来催促他赶紧离开医院,他才说:“离婚协议我不会签的,如果你信我,那就站在原地等我,我一直在你身后,无论你什么时候回头,我都在。”
说完,他离开了。
夏以魅始终默然,没有回应他的话。
不知道为什么,自从看见他在片场毫无保留地袒护周卿如之后,她已经无力去相信他,更无法相信。四年前,她在纪昀朝的身上吸取的教训已经够多了,她那时候还不是对纪昀朝百般信赖,可是这种无条件的信任却成了他利用自己、欺骗自己的筹码。
身心疲惫的她已经不敢再相信任何人了,她不想再踏入第二个地狱。
病房的门又开了,她以为又是赫连陌返回来了,抬头的时候见到的却是一个五十多岁的男子,西装笔挺,神情肃穆威严,眉宇间却隐隐透着一股肃杀,竟是赫连陌的父亲。
“爸爸?”正当她狐疑和惊讶的时候,他微微笑了起来:“以魅,好久不见,我来接你回赫连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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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公寓附近忽然之间多了很多暗杀者,不过幸好下面围堵了很多记者,他们暂时不敢轻举妄动,所以周小姐暂时没有什么危险。”
黑夜里,车子迅速疾驰在高架上,赫连陌神色冷静,沉默了一会儿,他却说:“李伯,我今天去看她,是不是有点冲动了?可能我这一次去会给她招致危险,长老们对于这个曾经救过他们一命的人早已不姑息。”
“但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这一年来,少爷几乎都是在逃亡中度过,您为什么不把事实真相告诉她?小姐并不是一个无理取闹的人,她会谅解少爷的。”李管家神色严肃,“如果您永远不把真相告诉她,小姐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听着他的话,赫连陌沉默不语,只是抬头看向车窗外一片又一片飞速而过的霓虹灯,那双漆黑的眸子,一瞬间忽然黯淡了下来。
终于到了周卿如的公寓,李管家吩咐保镖将门口的记者全部疏散,然而他才从车里走出,进了电梯。
输了密码,门开了。胆战心惊的周卿如听到开门的时候,立刻奔了出来,扑倒了他的怀里。
“陌,你总算来了。我好怕!我打你电话的时候,秘书说你在开会,我就知道你会来的。”
赫连陌伸手推开了她,来到了窗口,发现窗户上有一个小孔,刚好是子弹大小,他脸色沉了下来。长老们已经不惜代价要让他回到赫连家族和艾家小姐结婚了。
“陌……你怎么了?”然后随着他的视线看到了窗户上的那个小孔,不由诧异,“咦,这里怎么会有一个洞?早上的时候明明没有的。”
他转过了身来,若有所思地看向她:“难道你不知道?那你刚才怕什么?”
周卿如脸色不易觉察地一变,虽然只是稍纵即逝,但赫连陌依旧捕捉到了,他冷笑:“怎么?是不敢说,还是有事瞒着我?”
她不由后退了一步,微微低下了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在他的逼视下,她终于脱口而出地大吼,“是,我就是出去了!怎么样!我出去约了慕天司见面,我只是见了他而已,他被人抓走根本不关我的事!我怎么知道自己会给他招来祸端……”
“你去见他做什么?”赫连陌眸色冰冷。
“我……我只是想劝他和那个假夏以魅结婚。”她小声地说了一句,然后哭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也不知道怎么会突然冲出来几个人,把他打晕了。不过,我已经报警了!”
赫连陌深深吸了一口气,难怪听她刚才的口气,慕天司原本应该是给她送晚饭的,结果没有。
难道……
不好!小暖有危险!
“李伯,立刻去医院!”他猛地冲出了公寓,李管家随即跟了出去。
公寓里寂静一片,原本梨花带雨的周卿如却忽然之间变了一个人,满脸煞气。
“可以出来了。”她朝某处方向冷道。
一人从暗处走出来,灯光下,露出那黑衣女人的一张脸,她抬起头来,竟然是警方通缉一年未果的莫晓连!那张冷若冰霜的脸此时此刻充满了恨意。
她说:“老大,我已经把慕天司秘密送回美国了,他喝下的药足够他睡上三天三夜,暂时不会回到A市。”
周卿如神色阴冷:“干得好,你现在立刻让下面的人去跟踪赫连陌,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向我汇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