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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怎么来了?”张涵一望着陈晨,很是惊讶,而后她一直向门后望去,望眼欲穿,似乎还想看见什么人一般。
“他,他没有来么?”张涵一的心思,陈晨最是了解,鬼使神差下,陈晨等人才来到这里,也算是机缘巧合,才碰巧到达峨眉的地界。
当然,陈晨的表哥陈冠并不和他们在一起,谁知道和张涵一这么快就见面了,陈晨感觉人生真的很是奇妙。
世界很大,但有时又很小。
不过,张涵一很快就调整了自己的思绪,她的一言一行,灭绝和灭行都看在眼里,但是都没有说什么。
“看来,你并不是一个好师傅。”灭绝察言观色,对着灭行师太直言,她并不喜欢拐弯抹角,而且很对灭行不满。
“姐姐,你还是不肯原谅我么?”灭行师太抬起头来,面对着灭绝师太,眼看芳华已过大半辈子,剩下的时间她真的不想再计较下去了。
灭绝冷哼一声,似乎对灭行师太转变问题很是不满,她回应道,“原谅?其实我早就原谅你了,只不过我依然放不下那段陈年旧事罢了。”
“缘起缘灭,谁能说得清楚谁对谁错,只不过往事已矣,我们又何必依旧要如此下去呢?”灭行师太绝美的脸上带着一丝凄美,让人怜惜,然而,她越是这样,灭绝师太越是不给她好脸色看。
“这一次我上山来,就是希望你网开一面,让他和他相爱的人团聚,希望你不要拦着他,当他们走后,我会一直选择闭关不出,再不会来前堂来了。”灭绝师太有话直说,从这一点上,陈晨终于知道玉湖为什么性格耿直了,原因都在这里。
见灭绝师太不再说话,灭行师太才再次打量了一下陈晨,她的明眸散出一股精光,似乎能够将陈晨打量得一清二楚,没有一丝秘密可言。
“陈施主,上次多谢你了。”灭行师太也不忘本,对于上次在阳城郡的事情,陈晨所救她的原因,她也要感谢一声。
灭行师太念了一声法号,对于陈晨的出现,她很是意外,只不过又觉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只是在她的掌控中,陈晨出现的有些早了。
“陈施主,对于王小丫,我只能说抱歉,也许你只能失望而归了。”灭行师太深表歉意,“你来得晚了。”
“怎么回事?什么叫来得晚了?”陈晨略有些激动,他竟然直接抓住了灭行师太的玉手,力道之大,让灭行师太的眉头皱的老高。
“陈施主,你过界了。”灭行师太平静道。
陈晨放开双手,表情略有些不自然,但是还是焦急得询问,他一路而来,不就是为了见到王小丫吗,那个可怜而可爱的丫头,不见上一面怎么能够离开,而且,他还想要让王小丫还俗。
现在的陈晨,早就想开了,他不在乎身边有几个女人,只要他们是真心相爱,就觉得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昨天傍晚,审愚园的几位婆婆过来,将王小丫这个丫头喊走了,今早我去要人的时候,她们就是不放,也不知道她被他们关押在了哪里。”
灭行师太有些无奈,王小丫作为自己的亲传弟子,而且凭着自己的身份,却依然碰了一鼻子的灰,倒让她很是吃不消。
如果放在以前,她一定会大闹一番,只是现在作为掌教,她已经懂得深思熟虑,知道进退的重要性。
“审愚园?那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难道你就这么放任你的徒儿去那里?“灭绝师太声音颤抖,她突然指着灭行师太,怒极反笑道,“好好好,果真是我的好妹妹,当年你让薛一城被审愚园带走,让他落了个下落不明尸骨无存,如今,你却还要将你的徒儿亲手送出,哈哈哈,你真的是我的好妹妹。”
灭绝师太咬重字音,让灭行师太的脸上一阵红一阵白,之后彻底闭上了眼睛,她道,“姐姐,如果她们人多势众,你要是作为掌教,你会怎么做,而我这么做,只是为了自保罢了。”
灭行师太神情低垂,“如果我大肆要人,到时候下场也许就和你一样,到时候名存实亡,而真的到了那一步,峨眉山上,再也没有我们姐妹两人的立锥之地。”
“我不管,总之我要见到王小丫,你不去我就去,大不了鱼死网破,审愚园那里的老杂毛,这些年也该够了。”灭绝师太愤怒连连,她在陈晨等人的跟前,并没有在意自己的愤怒。
看来审愚园,对于他们来说,并不是一个好的地方,至少,陈晨现在也感觉到了一丝不寻常的气息。
他打断了她们姐妹两人的谈话,他问道,“两位大师,如何才能让王小丫出来?”
这才是目前最大的问题,也是最为重要的事情。
“进到审愚园,有九成是没有希望的。”灭行师太闭着眼睛,她唯有苦笑和苦涩,不站在她的立场上,根本不明白她也有很多的无奈之处。
“那么,还有一层的希望,既然有希望,我就不会退缩的。”陈晨发下了誓言,前世今生,和王小丫的相遇相识,已然让他情种深陷。
一切,还有希望,不是么?
他的坚毅,自信,鼓舞了在场的所有的人。
“是啊,师父,师妹应该还没有事情,我们一定不能放弃啊。”张涵一其实也很焦急,从昨天开始,她就一直在灭行师太耳旁吹耳边风,只是几次无果之后,她也干着急没办法,唯有苦等结果。
灭行师太还安慰她,王小丫会相安无事,第二日就会放出来,但是直到现在,临近中午,还是没有见到她,直到此刻,见到陈晨和灭绝大师,她的心才平静一些。
“谈何容易啊。”灭行师太感叹,这些人想的太过天真,如果真的好救的话,昨天晚上就会见到王小丫,也不必等到现在。
“不容易也要去。”灭绝师太对灭行师太很是不满意,“当年就是因为你的优柔寡断,才断送了薛一城的性命,而今你要眼睁睁再次看到自己的爱徒消失吗?”
审愚园,峨眉山一个特殊的机构,有着比掌教更高的权利,掌教的事情,审愚园可以插手,同时,还相当于一个审判的机构,这个机构,在峨眉山,已经隐隐威胁住峨眉山的发展趋势。
改革,是必不可少的途径。
但要改革,就要打破现在的局面,要头破血流,改革必会见血,而如何才能打破这种局面,这是灭行师太一直想破脑袋的问题。
对于审愚园,她其实也已经忍无可忍了。
只是为了峨眉山的烟火,她依然选择了隐忍,当年的爱人,现在的爱徒,都成了她为峨眉山所做的嫁衣。
只是值得么?
或许值得,也或许不值得。
为了大义,将自己陷入绝地,为了峨眉山的长存,她选择了小我的放弃。
“不能再忍了,这些疯婆子,迟早有一天,会坏了祖训,你看看现在的峨眉,表面上和和气气,暗地里却拉帮结派,一个好好的名门大派,如今成了残柳败絮一般,你作为掌教,难道就一直要这么下去,直到老死,还是要放任这种局面么?”
灭绝师太恨铁不成钢,曾经的往事,已经伤透了她的心,如今看着自己的妹妹,她依旧怒火攻心一般,薛一城,曾经自己所爱的人,就是被那些疯婆子一刀斩尽,没有留下一根骨头给她,让他连个坟头都没有。
因为他,她才变得性情大变,后被那些疯婆子想要将她赶出峨眉,若不是她的师父求情,现在已然不是峨眉山的弟子。
从进入到后谷,她基本就未出过那里。
直到后来,灭行师太当上了掌教,她才重出江湖,和灭行相聚片刻,只是当时两人大吵一架,灭绝再次将自己闭关了事,再也不再过问灭行的事情。
亲姐妹,如同反目成仇一般,从没有再见之期。